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記似水年華2
蔚海藍踱步進去，半蹲而下開始理行李。雷紹衡站在她旁邊，就看見那箱子裡裝了無數禮物，一隻隻禮盒，繫著絲帶結，挺漂亮的，他大言不慚地說道，「回來就回來唄，買這麼多東西給我幹嗎？」
「誰說我是買給你的？」蔚海藍指著那些禮物，手指逐一比過去，「這是給袁圓的，這是思予的，這是給秦二和聶三的，這是給彤彤的……」她說了一大串的人名兒，可偏偏沒有他的。
雷紹衡又怒了，「那我的呢？」
蔚海藍道，「你還缺禮物麼，需要什麼，自己買去唄。」
雷紹衡再次冷哼，霸道又孩子氣地喝道，「我不管，你給我去買！」
「你把眼睛先閉上。」蔚海藍笑道。
「幹嗎？」
「閉上呀！」
雷紹衡果然將眼睛一閉，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也不知道她是在搞什麼，而後她喊了一聲，他才睜開眼來，卻見她取了條柔粉的長絲巾，她將絲巾圍在脖子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聽說今天公司對外開了新聞發佈會，我想著就踩點回來給你高興高興。我這個禮物不錯吧，夠大吧。」
雷紹衡怔住了，他忽然一個大步奔向她，將她抱起來，在屋子裡打轉。
「啊，頭暈了要，放我下來啦。」蔚海藍大喊起來。
小貓兒聽到動靜也從樓上邊躥出來，飛奔似得下樓，喵喵地叫著。小貓兒雖是調皮，可也很懶，見著別人是絕不會撲上去的，這下見了兩主人一塊兒，也是纏著黏著在他們腳邊打轉，細長的尾巴撓他們。
蔚海藍真是頭也犯暈，雷紹衡才停下來，他又是拉過她往外邊跑，蔚海藍大喊，「去哪兒啊？」
「我帶你去個地方。」雷紹衡興沖沖地說道。
「喵！喵！喵！」小貓兒追著他們跑，一個勁兒的猛叫。
蔚海藍只覺得這貓兒已經不像一隻貓了，而他也不像是印象中的他了，她在恍惚中追隨著他的步伐，陽光耀眼，他的黑髮在眼中飛舞，本是被他強勢握住的手，悄悄地反握住他。
生死和別離，全是大事，太多時候都不由自己作主。
可是在這一刻，蔚海藍只想握住他的手，這麼握一輩子就夠了。
車子穿梭在幽靜小道。
蔚海藍看見兩旁的道路種滿了蒼翠的法國梧桐，她懷裡還抱著小貓兒，不時地伸手揉揉，小貓兒也不鬧，舒服地窩著打盹兒，細長的貓眼微微瞇起。她探頭望向窗外，只見那梧桐樹的枝椏全都連在一起，陽光灑下了光芒，照在地上，落下點點光斑，這兒實在是太過安逸閑雅。
車子這麼一直開，隨後往一片小樓後邊拐進去停下。
雷紹衡帶著蔚海藍下了車，蔚海藍只一手托著小貓兒，就這麼被他帶著走。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呀？」蔚海藍對這片也是知曉的，先前上班那回兒就常常會來外邊考察。城南這一片，最多的就是時裝精品店，很多有錢太太小姐都愛來。她不明白，他帶她來這兒是要做什麼。
雷紹衡牽著她走在林蔭樹下，「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嗯，挺不錯的，這樹挺漂亮的。」蔚海藍微微抬頭，這高大的梧桐，讓她很是喜愛。
雷紹衡狐疑地瞥了眼，「你喜歡這樹？」
「又高又大，挺好看的。」
「行，改明兒我就讓這春城種滿了梧桐樹。」
「這樹種下去，得好些年才長高，等種滿那得多久？再說了，春城是你家的呀？你想種就種呀！」
「這你就不懂了，市政建設，綠化很重要！我這不是建築公司麼？等以後有綠地規劃了，我一准提議種梧桐，一片一片的種，總有一天能種滿！等樹長高那就更不是問題了，反正你都回來不走了，你就慢慢守著瞧！」
「自大！」蔚海藍撇嘴，心裡卻是微喜。
雷紹衡突然停下腳步，在一處房子前面定住。蔚海藍也定住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樓。兩邊有一條小巷，隔開了左右鄰居的小屋，獨立的單戶式。這一片的房子都顯陳舊，她眺望攀沿了整面牆的爬山虎，有種歲月斑駁的滄桑感。
他又問，「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
「挺好的。」她如實說。
「那你是喜歡了？」
「呃？」
蔚海藍還沒想明白呢，他就特得意地帶著她朝那房子走去。而後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只瞧著那鑰匙捅入門孔，把手經他的手一轉，那關得嚴實的門就這麼被打開了。她委實一愣，已被他摟進屋去。
寬敞明亮的房子，她確實喜歡，他又喚她上去瞧瞧。
「這兒呢，可以當門面，你愛怎麼裝潢格調就裝個什麼格調。上邊呢有兩層，地方還行，主要是窗戶大，你老愛瞧著窗外邊發呆。後邊有工作間，還有地下室，停車就剛我們來的那地方，是不是挺方便？」蔚海藍朦朧朧的，他已經將整個房子介紹了個詳細。
小貓兒在屋子裡不斷張望腦袋，估計是落了個新地方好奇。
蔚海藍走到那片落地窗前，這個角度望出去，風景獨好，她側頭望向他，「你說了這麼多，給句重點。」
雷紹衡錚錚望著她，許是怕她會拒絕，方纔還滿腔熱情興高采烈的，一下就有些焉了，神情也小心翼翼，「這兒挺好，你也說挺喜歡，我已經買下來了，給你做工作室。」
「雷先生，你這是先斬後奏？」蔚海藍正經地問道。
雷紹衡嘟噥道，「你不也是先斬後奏？」
「坦白從寬，老實點說，你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買了有些日子了，太久的事兒，我就給忘記了。」
「你要是不記得，那我去問王秘書，她總會記得吧？」
「你走之前買的。」
「怎麼突然就有了這麼個想法，買個房子給我做工作室？」
「這不是你生日麼？」
「喲，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
「誰不記得了，敢情你是喜歡四處宣揚，那我明天就登報祝你生日快樂。」
「我可不要。」
「那你要不要這房子？你要是不要，我就把這鑰匙吞下去！」
雷紹衡甩著那把鑰匙在指間晃，蔚海藍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真想看你吞下去的！」
「小沒良心的，想我死呢？」雷紹衡如野獸一般衝過來就抱住她咬她。
蔚海藍的脖子被他惡狠狠地啃了下，受不住求饒，他一遍遍追問，「你要不要？要不要？說！」
「我有選擇權麼？」
「沒有！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硬將那把鑰匙塞她手裡。
蔚海藍被他摟著，望著鑰匙平心靜氣地說道，「其實我本來想回來後就出去工作，我不想每天無所事事。你替我準備了工作室，我真的很高興，我要是不接受，你不樂意。可我要是接受了，我就覺得還是被你養著靠著你。」正說著呢，見他又瞇眼，她又道，「我也不是不喜歡被你養靠著你，我就是覺著這是我的追求，我得靠我的雙手慢慢來創造。不過現在你都買了，我也不能浪費，所以我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