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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 :再見清芳 文 / 水瑟嫣然

    「我們東家姓董,名為清和。清香芬芳的清,溫和靜的和。」店小二順口溜似的答道。

    誰知和與香菱一聽便驚了驚,這名字——

    「你們東家可是女子?現在何處?」和正色問道,這名字分明就是她與清芳的名字合的。當初清芳曾用兩人的名字寫過字,當時她所寫的就是這八個字。

    店小二一聽她這般問,先是愣了愣,而後肅然看她一眼,問,「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我叫赫連和。」和毫不猶豫地報上姓名。

    「當真?」店小二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但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也沒有多問,道了聲請等一下,便匆匆而去,將他們三人就那麼晾邊上了。

    「少爺,您怎麼能告訴這麼個店小二您的真實姓名呢?」香菱皺眉,「這茶樓也只是可能為郡主開的罷了,若是對方是要故意引誘害您的呢?」

    「一個北雁探子就在我身邊,我都不怕,何況這裡還是在南詔的領土上。」赫連和平靜說道,「如果真的是清芳,那我這般是理所當然的,你無須多言,在旁看著就好。」

    香菱欲言卻被和後句直接給封死了,她始終是個侍女,多說無益,於是只能忍著站在一旁。如果小姐有危險,她便第一個衝上去攔住。

    沒過多久,那店小二就回來了,這次他態度較之前更恭敬了,連連說著請,引著他們上了二樓。到了一個房間前,店小二便對和道,「這位公子,我們東家說只請您一個人進去。」

    這話很明白了,就是要赫連和一個人進去,另外兩個在外等著。和看著那木門上的荷花,想了想便轉首看香菱與車伕,「你們在外面等著,我進去下。」

    「公子!」香菱一驚,「您確定裡面沒有危險?」先前若是沒有亮出身份,她還能存僥倖心理,但現在對方已經知道小姐就是赫連和了,若是設計害小姐,那小姐在裡面怕是cha翅難飛。

    「只要是清芳在裡面,我就不擔心。」赫連和如實回道。看那門上荷花,她就百分之百確定裡面的人就是清芳,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即便是密探也不可能查到這麼多。清芳愛慕慕容飛鳴,這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公子,裡面是您的朋友嗎?」此時,連慕容飛鳴派來的車伕都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我確定是。」赫連和微笑道,「好了,我自己都不怕,你們還怕什麼。我可以進去了吧。」

    如果他們有說「不」的權利,他們必定是異口同聲說「不」的,但是他們沒有。赫連和也知道他們為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但為了她的安危不代表要代替她去決定是否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特別還是在她確定沒有問題後,還這樣阻攔自己。若是在過去,她早已發怒。但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個性較之過去也平和了不少,她想可能跟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個性有關。和,溫和靜。這名字,說實話跟莫鐵心真沒一個有關,可是她來之後,漸漸地做到了這四個字。若非天注定的,便是造化弄人。

    當和邁步進入這個房間,裡面飄來一股淡淡的花香,清芳喜歡在書房臥室擺上一束鮮花。

    她說不僅美,還有香味。

    和當時便笑她,喜歡香味那就點上熏香。

    她卻說,熏香太過,就這淡淡的味道剛好。

    「清芳妹妹。」和走到窗邊,果然那兒有道青色的熟悉身影。

    「和姐姐。」清芳轉首,相貌依舊輕靈動人,只是眉宇間多了分沉穩。

    「真的是你!」和興奮一呼,上前去拉了她的手,「清芳,自你嫁往西臨,姐姐還以為再難也見不到你了。」

    「我本也那麼以為,但是發生了些事情。我便離開了西臨,來到了這裡。」清芳淡笑說著,說到來了南詔又緩了緩,「一直想著要跟姐姐見上一面,但南詔王宮戒備森嚴,我於是就在這裡建了這茶樓,想著姐姐會醫術,定然會往有藥材的地方走於是苦等了幾月才能與姐姐相見,總算不算白費。」

    「你說起這茶樓,我倒要提醒你一句,茶樓開在這裡,似乎不太合適啊。」赫連和蹙了蹙眉道,「這裡客源少,就算有願意出錢的也就那麼幾個,入不敷出啊。」

    「清芳只是想能夠見到姐姐就好了,姐姐如今身份特殊,難得出宮一次,出宮也定是喬裝打扮過的,我要找的姐姐也不容易啊。這點子雖說是要花費不少銀兩,但只要能見上姐姐一面,也便值了。」清芳對銀子並不怎麼在意,她自小就沒有缺過銀錢,後來跟和學會了做生意,對這金銀更是無所在意了。

    清芳這樣想跟她見上一面,和不覺得單單只是為了姐妹之情,「妹妹,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跟姐姐說,姐姐能幫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

    「姐姐——我如今已經不是西臨的皇后了。」清芳沒有直接提出自己的請求,「我在洞房花燭之夜,請求皇上,只要幫他得了政權,他就放我自由。羅綺公主與鳳吟公主的事情,姐姐想必應該知道了,她們二人一死,西臨的皇權自然便回到皇上手上了。我臨走前,也已經將輔佐的大臣選定好了上交於他——這樣算是達到了我們最初約定的條件,我前去辭行,他便就放我走了。」

    這段故事聽來簡單,但和知道事情絕非那麼簡單。一國之後就這樣輕易走了?那不是比她走得還簡單無所掛慮。「那你現在算是個沒有成親的女子了——你是不是想進宮?」

    作為正宮王后,她這麼個問題應該是疾言厲色地問才對的。但是和如今最擔心的卻不是她是不是會進宮的問題,而是她之前的西臨皇后、北雁郡主的身份,是不是會在未來有所影響。

    所幸清芳也是個知情達理的人,她搖了搖頭,「姐姐,我來,只是想再見見南詔王。並非要進宮——姐姐與國主似乎很相愛,這裡到處都是您和王上的傳言。」

    當初她離開西臨時跟軒轅康辭行還是先呈交了信,然後才在他的召見她與他見面而談。她猶記軒轅康當時那矛盾複雜的眼神,他應也是捨不得她走的。

    「皇上,臣妾若是在外面看夠了風景,再回到您這邊來,可以嗎?今日一別,皇上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臣妾。」她這樣的問題來問一個君王,那就是大逆不道。

    她以為軒轅康憤怒地再不准她出宮了。

    但是主持人就是答應了。他說,「你若是覺得累了,就回來吧,這裡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著。」

    她問的含蓄,那邊也回的含蓄。

    她就固執地認為,他是捨不得自己,所以才說的這些話的,而非客套。

    雖然玉粹一再提醒她,如果不愛皇上就不要再說多餘的話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又怎麼能說自己的毫無一絲的感情呢。

    「我遠遠地跑來,無非就是了一樁心願。見了那人,也就完願了。」清芳悠悠說著眼神有些迷茫,她看了他以後,就回西臨吧。如若他身邊另有新歡了,她再離開不遲。

    「——王上他很好的,妹妹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呢、若是真的想跟王上在一起,姐姐可以幫你——」赫連和見清芳眼神有些濕潤,不由皺眉,她是在想慕容飛鳴還是想軒轅康,她知道軒轅康與清芳都是重情的人,但是兩人卻沒能走到一起,難道是所謂的同性相斥?

    「不,姐姐,我真的不是想進宮才來見的。姐姐這般,是不愛王上嗎?」清芳不解看她。

    「呵——沒想到就這麼容易被你看出來了。我對王上,的確沒有什麼感情。」赫連和無奈,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是愛慕容飛鳴的?

    聽她這樣說,清芳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她,「我聽說王上待姐姐極好,姐姐卻對王上沒有一絲感情——妹妹冒昧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也打算將來離開王上的身邊呢?」

    「——是。」赫連和知道就算瞞她,也是瞞不住的,於是坦然回答了問題。「我志在四方,不想此時就這樣留在一個地方,不走不移了。」

    「所謂樹挪死,人挪活。姐姐你畢竟是一個女兒家,這樣四處奔波實在辛苦也不合適啊。」清芳吃驚不已,但她也沒有問為什麼赫連和不愛南詔王。兩個人的婚禮,可能就要撤銷。

    「妹妹,你知道我是個閒不住的人,若是讓我天天躺著享受各種福利,我覺得還不如我辭了做事的人,我自己來經營看管這家店。」赫連和無奈笑了笑,「或許你們看來我都有些不珍惜一些別人很在異地東西。但是,有一天,你走到我這一步,你也還會跟我一樣想並那麼去做了的。」

    「不,姐姐,我理解的。」放棄西臨國後的位置,她也算是瘋了。並且,她這麼做,還是為了他們才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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