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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一天的薛冰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家中,茉莉匆忙迎了過來,說道:「霍師母來了,一直在那哭,又不肯說為什麼。」
薛冰愣了一下,自從他跟霍弋交惡以來,兩家就算斷了交往,除了年節薛冰禮貌性的去霍弋家拜訪之外,霍弋的妻子再也沒到過薛冰家,雖然兩家住得很近。
薛冰趕緊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去了客廳,霍弋的妻子看到薛冰回來,站了起來,帶著哭腔說道:「薛冰啊,你回來了。」
薛冰趕忙說道:「師母您快坐?怎麼了?」
霍弋的妻子說道:「薛冰啊,我被我們家老霍騙了。」
薛冰愣了一下,問道:「霍老師做了什麼了?」
原來霍弋的妻子慢慢發現自己家的客人少了很多,連原本經常跑來陪她的孟廷也不見了蹤影,心中有些奇怪,就打了電話給孟廷,問孟廷現在忙什麼,怎麼好長時間也沒見他了?孟廷哼哼哈哈說自己工作上很忙,最近在***辦組建客運集團的事情,沒時間去她那裡,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之後,孟廷就掛了電話。
孟廷掛了電話,讓霍弋的妻子心中更加奇怪,以前這個孟廷可不敢這麼對待她,以前就是沒事,這個孟廷還會找事來上門跟自己套套近乎,今天這是怎麼啦?誰給了孟廷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對待她。
霍弋的妻子隱隱感覺到了一種不安,似乎這段時間什麼事情發生了重大變化,可究竟是什麼變化了呢?霍弋市委***做得好好的,周圍的人應該沒有膽子這樣對待他這個市委***的夫人,除非她和霍弋離婚的消息已經洩露了出去,別人以為她不在市市委***的夫人了。
可是自己離婚只是一個短暫的權宜措施,百日之後還是要復婚的,這孟廷應該是知道的,他為什麼也這樣對自己冷淡呢?霍弋的妻子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是不是霍弋在這期間做了什麼?她不敢再等待什麼百日期滿啦,就趕緊撥通了霍弋的電話,霍弋接通了電話,他對妻子打來電話有些奇怪,問道:「你不是一百天之內不跟我我聯繫嗎?好像還不到一百天呢?」
霍弋的妻子問道:「老霍,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霍弋心說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靈驗,這個女人把自己關在家中還是知道外面形勢發生了變化,他並不想現在就告訴她自己重新結婚的消息,事發突然,他並沒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在妻子那一邊也沒做好一些必要的鋪墊,他怕就這麼說了會有些不必要的麻煩,就笑笑說道:「怎麼了?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啊。」
霍弋的妻子說道:「不對,最近家裡基本上就沒有了客人,連孟廷都不上門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來的客人絡繹不絕,現在這是怎麼啦,是不是你出了什麼事情了?」
霍弋心說你已經不市市委***的夫人了,自然去看你的人少了,他笑了笑說:「我很正常,是不是別人知道你在家拜佛清修,不想去打攪你?」
霍弋的妻子說道;「胡說,我在家拜佛清修這件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別人怎麼知道不敢來打攪我?老霍,你找個時間回來一趟吧,是不是別人因為你長時間在外面不回家,以為我們之間有了矛盾了?」她現在越想越覺得當初弄這個假離婚有點不靠譜,什麼百日血光之災,什麼斷絕一切聯繫,這一切都是毫無依據的,可不能因為這個損害了她市委***夫人的這個地位。
霍弋還想再拖一段時間,不想就這麼把他已經再婚的情況說出來,就說道:「老王啊,離一百天也沒多長時間了,你就在堅持一下吧。完成了這一百天,你自身就安全了。」
霍弋的推脫,讓霍弋的妻子更加生疑,原本霍弋是不相信和尚給她解籤的說法的,是被她逼著辦了離婚的,怎麼突然間又開始相信了呢?
霍弋的妻子說道:「老霍,你回來吧,我不信那個了,那個是騙人的。」
霍弋不想回去,他跟欒晴正如膠似漆,回去了被欒晴知道了不太好交代,就說道:「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時間回去看你,等過一段時間吧。」
畢竟做過那麼多年的夫妻,霍弋語氣中的躲閃沒有瞞得過他的妻子,她問道:「老霍,你究竟做了什麼?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霍弋強自鎮靜,說道:「沒有了,我會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霍弋的妻子越發懷疑,就說道:「你不說實話我就找人查,我不相信沒有人知道。」
不能讓妻子到處打聽,那樣會把一件小範圍之內的事件鬧得滿城風雨,霍弋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反正妻子早晚有知道的這一天,就說道:「好吧,老王,我告訴你吧,我已經再婚了,對方是電視台的記者欒晴。」
霍弋的妻子懵了,問道:「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說好過了百日就復婚的嗎?」
霍弋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已經辦理了合法的婚姻登記手續,家裡的一切財產包括存款全歸你所有,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霍弋的妻子說道:「可是……」
霍弋卻已經掛斷了電話,只留下妻子拿著電話呆呆的坐在那裡。
霍弋的妻子不甘心就這樣,就又撥通了電話,這一次是霍弋的秘書接的,他說霍***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電話。
其後幾天,霍弋的妻子打過去電話,都是霍弋的秘書接的,霍弋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參加活動,反正就是不方便接聽電話。
霍弋的妻子明白霍弋是想跟她斷了一切聯繫,這個本來是她想要的狀況,現在對她來說成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她把整個事件聯繫了起來,一下子就明白了五台山上那場解籤的把戲不過是霍弋給她設下的陷阱,其目的就是想誘使她主動提出離婚,自己還傻乎乎的回家逼霍弋假離婚,其實霍弋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等著她提出離婚,甚至連再婚的對象都已準備就緒。自己當初就影影綽綽聽說過霍弋在外面有女人,處處小心防備,沒想到還是中了霍弋的奸計。想到霍弋當初裝出一副堅決反對離婚的樣子,霍弋的妻子更覺得霍弋狡猾,這傢伙就是以這種以退為進的方式讓自己傻乎乎的上了當。
霍弋的妻子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一切,這些年她憑藉著霍弋的權勢作威作福慣了,驟然失去霍弋這個依靠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但她也不能把這件事情鬧到組織上去,一來離婚是她主動提出來的,這時候再來說為了什麼百日之災離婚避禍,組織上也不會相信她和支持她;二來如果鬧到組織上,勢必會影響到霍弋的仕途,倒不是她愛護霍弋,不想傷害霍弋,實在是霍弋的權勢也是她作威作福的基礎,她並不想跟霍弋兩敗俱傷。
想來想去,霍弋的妻子想到了薛冰,只有薛冰才是目前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合適的人選,一來薛冰跟她在黨校的時候過從尚好,彼此之間有一定的感情聯繫,相信薛冰一定會出面幫助她;二來放眼齊州,大概也只有薛冰可以跟霍弋對抗,不懼霍弋的威勢,同時霍弋對薛冰也是有所忌憚,薛冰出面能起到她想要的作用;三是,薛冰這個人還算正直,有君子之風,相信一定不會利用這件事情來做一些對霍弋不利的事情。
這裡比較滑稽的是,薛冰的正直和君子之風在別的時候不會被他的對手想起,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想到這一點。當初葉衛紅的情人孫娜是這麼想的,現在霍弋的妻子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霍弋的妻子就找到了薛冰家裡,想要薛冰出面幫他跟霍弋協調一下關係。
薛冰聽完情況介紹,他心知憑霍弋的手腕這種事情絕對做得出來,可是這件事情雖然有些詭譎,卻並無不合法之處,霍弋已經跟妻子離婚,再婚是他的權利,就是組織上也無法干預,更何況自己還代表不了組織。薛冰不知道自己可以幫師母什麼,就苦笑了一下,說道:「師母,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霍弋的妻子說道:「我想你去跟老霍說說,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她心知局面已經無法挽回,她無法再跟霍弋復婚,但是她也不甘心就這麼失去對霍弋權利的分享,她想跟霍弋深談一次,逼迫霍弋對她做出某些分享利益的承諾,稍稍彌補一下她心理的不平衡。
薛冰一想這個他還是能夠辦到的,就答應說:「那好吧,我跟霍***說一下,讓他安排時間。」
薛冰又和茉莉一起勸慰來一會兒霍弋的妻子,霍弋的妻子的情緒慢慢平復了,這才告辭離開了。
茉莉送走了霍弋的妻子,會來對薛冰說道:「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霍弋文質彬彬的樣子,竟然能做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來,真是令人寒心。」
薛冰笑了,說道:「霍弋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霍弋在外面有個情人,叫郭萌,後來去了香港。」
茉莉說道;「你知道也不跟霍師母說一聲啊?」
薛冰笑了,問道:「我跟她說什麼?怎麼說?說她老公外面有個情人?我又沒有捉姦在床?再說我跟霍弋這兩年一直不很合得來,他們如果因為這個打了起來,那不就成了我挑唆離間了嗎?」
茉莉說道:「你為霍弋解釋這麼多,是不是想為自己找情人張本?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在外面找情人,我可不像霍師母這樣軟弱,到時候我一定會跟你拚命的。」
薛冰笑了,說道:「你這是扯到哪裡去了?」
茉莉說道:「你敢說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薛冰有些心虛,不過還是說道:「當然沒有啦,你放心啦,我從不招花惹草。」
第二天,薛冰找了一個匯報工作的理由去了霍弋的辦公室,談完工作之後,薛冰說道:「師母昨天去了我那裡。」
霍弋愣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說道:「看來我離婚的事情你知道了?」
薛冰說道:「師母昨天說了。」
霍弋說道:「你別聽她瞎說,不知道她上來什麼神經了,非要跟我離婚,我強不過她,只好同意。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要做,需要有個人照顧自己的生活,別人就給我介紹了小欒,我們雙方都有好感,就登記結婚了。現在你師母又發神經,要跟我復婚,我自然沒辦法答應她。她這樣做簡直把婚姻當成了兒戲,相離就離,想結就結,那裡有這樣的好事。」
薛冰並不相信霍弋的說法,可是也無從反駁,也不想反駁,他只想達成霍師母要他做的事情,就說道:「師母昨天在我那說要找個時間跟你好好談談,你看,是不是……」
霍弋說道:「談什麼談?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
薛冰心中很厭惡霍弋的做派,就算兩個人離了婚,可這麼多年的夫妻做下來,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薛冰還是想為霍師母爭取,就說道:「我看師母昨天在我那情緒很不穩定,霍***還是安排一個時間跟她談談吧,否則就這樣下去,不知道師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霍弋看了薛冰一眼,他不願意薛冰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對妻子找到薛冰出面來解決這件事情還是有所慶幸的,薛冰很少利用別人的作風問題打擊對手,這是公認的,看來妻子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心中瞭解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從理智的角度看她是不會告發自己的,可是如果事態發展下去妻子失去了理智了呢?
想到了這裡,霍弋說道:「好吧,我會讓秘書給我安排個時間跟她好好談一談的。謝謝你了,薛冰,讓你為我家庭的事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