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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君子乾乾厲無咎 54 文 / 雪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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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弋說道:「那就好,對那些被抓起來的骨幹分子好一點,等事態完全平息就把他們給放了吧。」

    周局長說道:「霍***放心,我知道怎麼處理的。」

    霍弋其實很害怕這次行動發生什麼不可控制的事件,那樣的話自己就要承擔責任了,此時有驚無險的平息了堵路風潮,心裡輕鬆了很多,心說薛冰啊,你這次又打錯了算盤了,這次風潮我已經渡過去了,你就等著我騰出手來收拾你吧。

    此時薛冰也沒敢睡覺,他也很關心現場的狀況,他給一位***朋友打了電話,讓他把現場情況及時反饋過來,等聽到這位朋友說風潮已經平息,現場衝突不算十分激烈,受傷的人都獲得了救治,薛冰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很想看霍弋的笑話,但他也不想從民眾的流血事件中獲取***利益,此次事件如果能有驚無險的度過,讓民眾付出極少的代價就可以借這一次的事件展開對齊海公司的調查,這才是薛冰願意看到的局面。

    薛冰就要洗漱一番休息,電話卻響了起來,薛冰看了看是辛江,就接通了:「辛江啊,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啊?」

    辛江笑笑說道:「薛哥不是也沒休息嗎?」

    薛冰說道:「你知道我是為了齊海公司出了事情才沒睡的,你跟這件事情本來沒什麼關係,你怎麼也不休息啊?」

    辛江說道:「我岳父在***知道了齊海公司發生的事情,也很關心事態的發展,聽我告訴他事態平息下來了才鬆了口氣,他跟我說要我謝謝你,總算讓他及時抽身出來,讓他還留了一點晚節。」

    薛冰笑了,這個夜晚可能牽動太多的利益糾葛,很多***概都在等著看這次堵路風潮最終的發展狀態。

    薛冰說道:「關老也是被胡鷹欺騙了,我提醒一下也是應該的。」

    辛江說道:「我聽說今天在常委會上你不主張出動警察,直接跟霍弋鬧翻了。」

    薛冰說道:「***似水,能疏不能堵,出動警察只能解決眼前的困境,這麼多人受了那麼大的損失,難道他們肯甘心就這樣了?事情到這裡並沒有結束,麻煩還在後面呢。」

    辛江說道:「這倒也是,我聽我齊海公司的一個朋友說跟齊海公司簽訂合同的民眾有幾十萬之多,只有極小數事先知機的人全身而退,大多數人都陷在裡面了。」

    「什麼,幾十萬這麼多?」薛冰越發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幾十萬在一個城市的居民中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小數了,這些人如果像今天一樣都走上街頭,那整個齊州將會癱瘓掉。

    辛江說道:「我朋友說這個數字還是比較保守的,齊海在周邊縣市也開展了很多業務,這些他還沒有計算進去。」

    薛冰頭大了,眼前堵路風潮雖然平息了,可是這只是滅掉了明火,這牽涉幾十萬人利益的事情不可能就這樣平息下去,眼前必須抓住這暫時平息下來短暫的緩衝時間趕緊處理後續事宜,否則等這幾十萬人的怒火一起燃燒起來,就會是一場大的風暴,怕是再來做安撫工作就晚了。必須趕緊和霍弋談談,要霍弋趕緊召開常委會,成立應急小組,研究如何徹底解決齊海公司的問題。

    薛冰說道:「辛江啊,我不能跟你聊了,我必須馬上把這個情況通知霍弋,研究後續事宜的處理了。」

    辛江說道:「薛哥,你都跟霍弋鬧翻了,還這麼為他***心幹什麼?」

    薛冰說道:「眼下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我是齊州市長,真要出了大問題,我也是逃不了干係的。」

    辛江說道:「霍弋這個人度量很小,怕你就是找了他,也難以如願。」

    薛冰說道:「那些就不管了,我盡自己的職責就是了。」

    辛江說道:「那我就不耽擱你了。」說完掛了電話。

    薛冰趕緊撥了霍弋的電話,霍弋已經睡下了,被電話驚醒,看看是薛冰的號碼,就有些煩躁的接通了,說道:「薛冰,已經這麼晚了,你打來電話幹什麼?」

    薛冰說道:「霍***,抱歉這麼晚打攪你,是這樣,我剛剛得到消息,齊海公司這次事件可能牽涉到了幾十萬齊州市民,如果這幾十萬的市民的利益難以得到保障,將是一個很大的不穩定因素,我建議趁事件獲得平息的時候,連夜召開常委會,成立應急小組,調查齊海公司的相關情況,拿出方案徹底解決齊海公司的問題。」

    霍弋一聽要調查齊海公司就火了,說道:「薛冰,你是怎麼回事?齊海公司是一家私營企業,出了什麼問題也是應該由企業主負責,我們政府部門盡到必要的管理責任就行了,你去調查什麼?」

    薛冰說道:「霍***你聽我說,這次事件雖然發生在私營企業,可是牽涉範圍極廣,政府部門不及時插手處理,怕是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

    霍弋說道:「什麼牽涉範圍極廣,你不要用捕風捉影的事情來嚇唬人,堵路的風潮已經平息下來了,政府部門就不要再參與這件事情了。」

    薛冰說道:「霍***,事情怕只是剛剛開始,後面的麻煩大著呢。」

    霍弋也耐不住性子了,他以為薛冰是想借這件事情向自己發難,就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了,我只知道事件已經能夠平息了,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說完,霍弋匡的一聲扣了電話。

    薛冰愣住了,霍弋可能是參與齊海公司的事情太多,根本就不肯啟動對齊海公司的調查,這可怎麼辦?他彷彿看到那些被齊海公司欺騙的民眾原本想從政府部門得到幫助,卻被政府用警察強制手段對待。這些本來就已經損失慘重的民眾,在求救無門的時候,怒火不斷的燃起,他們難道會忍氣吞聲接受這一切嗎、絕對不會,說不定此刻他們就在醞釀更大的風暴。

    薛冰感到了一絲恐懼,民眾的力量是不可忽略,單個的民眾也許只是一滴水,威脅不到什麼,一旦民眾匯成一條江河,那就具有了毀滅性的力量。

    可是霍弋堵死了在齊州處理這個問題的渠道,薛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是一個市長,在整個官僚體系中,是要服從市委***領導的二把手,很多時候他並不能調動整個系統的力量,除非他得到市委***的支持。

    可是事態緊急,不處理是不行的,想來想去,薛冰再次抓起了電話,這一次他打給了省委***龔昌。按說他不應該越過霍弋跟龔昌***回報的,這樣就有了告狀的味道,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還考慮這些了。

    龔昌也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接通了之後問道:「薛冰同志,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薛冰說道:「龔***,今天白天齊州發生的堵路事件你大概知道了吧?」

    龔昌說道:「我知道,我問過霍弋同志,他說事情是因為一家公司老總捐款潛逃了,一些民眾受了損失,所以才會走上街頭的,他跟我說事情會很快就處理好的。」

    薛冰說道:「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我聽到消息,因這個公司受到損失的民眾達幾十萬,而且不只限於齊州的民眾,周邊縣市這家公司也開展了很多業務,所以這家公司老總卷款潛逃能造成多大的影響,目前還難以評估。」

    龔昌遲疑了一下,說道:「有這麼嚴重嗎?」

    薛冰說道:「事態可能比我說的更嚴重,所以我想省委能不能責成齊州市委,盡快處理這次事件。」

    龔昌說道:「你要省委責成齊州市委處理這件事情,是不是霍弋同志對這件事情有不同意見?」

    薛冰說道:「是,霍弋同志認為事件已經被平息了下來,所以不同意繼續調查處理這件事情。」

    龔昌說道:「薛冰同志啊,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你要尊重霍弋同志,要多聽聽他的意見。」

    薛冰說道:「我是尊重他,可是這一次他判斷錯誤,那些民眾絕對不能這麼善罷甘休的。事態緊急,我不得不向你反映。」

    龔昌說道:「你這個同志啊,要維護班子的團結,這些事情要多跟霍弋同志商量嘛。我看不出霍弋同志判斷失誤的地方,事態是平息了下來嘛。」

    薛冰聽出龔昌語氣中的不耐煩,可是他知道事情時刻不容緩的,就說道:「龔昌同志,事情再不控制,怕是會釀成更大的事件,我希望省委盡快處理這件事情,事後我再接受您的批評。」

    龔昌說道:「你這個同志怎麼不動腦筋想一想,現在外面很平靜,你要省委處理什麼,如果省委越權處理了,對霍弋同志怎麼交代?」

    薛冰還要說什麼,可是龔昌不想再聽下去了,他說道:「就這樣吧,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龔昌也掛了電話。

    龔昌這麼處理並沒有什麼錯,作為省委***,他不能下面的市長一反映情況,就越過市委***去處理事情,尤其還是一件尚未發作的事情。到了此時,薛冰也沒了招數了,他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早上,薛冰吃完早飯,上了來接他的車,問司機道:「你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昨天那幫堵路的。」

    司機覺得薛冰有些緊張過度,笑笑說道:「昨天那些人都被趕散了,頑固分子也被周局長抓到拘留所去了,誰還敢出來?薛市長放心吧,我來這一路上都很平靜。」

    薛冰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過於緊張了。

    在去市政府的這一路上,果然像司機所說的一路暢通,直到進了辦公室,薛冰徹底放鬆了下來,也許那些民眾真的不再***了。心情放鬆了,薛冰這次才感覺十分困乏,就叫秘書泡了一杯濃茶,薛冰喝著濃茶,強打精神辦公。

    剛辦了一會公,秘書急忙走了進來,說道:「薛市長,不好了,那些人又上街了。」

    薛冰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外面的馬路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已經不僅是十字路口了,市委市政府門前的馬路上佈滿了行人,人群並沒有做什麼過格的行為,沒喊口號,沒拉橫幅,只是默默地站在馬路上。雖然是無聲,薛冰卻感受到了那湧動的暗流,這是一種莫大的壓力,讓薛冰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

    薛冰無言的從窗邊走回了辦公桌坐下,他現在已經明確知道了霍弋和龔昌的態度,他並沒有可以做什麼的能力了。現在他只有默默地作壁上觀了。

    薛冰看了看用目光詢問自己的秘書,說道:「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外面的事請霍***會處理好的。」

    秘書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在市委辦公室的霍弋也看到了這一場面,外面的人群密密麻麻,明顯比昨天的人更多,甚至可能有幾倍於昨天的人。他感到了可怕,很想找個人說說情況,這時他想到了薛冰,可是薛冰沉默了,並沒有像昨天半夜那樣著急上火的打電話來要自己解決問題。這一次薛冰罕見的拋開了他的責任感,沒有主動要求參與這件事情了。

    其實這個時候霍弋是很想薛冰打電話過來的,一來可以跟薛冰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薛冰這個人是一個幹才,如果他出馬,會有辦法先把事態平息下來的。二來霍弋這時候意識到像昨天那種做法可能是行不通的,如果今天再次使用警力將人群驅散,那明天會不會來的人更多呢?薛冰已經說道齊海公司牽涉的人達幾十萬,其實不用幾十萬,只要有十萬人同時站到了馬路上,那就是一個轟動全國的事件了。

    霍弋不敢再像昨天那麼做了,但他還是打了電話給***的周局長,讓他調動警力過來,只是這一次調動警力的目的不再是採取強制手段,而是護衛市委和市政府的安全,他害怕外面的民眾一旦失去克制,衝進市委和市政府,那後果不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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