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良辰誤佳期8
袁圓今天去找她的時候,讓她別老待在家裡,出去散散心。這一個春節,蔚海藍確實哪裡都沒有去,只和王謹之兩人在家裡過。王謹之倒還有朋友,時不時會出去,每次都要帶她一起,可她搖頭回絕了。今天被袁圓纏了半天,蔚海藍對袁圓一向是有求必應的,就這麼死拉活拽地來了。
只不過,袁圓可沒說約好的這群朋友是他們。
若是早些就說了,蔚海藍是絕對不會來了。
袁圓湊向她,低聲囈語,「你可不能走。」
蔚海藍瞧了眼,沒見到那人,她又瞧了眼袁圓,默默隨她走了進去。
「坐坐坐。」聶文誠讓了位。
「你們喝酒還是喝飲料?」秦臻問道。
「來了這裡,當然是喝酒啊。」袁圓笑道。
秦臻便給她們選了瓶低度的果酒,一人倒了一杯。
蔚海藍坐在沙發一邊,也不主動和他們攀談,只是保持著應有的微笑。聶文誠和她說話,她也不會緘默無視,只用最簡短的話語回答。袁圓怕她悶著無聊,便一勁兒纏著她。蔚海藍望向袁圓,那目光也很複雜,其實她就是沒想明白,她怎麼就和秦臻熟識了。
袁圓在她耳邊嘀咕,「回去隨你怎麼審問我,」
又過了一會兒,聶文誠不著痕跡地側頭,湊向秦臻低聲問道,「哥怎麼還沒來。」
「他說不來。」
「啊?」聶文誠還以為是說笑呢,畢竟蔚海藍都來了,他能不來麼。
可是這左等右等也不見人。
秦臻淺泯了一口酒,「我早告訴過他,不來可別後悔。」
聶文誠一懵,這是在玩兒文字遊戲呢?他挑眉說道,「得了,我給他去個電話,保準馬上出現。」
聶文誠出去了一趟,雷紹衡在那頭接了線,他剛把事兒一說,那頭又「啪」一聲給掛了。果不其然,不過多久,雷紹衡就來了。聶文誠算算醫院到這兒的距離,車子開得再快也得要個三十分鐘。
可這才十五分鐘吧?
「哥你飆車啊?」聶文誠道。
雷紹衡穿了衣服就走,一路飛車而來,自然是快。他一出現,諾大的包間裡氣氛一下子不一樣了,總之就是說不出的曲折離奇。目光掃過眾人,不忘記橫了秦臻一眼,而後慢慢悠悠地踱了進去。
包間裡的位置此刻是這樣的,蔚海藍坐在最左邊,袁圓則是坐在她和秦臻中間。聶文誠則是和女伴居右。
雷紹衡也不往蔚海藍這邊直奔,而是坐到了聶文誠身邊去了。
這下可好,一個最左邊,一個最右邊,離了十萬八千里。
可是這麼坐著坐著,也不知道怎麼了,蔚海藍一回頭,那人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到了她旁邊。
「這麼巧啊。」雷紹衡開口了。
蔚海藍愕然蹙眉,有種想笑不能的無奈。
眾人的目光全都往他們這邊瞟,蔚海藍淡淡地「恩」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吃水果?」雷紹衡叉了塊蘋果,遞到她面前。
「我自己會拿的。」蔚海藍這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往果盤裡挑了個橘子。
雷紹衡瞧見她自己剝了起來,只好把蘋果往自己嘴裡一塞。
「橘子,好吃啊?」他又問道。
蔚海藍點了下頭。
而這一邊,袁圓從那個女伴手中接過了麥克風,屏幕跳轉成粉色,她就這麼站在前方,笑得燦爛,女聲雖然是五音不全,可也算嘹亮,「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把那花兒采……」
袁圓唱著唱著,不忘記呼喊蔚海藍,興高采烈地嚷道,「海藍,你過來,來唱呀!」
蔚海藍揮了揮手,只讓她自己唱。
雷紹衡瞧她吃著橘子瓤,他也沉默不言,只是一個勁兒地開始拿橘子剝皮。
秦臻離他最近,卻沒有注意他們。
他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屏幕前的女人身上。
聶文誠瞧了眼唱歌的女人,餘光瞥見秦臻專注的雙眸,他突然有些好奇,只覺得這兩人有些貓膩,再來她是和蔚海藍一塊兒來的,顯然是朋友,他端著酒杯,低聲問道,「二哥,這是你相好?」
秦臻一記眼光掃過去。
聶文誠當下確定,關係真的非一般。他這麼一望,也瞧見了那一邊的兩人,更覺得稀奇古怪了。
蔚海藍一邊坐著聽歌,一邊在吃橘子。
可是雷紹衡卻在剝橘子皮?
聶文誠來了興致,衝著他喊道,「哥,你做什麼呢!」
雷紹衡的手突然那麼一僵,慢慢地回過頭來望向了他。
聶文誠只覺得有些陰森,可還是忍不住攙和,「你剝這麼多橘子做什麼啊?」
袁圓也唱了一首歌,奔到秦臻身邊坐下,可沒有當電燈泡。
蔚海藍低頭望向果盤,只見盤子裡的橘子全被剝了皮,他剝得很是細緻,橘子瓣都沒有掉落,完整的果肉還結著橘底。而那盤橘子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被他輕輕地推了過來,而他甚至都沒有望向她。
秦臻瞧見他這舉動,喚來了服務員,「再來幾盤。」
「哥,我們也要吃橘子,你這麼喜歡剝,全給剝了吧?啊?」聶文誠笑道。
俊顏繃的很緊,雷紹衡回了句,「就你話多!一邊喝你的酒去!」
「我這不正喝著呢?」聶文誠壯了膽,偏要繼續嚷,「那個,嫂子,除夕那晚你給彤彤打電話了吧?有人可是等了一個晚上,還不讓別人占線!我就想問問你,後來有沒有給某人電話啊?」
自然,這個某人是指誰,大夥兒心知肚明。
雷紹衡吼了一聲,「滾去唱歌!」
「哎!我唱!」聶文誠摟起女伴,就和她走向前方,點了男女對唱的情歌如膠似漆。
袁圓捧著酒杯,小心翼翼地掃向蔚海藍,衝著秦臻低聲說道,「不會有事吧?」
「沒事。」秦臻回了一聲。
「那個雷律師還是對海藍挺好的嘛,你看看剝了那麼多橘子,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分手了。」袁圓只對他們的事情略知一二,瞧著她這麼不快樂,就和秦臻提議來個突然約會,於是便有了今晚的事兒,心裡邊總還是盼著他們能好。
秦臻什麼也不說,從果盤裡取過一隻橘子,逕自剝了皮,轉而遞到她面前。
袁圓一怔,他又道,「拿著。」
袁圓這才伸手接過橘子,她吃下一瓣兒,想著真甜呢。
蔚海藍也不再碰橘子,又是坐了片刻,只瞧著聶文誠和女伴唱了一首又一首。
「怎麼不吃了?」身邊的他突然開口問道。
蔚海藍扭頭望向他,只見他雙眸灼灼,她終於再也坐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來。
「喲?嫂子你也要唱歌嗎?來來來!」
「來吧,別害羞啊,唱吧唱吧。」
「我不大會,你們唱吧。」
蔚海藍正是為難,雷紹衡冷不丁喝道,「她不是說了不會,你耳朵聾了?」
聶文誠更是來勁了,「哥,那你唱一首吧?嫂子不大會,你帶帶她,這不就會了嗎?」
秦臻亦是饒有興致地望向他們。
天知道雷紹衡可是從來不唱歌的人啊。
雷紹衡黑了臉,可還有些猶豫躊躇,那眼神就直往她身上飄去。聶文誠還在煽動,蔚海藍真正尷尬到不行,她一下抓過沙發上的挎包,輕聲一句「你們玩兒吧,我先走了」,作勢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