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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半生執著成何事 17 文 / 雪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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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躍這些年的成功已經為他在駿騎集團樹立了很高的威信,苗浩可不敢輕捋虎鬚,連忙笑著說:「賈總,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企業目前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很容易讓我們的職工驕傲自滿,患上大企業病,這對我們的企業發展是很不利的。我們應該先冷靜解決內部的問題,然後再放眼外面,尋求發展。」

    賈躍笑了,說道:「說到大企業病,我就有了發言權了,我曾經專門研究過這個東西。」

    苗浩笑著說:「對對,賈總的《文集》中曾專門撰文論述過這個大企業病,總結了很多有名的大企業的失敗經驗。」

    苗浩所說的是賈躍在他的《賈躍文集》中專門指出過大企業病的幾種症狀:1、機構臃腫:所謂「大企業病」最重要的是機構設置不合理、不科學,並不意味著企業就一定很龐大,一個辦公室雖然只有四個人,也有可能患上「大企業病」。機構臃腫是「大企業病」的基本特徵。本來一個人能夠處理的事務卻安排一個小組,一個小組能處理的事務安排大隊人馬。結果就是效率的低下,人浮於事,難於管理,以致於市場反映遲緩和遲鈍,成為名副其實的「官僚機構」,最後必然的結果是***和衰落。2、多重領導:「大企業病」患者一般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中層領導、高層領導、負責人,可能一個報告需要簽字的人數為幾個、十幾個,甚至幾十個,遇到利益有一堆人競爭,到了關鍵時刻互相推諉責任,使下屬不知所以,嚴重影響企業發展。3、人才流失:人才流失本來不是「大企業病」的特徵,但是卻是「大企業病」的最終結果。主要原因在於企業缺乏凝聚力,人才得不到重視,企業發展緩步不前,使真正有激情、熱愛事業的人才流失掉。

    談到這些,就搔到了賈躍的癢處,這正是他自覺得意的地方,就笑著說:「我之所以長期關注大企業病,就是因為計劃經濟時代,大企業病一直是國營企業的普遍現象,正是目前導致國企經營困難的最直接的弊端。這正是我們目前需要高度警惕的地方。」

    苗浩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以為賈躍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代表他不會再會過於熱衷這次由市委主導的企業兼併了,那樣對駿騎集團的經營來說就會安全得多。

    「我覺得這一次兼併並不是代表我們就會患上大企業病,」高邑看局面似乎又向苗浩一邊倒的趨勢,連忙插話說道,「反倒是缺乏二次創業激情,做事處處有畏難情緒,缺少開拓冒險的精神,躺倒在既有的成績上更像是一種大企業病。」

    說著,高邑看向賈躍,很有感情的說道:「我不知道賈總還記不記得,駿騎集團起步的時候條件是多麼艱苦,但我們駿騎人在賈總的帶領下,逢山開路,不屈不撓,用一種愚公不怕難的精神,鑄造出了今天駿騎集團的輝煌。」

    賈躍點了點頭,說道:「我怎麼不記得?那時候我們駿騎人是一個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的集體,正是有了我們這一班優秀的駿騎人才有了我們今天能夠形成三十多億的銷售額的奇跡。」

    高邑說道:「目前我們的企業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峰,產能提升和規模擴大都遇到了瓶頸,如何來突破這個瓶頸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有危機意識。賈總早就前瞻的看到摩托車行業的局限性,想要發展汽車行業,可是至今我們的汽車生產遲遲拿不到全國生產目錄,國家政策暫時無法突破,只能陷入停滯狀態,我們是不是就借這一次市委送給我們的大好機會,把目光放得更開闊,更遠,來實現我們的二次創業?」

    賈躍覺得自己的激情再度煥發,他激動地說道:「老高說得對,這是一次很好的機遇,我們駿騎人要敢於冒險,利用這次機遇再創輝煌。」

    「可是,賈總……」苗浩還想說什麼。

    「好了,老苗,我知道你是為了企業好。」賈躍本來就被這些年取得的成績搞得十分的自以為是,狂妄無比。現在他被高邑這麼一吹捧,失去了最後的冷靜,他一揮手打斷了苗浩的說話,「不過,你有點太過謹慎,開拓精神不足,這一點你就不如老高。大企業病並不是說企業一大就一定會患上,而且我們駿騎集團認真說起來並不算什麼大企業。三十幾億的銷售額換算成美元也就是三個億多點,國際上銷售額成百上千億美金銷售額的大企業比比皆是,我們駿騎集團還算不上什麼。」

    賈躍給會議定了調子,會議的議題本來是如何應對市委這次強行拉郎配的挽救困難企業行為,卻一轉成了如何從這次市委的部署中謀取最大利益的討論。

    最終,會議決定成立以賈躍為組長的兼併工作領導小組,高邑和苗浩出任副組長,著重研究市委提供的困難企業名單,從中找出對駿騎集團來說還能挽救的企業,由駿騎集團加以兼併。

    不久,駿騎集團竟然從沙中淘出了很多「發光的金子」,向市委提出要兼併名單中的二十九家企業。

    霍弋本來提供給駿騎集團的名單是有非讓瞎貓撞死耗子的想法,反正給你一大堆名單,你總要給我揀選出來幾家看好的吧?沒想到賈躍竟然選中了其中一大半,實在是讓霍弋大喜過望。

    當然賈躍也還保持了一定的精明,他就兼併企業的原來貸款和人員安置等方面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條件,這些霍弋很爽快的一一答應了,他才不會為了芝麻丟了西瓜那。

    當霍弋得意洋洋的在***會上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討論,說是要把這些困難企業劃歸駿騎集團,由駿騎集團加以兼併重組,從而挽救這一批困難企業。

    薛冰看著長長的被兼併企業的名單,都有些傻眼的感覺,這些企業橫跨了一、二、三產業,薛冰看不出賈躍要如何來整合他們。這樣明顯不符合經濟規律的事情賈躍也接受?他有這麼好的胃口嗎?他甚至懷疑賈躍究竟是怎麼把駿騎集團發展起來的。可不要不但救不活這些困難企業,還把駿騎集團拖進泥沼之中。

    目前像駿騎集團這樣發展好的行業龍頭企業在齊州並不多,在國有企業一邊淒雲慘霧的大環境中更加顯得彌足珍貴,薛冰可不想讓他們出什麼問題,駿騎集團出了問題,齊州的經濟會受很大的影響。

    這段時間薛冰雖然對霍弋已經心存芥蒂,不再像當初那麼信任了,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即使他被樹立成為了榜樣,他也還在霍弋的領導之下,他並不能跟霍弋叫板。所以兩人還維持著那種原有的和氣,薛冰甚至表面上對霍弋更加尊重,但兩人各自心裡都明白他們再也不是一條心了。

    薛冰明白霍弋這麼急躁非要駿騎集團兼併這麼多困難企業,是急於在國有企業脫困方面有所表現,以沖淡薛冰前期在這方面做出的成績。按說他只能應和,而不應該反對。可是讓他對這樣明顯放衛星的不符合經濟規律的行為表示贊成,實在違背自己的良心,他還是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霍***,這麼做事不是把問題簡單化了?造成這些困難企業今天的局面是有著很深層次的原因的,盲目地把它們交給一個盈利企業去兼併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

    薛冰一說話,霍弋就從心裡有著一種反感,他看著薛冰說道:「薛冰同志,這個兼併方案是駿騎集團經過充分研究才形成的,怎麼就簡單化了?」

    薛冰說道:「我個人覺得駿騎集團雖然這些年發展的很好,可是並不具備一下子就兼併這麼多企業的能力,我怕他們一下子吃下這麼多企業會消化不良,不但救不了這麼多企業,反而會連累駿騎集團本身。」

    葉衛紅說道:「薛冰同志,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有我們的國有企業挽救身陷困境的國有企業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你這麼多質疑?難道非要把這些國企交給私營經濟,讓我們的國有資產流失才好嗎?」

    薛冰看了葉衛紅一眼,他心裡知道葉衛紅這個時候出來是幫著霍弋打壓自己的,有些反感的說道:「葉衛紅同志,我不是非要去區別什麼所有制,我只是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來具體分析,盲目的一窩蜂的把困難企業塞給盈利的國企並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再說,私營經濟也是社會主義經濟的一部分,是公有制經濟的有益補充。」

    霍弋說道:「薛冰同志也明白私營經濟是一種有益補充,那更應該明白誰是主,誰是次了?」

    雖然已經不再討論什麼姓社姓資的問題,但這似乎仍是一個政壇上頗為禁忌的話題,社會主義是立足於公有制的,穩妥的做法還是應該堅持公有制為主的。薛冰看了看入會的其他副***,並沒有什麼人表現出向支持自己意見的樣子,明擺著這次會議上自己是無法否決霍弋的做法的,便說道:「我還是認為不應該區別對待。一個穩定的社會是要藏富於民的,私營經濟的發展,是可以與我們的公有經濟的發展並行不悖的。」

    葉衛紅笑著說:「我們今天也不是要討論不讓什麼經濟發展的問題,是研究駿騎集團兼併困難國企的問題,薛冰同志,你似乎把話題扯遠了。」

    薛冰說道:「對駿騎集團兼併這件事情,我保留意見。」

    霍弋面色變了變,說道:「那其他同志那?」

    包括葉衛紅在內其他的副***一致表態支持。

    隨即這件事情被放到了常委會上討論,表決的時候薛冰棄權了,駿騎集團兼併困難國企獲得了通過。

    一場轟轟烈烈的兼併浪潮在齊州興起,除了薛冰著手的幾個困難企業,其他困難企業很快就被霍弋找到了「婆家」,被那些效益好的國企加以兼併。

    這場兼併浪潮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效益好的企業拿出了自己的資金充實到困難企業中,困難企業的職工馬上就拿到了拖延很久的工資。兼併活動暫時也讓很多停產的企業恢復了生產,讓這些企業迴光返照,暫時掩蓋了存在的很多問題。上上下下都對霍弋讚譽有加,省報、市報都做了大篇幅的報道。齊州再度成了東海政壇的熱點。一個個考察團再度蒞臨,考察學習。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些考察團認真總結了霍弋的做法,回去後便在東海省各地興起了學習齊州經驗,大搞國企之間的兼併重組的熱潮。

    這可與當初來學習薛冰的經驗大相逕庭,當初雖然考察的人員並不少,可是這些人回去之後基本上就把薛冰的做法置之腦後了,薛冰根本沒聽到什麼地方再放笑自己的做法的。

    眼前的形勢表明似乎霍弋的做法更適合各地的實際情況。

    霍弋的聲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他欣慰的看到自己壓過了薛冰前段時間的風頭,再度回到了讓人矚目的中心。

    薛冰不得不沉默下來,霍弋的做法實際上是在變相的否定他的做法,他的利用私營經濟挽救國企的做法具有先天上的理論不足,相比起霍弋的做法總不是那麼理直氣壯。不過薛冰心裡很清楚那些困難的國有企業並沒有真正的得到拯救,問題只是被掩蓋了下去,而不是得到解決。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都看得很清楚,可是為什麼那些應該看得更清楚的高層領導、經濟學家卻看不出來那?

    薛冰困惑的看著這些,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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