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溫善笑笑說道:「衛紅同志,我今天只是出於對同志的關心才跟你談這個問題,說說吧,你跟方蕪賓館的孫娜究竟是什麼關係?」
葉衛紅心中已經有了底,聽溫善提起孫娜,便笑著說道:「孫娜是方蕪賓館指定照顧我生活的,小姑娘平常工作很勤快,很討人喜歡。」
溫善瞅了葉衛紅一眼,問道:「衛紅同志,是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嗎?」
葉衛紅看了溫善一眼,反問道:「溫書記,我跟孫娜就是一個照顧和被照顧的關係,你認為會複雜到哪裡去?」
溫善冷笑了一聲,走到辦公桌那拿了一封信回來,遞給葉衛紅,說道:「這封信你看一下吧。」
葉衛紅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溫善手中還真有什麼證據之類的東西,接過來他趕緊打開信,信的內容不長,就是向市委檢舉葉衛紅和孫娜之間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信裡面夾雜著幾張照片,照片上拍下來的都是孫娜在進出葉衛紅房間的樣子。
拍照的人很有心,上面都設定了時間,一看就知道是孫娜很晚進葉衛紅房間,凌晨出葉衛紅房間。如果這照片時間準確,就基本證明葉衛紅和孫娜之間肯定是有不正當關係的。
葉衛紅看完了信和照片,照片上並沒有拍到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心裡更加有了底,他把信和照片扔在了茶几上,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些人到真是無聊,這能說明什麼?」
溫善大概也料到了葉衛紅不會輕易承認跟孫娜之間的曖昧關係,冷笑了一聲說道:「衛紅同志,我知道這照片並不能作為證明某種行為的證據,可是也不能說不存在某種嫌疑。」
葉衛紅是打定主意抵死不承認,就說道:「我不知道溫書記究竟想要知道什麼?一定要我承認跟孫娜之間有某種曖昧關係嗎?你也應該清楚,這照片上的時間是可以設定的,孫娜因為照顧我又常常進出我的房間,這照片都是有心人故意設計出來陷害我的。再說,就算退一萬步說,我與孫娜之間有這種關係,我想這也是私人問題,組織上應該管不到吧?」
溫善並沒有被葉衛紅的質問嚇住,他看著葉衛紅的眼睛,嚴肅地說道:「衛紅同志,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個**員,又是一個副市委書記,組織上是應該嚴格要求你的。我作為方蕪市領導班子的班長,是要你對負責的,不但要對你負責,而且也是要對你的妻子負責。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在私生活方面檢點一點。」
葉衛紅心裡有些緊張,溫善抓住了他的要害,他可以在組織面前辯解說他跟孫娜之間沒什麼,可這些照片如果擺在妻子林琴兒面前,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解釋清楚的了。他並不想去面對林琴兒懷疑的目光,而且林琴兒生性有潔癖,能不能容忍下他這個瑕疵都成問題。當初薛冰也就是因為被一個妖艷的女人攙扶了一下,林琴兒就此跟薛冰鬧翻,導致了後來他們的離婚。
孫娜這邊葉衛紅只是想借此消除寂寞和苦悶的,他可不想因此鬧離婚。
葉衛紅歎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既不能承認跟孫娜之間的曖昧關係,也不能在溫善面前一味的對抗下去,就故作無奈的說道:「溫書記,我確實沒有做什麼越軌的事情。」雖然還是沒有承認,可是葉衛紅地語氣明顯已經軟化了下來。
溫善笑了,他知道已經找到了葉衛紅的軟肋,他本來心中就只是想要降服一下葉衛紅,並沒有向那葉衛紅真的怎麼樣。
把柄只有沒被揭露出來才保持有最大的威力,溫善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他要留著作為一種有力的武器,讓葉衛紅臣服。
溫善語調溫和了起來;「衛紅同志,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也不得不給你提個醒。你是組織上培養了多年的幹部,組織上對你是給予厚望的,希望你不要在作風方面出什麼問題。」
溫善給了葉衛紅台階下,葉衛紅心中當然明白,他不得不表態說:「請溫書記放心,可能是我自己行為有些不夠嚴謹的地方,今後我一定會嚴加注意的。」
溫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個態度就對了嘛。我也沒別的意思,有人把舉報信寄到了我這裡,我不得不給自己的同志提個醒。我不想隨便就懷疑一個同志,可是也不想眼看著自己的同志犯錯誤。」
溫善的話裡帶出了教訓的味道,聽得葉衛紅心裡十分的彆扭,可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跟溫善公開對抗,只好忍下這口氣,強笑著說道:「很感謝溫書記對我這麼負責。」
溫善說道:「這封信我會嚴格保密的,回頭你跟那個孫娜說一說,讓她檢點一下,不要頻繁的出入你的房間。瓜田李下,難免給一些人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葉衛紅心中已經罵了溫善的祖宗八代了,可還不得不笑著說道:「回頭我會跟她說的。」
離開了溫善辦公室,葉衛紅就開始尋思是誰拍了這組照片,想了想方蕪賓館的人,感覺誰都不可能,卻又誰都可能,根本沒有個頭緒能確認是誰做的。葉衛紅雖然沒辦法確認是誰給孫娜偷拍了照片,可是他可以確定自己的身邊一定是被溫善安插了眼線了。
葉衛紅心中暗罵溫善小人行徑,卻不得不為自己以後的仕途擔憂,這種狀態是不能持續下去了,再持續下去,自己老是受制於溫善,在方蕪市就會越來越沒有威信,也就會越來越淪為一個平庸的官員,那樣的話自己可能要終老於此了。
可是葉衛紅也沒有底氣跟溫善來鬥,現在方蕪市是溫善的天下,他沒有實力跟溫善鬥。同時,雖然照片沒拍到什麼有力的證據,可是如果真的公之於眾,一定會讓周圍的人都認為他跟孫娜有一腿的。(他也確實有一腿,這也讓葉衛紅更沒有了底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跟孫娜的曖昧關係怕是總有被發現的一刻。)
現在社會上的群眾本身都認為當官的沒有不貪錢不包養情人的,照片又從旁提供了佐證,那自己在方蕪市的名聲就算是臭了,老百姓才不管照片能不能確鑿的證明這一點那。
這一天都無心工作,晚上葉衛紅早早回了賓館,孫娜來開了門,葉衛紅讓她進了房間,卻刻意的把房門開著,然後低聲詢問了孫娜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孫娜被葉衛紅神秘的舉動嚇住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沒有啊,我跟同事關係是很好的。」
葉衛紅說道:「沒有就算了。只是有人拍了你晚上很晚出入我房間的照片,並且寄給了溫善。」
孫娜驚叫一聲:「是誰呀?誰這麼壞?沒給你造成什麼麻煩吧?」
葉衛紅被孫娜的驚叫嚇了一跳,瞪了孫那一眼,說道:「你小點聲,你還怕別人不知道嗎?」
孫娜吐了吐舌頭,低聲說道:「我只是沒想到還有這樣壞的人。溫善批評你了?」
見孫娜這個時候首先關心的是他,葉衛紅心中感到了一陣暖意,這段露水姻緣也不是一點情意都沒有。便說道:「我沒承認什麼。記住你也要什麼都不承認,知道嗎?」
孫娜鄭重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不論到什麼地步我都不會講這件事情的。」
葉衛紅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你晚上就不要來了,小心還有人在背後盯著我們。」
孫娜說道:「我知道了。」
溫善跟葉衛紅談過話之後,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並沒有一點跡象表明方蕪賓館要將孫娜調離去做別的工作的跡象。葉衛紅也不好自己提出將孫娜調開,那樣反而說明他心中有鬼,對孫那也交代不過去。
葉衛紅心中越發警惕,這大概是一個錯誤養成的陷阱,把魚放在饞貓鼻子底下,看你吃不吃,不吃饞得要命,吃了就抓你。這種被敵人時時窺視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眼前想要解決這個困局,只有離開方蕪市一途,想到這裡,葉衛紅心中十分的傷感,自從被逼離開濱海市,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怪圈,每到一個地方都容身不下。這一次如果再逃離方蕪市,估計他會成為東海政壇的一個笑話。
週末,葉衛紅離開方蕪市,回了齊州,去拜訪了霍弋。
霍弋看出了葉衛紅情緒不高,笑著問道:「怎麼了,衛紅?」
葉衛紅歎了一口氣,說道:「溫善真是不好伺候,現在對我們這些原來支持老師您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霍弋笑笑說道:「你傢伙是沒什麼水準。」
葉衛紅看著霍弋,問道;「你能不能把我調過來,我怕再在那呆下去,一定會被溫善這傢伙打擊報復的。」
霍弋為難的笑笑,說道:「衛紅,我身邊也是缺乏可用的人才,也希望能把你調動過來。只是現在的形勢我也無能為力,關向東同志不再任省委書記了,龔昌同志新來乍到,我尚且不摸他的底細,這個時候給你辦什麼調動有點不合適。」
葉衛紅心中十分失望,可是霍弋說的不無道理,只好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還要在方蕪市熬上一段時間。」
霍弋想要說什麼,葉衛紅的手機響了,霍弋示意葉衛紅先接手機。
手機通了,是林琴兒,她說叔叔葉向知道他回了齊州,讓他過去吃頓飯。
霍弋這裡已經沒什麼辦法可想了,葉衛紅留下來也沒意思,正好借叔叔找他向霍弋告辭。
霍弋拍了拍葉衛紅的肩膀,說道:「你別喪氣,堅持一下,有機會我會想到你的。」
葉衛紅就去了葉向家裡,林琴兒已經帶著女兒葉琳來了,葉琳陪著葉向嘰嘰喳喳說著學校的趣事,逗得葉向呵呵笑著。
葉衛紅向葉向打了一個招呼,悶悶不樂的坐下來等著吃飯。
葉向問道:「衛紅,你怎麼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卻繃著個臉,你看葉琳都討人喜歡。」
葉衛紅強笑了一下,伸手愛惜撫摸了葉琳腦袋一下,想要說什麼話,卻沒有一點情緒。
葉琳懂事的看著葉衛紅,說道:「爸爸什麼事情惹你不高興了?」
葉衛紅笑笑說道:「小孩子不懂的。」
葉琳認真的說:「爸爸別說我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什麼事情你說吧,說不定我能幫助你。」
葉衛紅被逗笑了,抱起葉琳狠狠的親了一口,說道:「還是我的女兒好,這麼疼爸爸。」
葉向看看離吃飯還有些時間,就叫葉衛紅跟他去書房坐坐。葉琳也想跟去,被林琴兒叫住了:「小琳,爸爸跟爺爺有事要談,你跟媽媽玩。」
葉琳這才留在了林琴兒的身邊。
葉向和葉衛紅在書房坐下,葉向看了葉衛紅一眼,問道:「你在方蕪市出什麼事了?」
葉衛紅知道隨著葉向退休的時間越來越久,他在東海的影響日漸式微,自己就是想要跟他說要調離方蕪市,恐怕他也沒辦法了。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要去找霍弋想辦法,而不願意在叔叔面前提起的緣故。
還是不要增加叔叔的煩惱了,葉衛紅說道:「沒事了,我只是有點累而已。」
葉向說道:「你別在我眼前裝了,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衛紅說道:「也沒什麼了,溫善看我不順眼,想要整我。這都是當初我緊跟霍弋一起壓制溫善的結果,現在溫善當勢,就想辦法報復我。」說著他把溫善跟他的談話的內容講了一遍,不過他沒承認他跟孫娜確實有一腿,只是說孫娜因為負責照顧他的生活,出入他的房間頻繁了一些,這才給溫善可乘之機。
葉向聽完,氣的拍了桌子,叫道:「這溫善也欺人太甚,他做了那麼多年官應該知道官場上有時不得不選邊站的。你已經這樣服從他他還找機會來整你,簡直沒把我葉向放在眼裡。真的以為我們葉家就是這麼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