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沒有說話,沉著臉跟著李鑫繼續往上走去。
四層是糧庫,李鑫說的沒錯,每一個房間裡都堆滿了糧食。
五層是宿舍,看樣子是給王天華那幫保鏢住的。
六層則是王天華和他親信住的地方,不過現在,裡面早已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光復軍戰士,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則是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臉上還在往下滴著血,但是他卻不敢擦拭,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
「這是?」歐陽奇怪的看了看李鑫。
後者一腳踹在中年人的身上:「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是是…我說,我全說,這些都是王天華干的,不管我的事。」
隨著這個叫做李慶的人的敘述,歐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王天華原本是古城區派出所的副所長,災難爆發後,他幸運的躲過了一劫。然後帶領被困在城裡的數千人堵死了城門,據城死守待援。
但是時間慢慢過去,援兵一個沒來,只有大大小小的倖存者隊伍不斷的加入古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古城裡的人越來越多,最高的時候有八千多人。救兵不到,外面又有無數的喪屍圍著,王天華的本性就露了出來。
他先是拉攏了數百心腹,用組織衛隊的借口把古城裡的槍支武器收集了起來,然後把數百親信武裝了起來。
接著他又宣佈自己成為古城的城主,城主擁有一切大權。又把所有的糧食控制起來,繼而控制整個古城。
又抓了一千多有家室的壯年漢子,以他們的家人為威脅,讓他們防守城牆。而他自己則在這座大樓裡醉生夢死。
有人反對,殺了。
有姿色的女人,搶了,訓練成*奴隸。
光是糧食吃的不夠味,於是一大批反對他的人就成了餐桌上的「美味」。
王天華越來越變態,甚至還取出了孕婦肚子裡的嬰兒做成菜…….
一幢幢,一條條…王天華的事情被一個不漏的說了出來。
饒是歐陽這個面對無邊血海也不皺眉頭的鐵漢子,此刻也是橫眉怒目,額頭上青筋直冒。
「…….王天華在東城還有一個監獄,凡是不聽話的人都被關了進去,每天除了拿到廚房一部分,剩餘就變著法德折磨…….還有……」
「夠了」歐陽打斷了李慶的話,紅著眼問道:「你是王天華的什麼人?」
「我是…….,我是……,」李慶不說話了,原本蒼白的臉上,更是沒有了半點血色。
「他是王天華的狗,是他的狗頭軍師,那些變態的注意,一大半都是他給王天華說的……」
忽然,屋子裡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歐陽扭頭一看,卻是一個滿臉紫青的女人。
「你是?」
「我是城防大隊的大隊長的妻子。」女人喘了口氣,接著說道:「王天華用我來要挾我丈夫給他守城。我丈夫是某師的上尉連長,原本就回來和我結婚,哪想…」
「王天華一直垂涎我,但是礙著我丈夫的身份,一直沒有動手。昨天,我丈夫死在了城頭,王天華就把我抓了過來,我臉上的這些傷就是王天華打的。如果你們來的晚一會…」女人沒有說話。李鑫小聲的對著歐陽說道:「我們來的時候,這個女人正被綁在床上……」
歐陽沒有說話,慢慢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女人的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劉婉青。」女人小聲的說道。
「想不想看看王天華的下場?」
「想我恨不得活吃了它我妹妹……」劉婉青咬著嘴唇,眼睛裡露出了無比的仇恨。
歐陽慢慢的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李鑫」
「到」
「留下一個排看守這裡,其餘人馬上集合,跟我走」
「是」
歐陽扶起了劉婉青,慢慢的朝著城門的位置走去,在他的後面是兩個戰士押解著的滿臉血的李慶。再往後,則是一隊隊的戰士。從開始的一個排,慢慢的越聚越多。一聲聲整齊的腳步聲,朝著西門城門響去。
西門,
在上千人的努力下,被堵的死死的城門硬是被手給扒開了,當然王天華他們沒有動手,幹活的都是一群瘦巴巴的士兵。
腳步聲越來越近,王天華和周圍人臉色變了。如果是凌亂的呼喊聲,他們還不怎麼樣,但是這腳步聲整整齊齊,明顯是是衝著他們來的。
「怎麼辦,城主?」
一個副手驚慌的問道。
王天華現在也有點慌了,周圍的槍口有意無意的指著他們。他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清楚,為了收取民心,那些所謂的光復軍一定會拿他來開刀。他雖然性格扭曲的變態但是不傻。
「城門快打開了,等下我們衝出去」
「可是…」
「可是什麼,打得過他們嗎?留下來一定是個死,衝出去說不定能活,反正我們能享受的都享受過了,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一會聽我號令」王天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暴戾,拉過來幾個心腹手下吩咐了幾句。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種無言的壓力讓王天華在內的幾百號人不由的滿頭冷汗。最後一層沙袋被搬開了。王天華使了個眼色,幾十個手下推開堵在城門裡的人,伸手就去打開城門。
忽然一聲大喝:「把王天華給我留下來」
「動手」
「噠噠噠~~~」
「啪啪啪~~~」
王天華一方的人首先開槍了,亂七八糟的武器對著周圍的人群掃射。幾個人則吃力的往下搬大門上的門閂。
風嘯天早有準備,槍聲響起了一刻,所有的光復軍戰士迅速的趴了下來,而**百的古城手備軍則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倒了一大片。
風嘯天開始反擊了,牆頭上的機槍迅速掉過頭,朝著下面的人群掃去。安排好的狙擊手更是一個一個的點名。跟著王天華的人一剎那就被*掉了一大半。
「快開門快開門」
這個時候什麼後手也來不及用了,先逃出去要緊。
在一堆人的努力下,殘餘的一百多人終於打開了城門,宛如喪家之犬,瘋狂的朝著外面跑去。
風嘯天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笑:「關上城門,停止射擊」
幾個早就埋伏在一邊的戰士迅速的關上了大門,而風嘯天則整了整衣服,陪著歐陽走上了城頭。
衝出去的王天華剛剛沒跑幾步,冷汗嘩啦一下就出來了。
剛才沒聽見城頭上有動靜,他以為外面沒有幾隻喪屍,但是現在,城門之外幾百米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都圍滿了各種各樣的喪屍,不少喪屍已經追過來了。
「怎麼這麼多?不是只有喪屍狗嗎?」王天華擦了把汗,扭頭就往回跑。死就死吧,死在子彈下面也總比被喪屍活活吃了強。
可是剛跑幾步他們就絕望了,大門被關上了,城牆上一排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尤其是跟著上來的數百守城兵,每一個都是眼睛噴火,咬牙切齒。
看著外面瑟瑟發抖的一群人,再看看周圍充滿恨意的眼神,歐陽想了想,對著風嘯天說道:「機槍封鎖後面的喪屍,留下他們的命」接著歐陽又對李鑫說道:「把城裡的倖存者都叫上城頭。」
「嗒嗒嗒嗒~~」
機槍響了,王天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發現子彈不是朝著自己射擊的,而是瞄準了後面的喪屍。似乎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王天華大呼小叫的把一百多號人聚集在了城門外面,一邊拚死阻擋喪屍,一邊高喊著開門。
城牆上只有槍聲,沒有人回答,城門也關的死死的,而且好像還有堵死城門的聲音。王天華越來越焦急,當他看到城頭上越來越多的倖存者出現之後,終於明白了歐陽的想法。臉色一下子變得死灰,看了看依舊驚恐的朝著喪屍開槍的手下,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手槍瞄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啪~~」
一聲金屬交擊聲,王天華的手腕狠狠的一震,手槍高高的飛了出去。
城頭上歐陽慢慢的放下了槍,看著大部分的人都上來了,輕輕的說道:「停止射擊」
槍聲驟然停止,還在抵抗的一堆人臉色蒼白的回頭,卻看到一群以前壓迫的人憤恨的眼神。再看看虎視眈眈衝上來的喪屍,一個個絕望了。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是畜生。由畜生來對付畜生不更好嗎?」
沒有了城頭上機槍的壓制,喪屍很快接近了王天華他們。上百號人有的嚇得屎尿盡出,有的絕望的給城頭上的人磕頭,更有的慌不擇路的朝著其他方向跑去….
看著下面醜態盡出,不知道是誰開頭,對著下面的人大罵了起來,接著城頭上響起了一陣罵聲,就連皮特他們幾十個老外也比劃出了一堆中指,嘴裡喊出了一片「****」。
凡是有開槍自盡的,沒等他們開槍,牆上的狙擊手就打掉了他們的槍。一大群人痛快的看著城外一堆人被喪屍撕成了碎片。
城牆上一片大快人心,彷彿打了一個打勝仗似地。歐陽旁邊的劉婉青狠狠地朝外面吐了口唾沫,然後一頭扎進了歐陽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留下步槍手和狙擊手警戒,不要讓喪屍衝上來。其他人退回去吧。」
看著王天華他們遭了報應,歐陽慢慢的走下了城牆。外面幾個喪屍群已經湊到了一起,裡面的人又太多,看來一時半會兒走不成了。
風嘯天已經從李鑫的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歎了口氣慢慢的說道:「這個世界讓人太絕望了。這些人看不到明天,所以才性格扭曲。當初….哎不說了。」
城裡的倖存者,經過了清點,一共還有2千多人,想想當初最多的時候的八千多人,歐陽恨不得把王天華在逮回來槍斃一百遍。光復軍現在地盤大了,一些基本的工業基礎也建好了,就是缺人。
軍隊要擴充戰士,工廠裡需要工人,農田里還離不開農民。一旦有個什麼事,就得放下手頭的工作全民大趕工。如果人手充足了,很多事就好辦的多了。
還是老辦法,米粥裡兌入上帝之水,按照人頭每個人一碗。
於此同時,歐陽也和南區的吳吶聯繫上了,最後一批倖存者已經送到了馬蘭鎮。南區只剩下吳吶的一營和錢德彪帶領的幾十個自願留下來的人。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吃飽喝足的兩千多倖存者終於可以放心的睡一個安穩覺了,有了這些正規軍的保護,還怕什麼。
但是歐陽他們卻不輕鬆。
如果是軍人,再多也不怕,但是他們現在拖家帶口的,這撤退可就不好辦了。歐陽他們都聽過秦天講過的在徐州大撤退時候的慘案。對這次大撤退半點不敢大意,雖然距離南區只有600多米的直線距離。
「西門已經不能走了,雖然那裡的路線最短。我打算等這些民眾稍稍恢復了一點以後,由東門出城,然後沿著箭道路直直南下,這條路線足有一千來米。如果全力奔跑的話,五六分鐘就能到達,但是這些人一個個瘦弱無力,這個時間起碼得延長一倍。一路上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所以我們要先調開喪屍。突圍之前,必須把喪屍牢牢的吸引在東北角的位置,聲勢越大越好。最好把所有的喪屍都引到那邊。只要我們到了南區就是勝利」歐陽重重的在地圖上捶了一拳。
「明白」風嘯天和李鑫用力的點點頭。
於是,槍聲減減的轉移到了城牆的東北角,不多的重機槍更是可了勁的掃射。反正到時候突圍這些笨重的傢伙也指望不上。
歐陽又看了一會兒地圖,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劉婉青,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的他,時時刻刻卻在掛念著這個小寡婦。
甩了甩頭,歐陽繼續看地圖,不過越到最後地圖越看不進去。戴上了帽子,整了整衣服,就要出門。打開大門的時候,又想了想,從警衛員那裡要了一支上帝之水,有些心虛的朝著劉婉青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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