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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你不能死 文 / 水瑟嫣然

    「王兄不殺你,孤王也要殺你的。總之你今天是不可能活著出鳳鳴閣的!」慕容飛鳴的聲音如死神般自黑暗中傳來。隨著他話語落音,原本昏暗的房間乍然亮起。

    慕容飛鳴手負在身後,徐徐前行向西門瑾鳶走來。赫連和低眉順眼地跟在他身後,她看來就只是個陪襯。

    「你早就計劃好了等我來自投羅網?」西門瑾鳶咬牙道。

    「這叫守株待兔。」慕容飛鳴傲然笑道,「你總認為是孤王太過自負,所以隨時都讓你覺得有機可乘,但你不知道,真正自負的是你自己。如何?發現自己愚蠢的時候,是不是比死還難受?」

    「今日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要活著回去!」西門瑾鳶說著拿起匕首就欲自盡。

    慕容于飛見狀一挑劍,便將她的匕首打落。而劍鋒也在她的手腕留下一道猙獰擰的口子!

    「你不是要殺我的嗎?那看著我死了不是更好?」西門瑾鳶怨毒地沖慕容于飛吼道。

    「王上沒說讓你死,你就不能死。」慕容于飛冷冷回道。

    「你就是他的一條狗!侍女的兒子就是沒出息!庶出就是庶出!怎麼都不會自己去爭取!」西門瑾鳶此時怒氣攻心,說出的話也是無所遮攔。

    這話令慕容飛鳴聞之都臉色變了變,但慕容于飛卻冷眼看她,道,「你儘管罵吧,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了!」

    「哼!你們別想從我口中套出什麼來!」西門瑾鳶絕決回道。

    「現在的你根本就毫無價值,金成太后從來就不容失敗,你就算是她的親生女兒恐怕她也不會在乎你這個失敗者的死活,何況你還不是她的骨肉。」慕容飛鳴諷刺地看她一眼,「你死後,我會讓人把你分屍,然後一件件送到你辰國重臣手上,當然你包括你那敬愛的母后。」

    「你!」西門瑾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對辰國無疑是奇恥大辱。

    「將你的詛咒留到地獄裡去跟閻王說去吧!」慕容飛鳴說著一抽覃瑤手中的刀,朝著西門瑾鳶的細脖就揮了下去……

    咚……有東西落地的夢鄉聲,閉眼的赫連和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落在了地上。當她再睜開眼時,那具沒有了腦袋的屍體也正倒在地上。

    「王上何必在這裡……」慕容于飛臉上神色複雜,不知他是在傷心還是如何。

    「她的血是髒了些,但孤王就是喜歡與敵人血骨同眠的滋味。呵~洗乾淨了不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慕容飛鳴邪魅一笑。

    在赫連和嚴重,只能用「變tai」二字來形容。

    沒過多久,外面的侍衛來也稟報說刺客已經斬殺乾淨。

    慕容飛鳴微微頷首,道,「都拿去餵狗。」

    「是。」沉聲應了,便退了下去。對於他的吩咐沒有半點驚訝之色,看來已經習慣。

    赫連和不發一言第站在他身後,忽然,他轉過身來看向她,說,「王后,你看到了?只要是對南詔不利的人,孤王從不手下留情,他們的結果也只有做狗食的份!」

    這是在警告她嗎?

    前車之覆後車之鑒。赫連和怎會不知道這道理,她淡然看他一眼,回道,「臣妾自知自己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王上權且放心,臣妾還沒有西門瑾鳶那般能耐,所以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在孤王看來,你的能耐較之西門瑾鳶要高出許多,只是你深藏不露罷了。這裡沒有事情了,你回去吧。」慕容飛鳴冷哼一聲,轉身對覃瑤吩咐道,「送王后娘娘回去。」

    「是。」覃瑤拱手應話便來到了赫連和這邊。

    「有勞你了。」赫連和朝他低了頭,客氣第說道。

    覃瑤聞言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受寵若驚,回道,「娘娘您別這樣,都是屬下該做的。」

    赫連和朝他笑笑不語,又朝慕容飛鳴行了一禮方才離開。

    她就是這樣一個守著規矩又在規矩裡作亂的人。慕容飛鳴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瞇眼神色愈為深沉。

    「王上覺得王后信得過了嗎?」靜默在旁的慕容于飛忽然啟口問道。

    「王兄覺得呢?如果不是她告訴我一些重要線索,那西門瑾鳶也不會這麼容易被誅殺。她放在你身邊的牧歌,想來也幫了你不少吧?」慕容飛鳴淡聲說道。

    「表面看來的確是她幫助了我們,但是如果這些只是北雁皇帝不想看南詔被辰國給捷足先登了,而讓她這個細作出來破壞辰國計劃又能讓她取得我們的信任。」慕容于飛沉眉分析道。

    「王兄的意思是她還不值得相信?」慕容飛鳴嘴角上揚,「不過也確實如此,王兄想到過的,孤王也想過了。」

    「那王上準備怎麼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慕容于飛神色沉凝。

    「如今北雁方才送來一個王后給孤王,若是這個王后還沒回門就死了,那未央城那個側妃可就會一步登天成為王后了。繞來繞去還是一個麻煩,以赫連和的心性手段壓制那個蠢女人不是問題。鷸蚌相爭,哪裡有空閒理其他的事情。」慕容飛鳴想到要殺赫連和,心頭莫名沉了沉。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赫連和殺死,可是理智上卻告訴他,如果她是個細作,他必須毫不留情的處置了她。

    「王上所言極是。只是自古溫柔鄉英雄塚。還望王上能夠理智對待。」慕容于飛想到自己被西門瑾鳶欺騙過的事情,不由也憂心起慕容飛鳴的處境。

    「雖說赫連和是東方凌風的『皇妹』也是和碩公主,但是她跟東方家族可沒有半點血緣關係,讓她一個大小姐,去為一個不相干的家族不要命地效力,你覺得有可能嗎?」慕容飛鳴冷聲道。他可不是王兄,為一個情字就迷了眼目。

    「王上英明決斷便可。」慕容于飛暗自歎了口氣,為情所困的人一般都是當局者迷。他想,王弟精明一世當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候犯了糊塗。

    「時候也不早了,王兄你也該回去休息了。這裡就交給孤王處理吧。」慕容飛鳴伸手拍了拍慕容于飛的肩,此時他只當他是自己的大哥。

    「是。」慕容于飛從那肩上拍下的重量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他是在安慰自己。他心中苦澀,西門瑾鳶是該死的,但是想到自己第一次真心付出的愛情結果卻是一場有毒的泡影,他如何也釋懷不了。

    夜深,策馬緩緩強行,士兵在前手持火把引路。他腦海中將過去二十幾年的記憶都過了一遍,整個人變得有些恍惚。他身為南詔王長子,可是卻沒有被寄予國家的重擔,他生來注定只能是慕容飛鳴的影子,而他也認了。

    「將軍,到了。」副將上前提醒時,慕容于飛才緩緩回過神來,應聲後翻身下馬。

    將軍府的大門很快便打開來迎接他的歸來,他拾級而上,當他再抬首時,一盞燈籠泛著淡淡昏黃的光出現在他眼前,而手持這燈籠的是牧歌。

    「將軍回來了。」牧歌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禮。

    這夜之將去的時辰不應是人睡的最深的時候,她怎麼會在這裡?慕容于飛怔怔看她,嚴重流露出不解。

    牧歌似看出了他的疑問,微笑道,「奴婢只是這個時候起床練功而已,碰巧聽人將軍回來了,便過來迎接。」

    「原來你起的這麼早,晚上不睡好,白天怎麼會有精神,以後你早上起來就去練功吧,不必過來伺候我。」慕容于飛聽著怪不是滋味,牧歌的外表是個柔弱的女子,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她其實骨子裡是很獨立自強的。

    人常說女兒富養。女兒家出生就理所應當要寵愛著的,牧歌也應是被寵愛著長大的。她的手細滑而柔嫩,一看便知幼時並未有操勞過家事,想來她也是個殷實的家庭出生的。而她跟在王后身邊想必往日裡需要她做粗活的地方也不多,可是她伺候他卻一直沒有啃聲過什麼,林蘭對她一再刁難她也沒有見怪。一個人忍到這般,應是為了更大目的。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麼?

    「不必了,將軍。」牧歌搖頭。

    「為何?」慕容于飛已經走到了大門,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個頭只到他的肩,在他面前她顯得異常嬌小。

    「王后昨日就來信說臣妾今日可以回宮去了,將軍這邊已經不需要奴婢了。所以奴婢今日來接將軍,其實也是在此最後一次伺候將軍。」牧歌緩聲說著,離別對她而言,並無傷感。她語意間沒有留戀,「以後恐怕再難見將軍一面了。」

    「是了,你伺候王后在內宮,我見你的機會的確不多。」慕容于飛喃喃說著,眼神瞟向了別處,他轉身逕自進去,牧歌忙走到前面持燈引路。

    為何知道她要走了的時候,他有些不捨。

    這府裡以前沒有她感覺好像空許多,她來了就實在了,如果再沒有了她,將軍府是不是又會變回以前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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