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玫瑰色葬禮9
康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要去攙扶她,可又不敢,只好又是呼喊,「夫人……」
蔚海藍恍惚不已。
「夫人,您還沒有用早餐吧?」康麗小心翼翼地詢問,只怕她會出什麼狀況。
蔚海藍也不說話,康麗也不敢讓她餓著,便讓人去準備了。
康麗寸步不離她的身邊,就這麼謹慎地瞧著她。
蔚海藍突然站了起來,康麗急忙問道,「您要拿什麼?我幫您拿!」
蔚海藍怔住。
「夫人,您想吃什麼喝什麼,全都告訴我,我會替您辦妥!」康麗又道。
蔚海藍失神一笑,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徹底囚禁了。
最後的自由,也不復存在。
她竟然成了一個瘋子?多麼可笑!
這是他的城堡,而她住在地牢。
剛是早晨,丁香苑這邊,三夫人和蔚舒畫剛剛起來。
蔚舒畫已經放寒假了,所以就從學校搬回了瑾園居住。
母女兩人就這麼坐在屋子的廳裡,面對面吃飯。
這樣的清晨,很是清閒,和往常一樣安寧。
可是隨著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幾道身影閃現於苑外,一場風雨正向兩人襲來。
三夫人還握著碗筷,不由得驚住。
蔚舒畫秀眉一蹙,扭頭望著朝她們奔來的幾人。
那幾個男人,像極了數年前的那一天,瑾園的老家丁全都被遣散,她們差點淪落街頭無處可去。如此相似的情形,即便是單純的蔚舒畫,也感覺了一絲不一樣的氛圍,她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粥碗,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幾個男人將屋子擠了個水洩不通。
帶頭的男人望向她們,死板地說道,「兩位請現在馬上搬離!」
「誰派你們來的!」蔚舒畫不悅質問。
那個男人道,「我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
蔚舒畫不敢置信,心裡更是狐疑溫怒,「好!既然你們說是她的命令,那我現在就去見她!」
「夫人說了,她不見任何人!」男人冷聲喝道。
「蔚三小姐,你們只有半個小時收拾東西!現在開始計時,時間一到,不要怪我們手下不留情!」男人下了最後通牒。
蔚舒畫忽感茫然難過,她望向屋外,但是他們的身影擋住了前方,讓她看不見那片藍天。
三夫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生性怯懦的她,走到蔚舒畫身邊,將她拉過,輕聲說道,「舒畫,我們還是收拾東西吧。」
蔚舒畫頓時回過神來,再生氣再不願離去,可是此刻面對如此形勢,也只好依了母親的話。這下是飯也顧不上吃了,兩人匆匆地收拾行李。只是比起數年前,她們似乎也坦然了許多,不再是那樣慌亂焦慮,卻依舊會辛酸。
三夫人一邊理衣服,一邊悄悄地擦眼淚。
蔚舒畫瞧見母親這個樣子,咬牙趕緊折疊衣服。
大的物件是帶不走了,收整好隨身的物件,母女兩人提著箱子,走下樓來。
從丁香苑而出,她們在這些下屬的押送下離園。
而這條路,必要經過薔薇苑。
走過那幢房子的時候,蔚舒畫刻意望向四樓的陽台,想要透過窗戶尋到那抹身影。
窗簾嚴實地拉著,不露半點縫隙,似是阻絕了外界的注目,也將她阻隔。
蔚舒畫一直盯著瞧,直到她隨著母親走過薔薇苑,卻見有兩名下人端著早餐走過她們身邊。她頓時停下步伐,回頭望去。那兩名下人正是往薔薇苑而去,身影淹沒於大門進了屋子。
這早餐是給誰送的,蔚舒畫自然是知道。
既然二姐就在苑裡邊,為什麼不肯見她們?
三夫人見她遲疑停步,輕輕拉過她的手腕,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蔚舒畫提著行李,攙扶著母親,朝前走去。
走出瑾園,大門在身後緊緊閉上,發出沉重窒悶的聲響。
前方是一長段的道路,兩邊都是綠蔭道。
兩人慢慢前行。
蔚舒畫忽然回過頭望了一眼,將園子仔細而又凝重地刻進腦海裡。她自小在這裡生長,除了去學校唸書這段時間,她從未離開過。如今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或許,她這一生都不會在回來了。
蔚舒畫深深呼吸,壓下了那份酸楚,應聲說道,「媽,我們走吧。」
「可是,該去哪兒呢?」三夫人對未來感到茫然,她們沒有錢沒有去處。
蔚舒畫想了想,輕聲說道,「我們去大姐那兒。」
八點過半的蔚氏公司,員工們開始出入。
蔚舒畫年紀小,也對公司不感興趣,祖父和父親還在的時候,她就不會去關心這些。蔚家自從倒了之後,她也沒有來過公司。一來是無能為力,二來怕是來了也只能添亂。兩人也不被允許在公司裡邊等,保安不識人,縱然蔚舒畫說明了身份,也將她們當成了騙子趕了出來,她們只好站在外邊。
冬日的早上,寒風很冷。
三夫人一直在咳,蔚舒畫關切詢問,卻是紅了眼眶。
大概九點過了,出入的員工少了起來。
又過一會兒,一輛車停在公司門口,打扮職業,整個人光鮮靚麗,蔚默盈終於到來。
她的身後,跟隨著助理陳晟。
蔚默盈仰著頭走向大樓,迎面卻見兩人佇立於寒風中。
而那兩個人,卻是三夫人和蔚舒畫。
蔚默盈加快了步伐,奔到了她們面前,愕然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蔚舒畫扶著母親,小聲說道,「大姐,我們……」被趕出來了,這幾個字,蔚舒畫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支支吾吾著半晌,聲音更加輕了,無助地哀求道,「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
一聽此話,蔚默盈這才注意她們身後的行李,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兩人的臉上。被寒風吹了許久,臉色都開始泛白,嘴唇都凍得覆起一層白白的寒霜。她們顫抖著單薄的身體,看上去那麼可憐。
蔚默盈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湧,似是明白了始末,她不去質問她們,也不多說什麼,卻是咬牙切齒問道,「怎麼不打我電話?」
「你的手機關了。」蔚舒畫悶悶說道。
「你不是知道我住的地方?自己不會來?」
「我怕你還在睡覺。」
蔚默盈的起床氣,那也是從小就有,而且還不小。還記得兒時,調皮的蔚舒畫總喜歡找她們玩兒,於是就悄悄地溜進她的房間叫她起床。每每總是被蔚默盈斥責痛罵,她就哭了起來。幾次過後,蔚舒畫可不敢再打擾她,只怕挨罵。
而且,蔚舒畫也不知道她答不答應。
蔚默盈一時語塞頓住,酸得她牙齒都疼了,一開口語氣又不是太好,沖沖地說道,「那你不會帶著三姨去裡邊坐著等?你不知道三姨身體不好嗎?這麼冷的天,想得病啊?」
蔚舒畫的聲音更加輕了,都快要低到塵埃裡,「保安不讓我們在裡面等。」
蔚默盈壓制的火氣瞬間爆發,拉著她們兩人進了大樓。不由分說,將那兩個保安叫過來,而後又是指著她們道,「給我看看清楚!她們是蔚家的夫人和小姐!你們長沒長眼睛?是不是不想幹了!」
兩個保安立刻鞠躬哈腰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