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抱著對梁德的一絲希望這下徹底破滅了,薛冰回招待所的腿特別的沉重。雖然魯迅先生說希望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的,可是真的到了沒有希望的時候,這種沮喪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薛冰不知道該如何回去跟鄉里面交代,雖然自己是一把手,可以不用向鄉里面的其他幹部匯報工作,可是鄉里面的幹部們如果知道自己在縣裡碰了一鼻子灰,會怎樣看待自己那?自己在鄉里面開會,當著全體幹部的面紅口白牙的說要解決水源問題,現在卻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自己在鄉里的威信還沒有樹立起來就已經喪失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想要燒起的第一把火竟然燒到了自己,薛冰現在甚至埋怨自己急躁的就提出打井的方案,如果自己平淡的向幾個前任鎮黨委書記一樣,不做什麼激進的動作,熬它三五年,說不定上級領導考慮到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能把自己調離這個窮困的山鄉。
去陳家夼鄉的客車早已經開走了,今天自己還是回不了鄉里,回到了招待所的薛冰躺在床上,昨夜的宿酒搞得自己的頭是那麼的難受,想要睡一會,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些天的事情在腦海裡一幕一幕的閃現。
自己難道就會被眼前這點困難難住了嗎?薛冰有些不甘心的問自己。不行,自己絕不是一個可以無所作為的人。這個難題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這個辦法在哪裡那?
問題的癥結在那裡?是不是自己本身的問題?薛冰想到了自從自己被降職以來,心始終處於一個浮躁的狀態,一味的想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是不是這個急於證明自己的心態困住了自己?
曾子說:吾日三省吾心。是不是自己應該檢討一下自己?尤其是自己今天到梁德那裡借錢,換到梁德會如何想自己今天的行為?一個基本不相似的陌生人,突然登門說要借十萬塊錢這麼大的一筆巨款,換到是自己心裡會怎麼想?自己能夠僅僅讓對方用人格擔保就拿走十萬塊嗎?
肯定不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都做不到,卻還理直氣壯的責問別人,薛冰不由得為自己今天在梁德那的表現感到羞愧。自己根本就沒有全面的考慮這筆錢應該怎麼借,怎麼去還,設身處地為梁德想一想,他對自己的態度還算客氣的那。
忽然想起了張濤那天對自己說的淡然,自己過於執著於一時的得失,蒙蔽了頭腦,不能去真正的認識事物的本質了。
想到這裡,薛冰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梁德道歉,為無端的指責人家道歉,從昨天兩人一起喝酒的情況來看,薛冰認為梁德是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就算他不肯借錢給自己,自己也要交這個朋友。
兩天之內兩次見面,現在自己登門去給人家道歉,算是第三次見面了,薛冰心裡一陣好笑,想不到自己和梁德還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