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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十三章 :救人 文 / 水瑟嫣然

    她說這話時,沒有氣憤。玉粹勸她,她也只是勸玉粹而已。玉粹的忠心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想讓這個丫頭應著自己的固執而葬送了年輕的生命。

    「小姐,奴婢自小就跟著您,奴婢死都要跟小姐您一起,您要是死了,奴婢就跟著您去地府——」玉粹跪地,怎麼都不肯起來。

    歎了口氣,清芳朝羅剎頭領使了個眼色。

    玉粹無聲地暈了過去,清芳扶了她,「派個人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是。」

    ……

    南詔邊界,「王,人已經集結好了,一共是五十個人。」覃瑤稟報完,慕容飛鳴便頷首出發。

    赫連和坐在馬上,一身商人打扮,她本就想自己來就好了,但慕容飛鳴卻怎麼都不肯。的確這樣動不動就身先士卒是有些不妥,但她也是來這裡還沒有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無論如何她不認為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和和,你覺得我們到時西臨帝后會不會已經把西臨皇帝救出來了呢?」慕容飛鳴問。

    「我想,應該是的。」赫連和就不算不肯定軒轅康的能力也要肯定清芳的。一個十幾歲就能顛覆政權的女孩,救個人又有何難?

    他們的隊伍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終於在三日後到達了西臨邊界。

    「到了這裡就休息下吧。」慕容飛鳴下令,眾人總算能鬆口氣,都各自坐到樹蔭下休息。

    赫連和與慕容飛鳴坐在一棵槐樹下,覃瑤遞上水囊,慕容飛鳴還是經過他手後準備遞給她,但當他轉頭看她時,香菱也正遞水囊給她。

    情形一下尷尬了起來,香菱有些不知所措。赫連和瞅著,就近順手地就拿了她手上的水囊,轉首來看了慕容飛鳴一眼,「王上,您也喝吧。」

    於是他唯有沉默著將水囊收過來,淡定地喝了下去。

    香菱有些膽顫,她懊惱自己怎麼就那麼不會眼觀四方,收了水囊她就匆匆地跑到了一邊去,覃瑤一直看著,倒是令和皺了皺眉,慕容飛鳴見了笑問,「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赫連和裝傻。

    「不想說就算了。」慕容飛鳴倒也不追問,他看了遠處,忽然站起來身。「全員戒備!」

    命令一下,方才坐下來喝了口水的人很快就進入了備戰狀態。

    和瞇眼看到了遠處那飛揚才塵土,真是天公作美,居然能夠這麼巧就能夠遇到!

    「和和,你避一下吧。」慕容飛鳴說著就眼神示意了覃瑤。

    覃瑤早已安排好了保護她與香菱的人,慕容飛鳴自身武功不低,留在前面指揮作戰。

    和看了慕容飛鳴,只說了兩個字,「小心。」

    「放心。」他給她的只須這兩字。

    女人最在意的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安全感而已,赫連和最缺的其實就是這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經歷過一次丟了性命的背叛才這樣的,還是如何。

    那追逐的大批人馬靠近,躲在隱蔽處的赫連和一眼就認出了策馬疾奔的軒轅康與清芳。

    裕王也是一個將才,對子女們的教育定然是少不得騎射的。今日看清芳那身裝束,以及她堅毅的神色,和才驚覺,她真的已經長大了。而且她經歷過的,比自己還要多的多。

    許是觀察了追兵人不多,慕容飛鳴蒙著面帶著手下策馬迎了上去。軒轅康與清芳見到他們時,還有些疑惑,但在對戰中見對方明顯是來幫助他們的。

    一番廝殺下來,那些追兵沒有一個活口,赫連和神色冷靜,將這些只當是一場現場版的戰鬥片來看。然而當她側首時發現香菱嚇的摀住了眼睛,渾身瑟瑟發抖。她才恍然想起,香菱一隻都是生活在大宅院裡的普通丫頭,這樣殘忍血腥的一幕是從未見過的。

    「別怕。」赫連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是——」香菱回著話,聲音都在顫抖。

    此次出來營救,慕容飛鳴身邊帶著都是精銳軍隊中的軍士,應對這些人綽綽有餘,沒有一個人員傷亡。當他揭下面巾時,清芳愣了下,「慕容國主!」

    軒轅康斂眉,雖說他早知南詔王有北雁第一美男之稱,但真正見到他的真容時還是驚詫不已,男子生得這般容貌的確少見。這個就是清芳愛慕的男子?為了他可以放棄榮華富貴甚至連男人都貪婪的權利?

    「皇后,是否覺得很巧?」慕容飛鳴淡笑看她一眼。

    「國主大人來此——也是因為姐姐嗎?」清芳試著問他。

    「不然呢?」慕容飛鳴反問她。

    正待這時,赫連和從那隱蔽之處走了出來,神情平和。

    清芳見了她,驚喜一呼,「姐姐!」

    「妹妹。」和看著清芳溫和一笑,從身上抽了絲帕來擦了她額上的汗,眼神流露出心疼,「苦了你了。

    「我不覺得苦,只要大家都平安活下來了就好。」清芳要咬唇,這些天經歷了太多的生死之戰,她大徹大悟,人活下來才是真正的財富真正的幸福。

    成長總是帶著苦與淚的,但好在清芳挺過來了。和欣慰看她,然後抱了她,輕聲說,「活回來了就好,其他不要再想了。」

    那廂軒轅康算來也有快一年沒有見過赫連和了,今日驟見她,片刻的驚訝後也很快歸於平靜,此時此刻他更關心清芳狀況如何。他真沒想到清芳會不顧自己的安危混入帝都救他,若非她及時出現,又將羅剎的人分批佈置好了接應,他們也不能逃得這麼遠。

    「今日大家都累了,但我們現在不是傷情也不是休息的時候,這裡離南詔很近,速度快的話兩天就能到。只要進了南詔大家就安全了。」慕容飛鳴冷靜地對下面的人部署。

    「南詔王,我去你的國家,你不怕西臨現在的國君為難你?」軒轅康問他。

    如果是和因著跟清芳的情誼而來幫助他們,按這一次已經足夠了,他們還去南詔的話,那也是在給他們惹麻煩。

    「誰知道救你的是南詔,又有誰知道你會逃到南詔?」慕容飛鳴冷笑看他,這人真是幼稚,他自然不是那種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人。

    他這番問下,軒轅康才驚覺自己的想法單純,居然會想到這些。精明如慕容飛鳴,經營著一個小國卻三大國無一能將其攻破可見他的能力。

    「皇上,我們還是先去南詔吧。」清芳過來勸道。

    「不要叫我皇上了,我已經不是什麼皇上了。」軒轅康苦笑看她一眼。「去南詔我沒意見,只有到那裡才算是安全的吧。」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慕容飛鳴知道他願意走了,也不耽擱,當即就下了命令。

    他手下的人立刻就要跟著上馬,赫連和卻上前來道,「王上,還是先把這些屍體給解決了吧。」

    「這——」慕容飛鳴並不是沒有想過要處理這些屍體,畢竟南詔的刀刃與其他三國都有所不同,若是細心的仵作很可能會檢查出來。

    「這裡是化骨水,只要在屍體上灑上些,半個時辰內便可化為烏有。」赫連和說著從香菱背著的包袱裡取出兩個瓷瓶來。「且現在太陽直射,藥水發揮作用的速度更快。屍體比活人更能查出線索,還是不要給後面的人留下蛛絲馬跡的好。」

    「也不差這一下,覃瑤,你帶兩個人去按照王后的意思辦。」慕容飛鳴對赫連和的醫術一直都很放心,她見說是這麼簡單,那就照做吧。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那些屍體皆已撒了藥水,那腐蝕性的藥水與屍體的血肉混雜,發出陣陣惡臭,他們離得遠,倒還好,覃瑤和那兩個人過來一身怪味。和又讓香菱給他們各自送了一瓶袪味的藥水,將那身氣味很快去處了。另外還在地上也撒了,說是可以暫時干擾獵犬的嗅覺。

    一行人只趕著路,誰也沒有多說話,路上少有停歇下來也只為吃上幾口乾糧。香菱自從上次後就學乖了,老老實實栓在赫連和旁邊做擺設,沒有再主動遞水和乾糧之類的,這倒是多了給慕容飛鳴表現的機會。和每次都淡然接過,然後說一句,「謝謝」。一旁軒轅康與清芳看著兩人的相處方式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說,畢竟四人的關係某種程度來說有些尷尬。

    到達南詔,進了那扇城門,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結束了在馬上的日子,重新在地面上行走,和感覺自在多了。慕容飛鳴派人拿了他的令牌去給管轄城防的官員,以匪寇作亂邊關為由,令其這幾日不得開城門。

    「慕容國主,眼下可否先找個地方歇息一天?」軒轅康在休息時,以商量的語氣問慕容飛鳴。

    「有什麼事嗎?」慕容飛鳴問,他們兩人這兩日相處下來,倒是相安無事,畢竟都是一國之君但同樣都是沉默少言的人,說交流溝通過還是有些勉強。

    軒轅康這樣的語氣,是考慮到這個時候說放慢行程有些自私了。慕容飛鳴這樣問他,他又沒了言語。這下倒連赫連和都有些奇怪他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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