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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少年是她? 文 / 鳳今

    夜色漸濃,街上人疏。唯秦樓楚館燈火深深,入夜笙歌漸暖。

    暮青轉進一條窄巷,停下了腳步。

    「出來吧。」巷深昏暗,瞧不見少年神色,只聞聲音涼意入骨。

    這些年來,她少進賭坊。暮家落在賤籍,身份低微,錢財多了易惹禍事,且富貴非她此生所求,日子和樂,清貧她也過得。只有一年,爹驗屍時不慎染了病,纏綿病榻數月不起,家中銀錢耗光,她便易容進了幾次賭坊。那時,她一回只贏夠抓藥的錢,區區幾錢銀子,不曾惹人注意。今夜三千兩銀票在手,出賭坊時她便知道被幾個賭徒盯上了。

    街上人少,她三繞兩繞的也沒能甩開人。她只學過格鬥,反追蹤這等技巧是顧霓裳的專長,不是她的。

    再過一條街便是壽材街,她不想把這幾個人帶去義莊擾爹安眠,要解決便在這裡。

    「出來!」暮青再道,轉過身望向巷子口。

    無人應聲,亦無人現身。暮青等了片刻,只見月色燭地,巷子口幽靜無聲。

    她皺了皺眉頭,抬腳走了過去。

    夜風濕涼,少年一人行在窄巷裡,晚風送來隔街悠悠笙歌脂粉淺香,香散在雨氣裡,與青石濕氣混在一處,淡淡腥氣。

    腥氣?

    暮青皺著的眉頭緊了緊,面色忽然一沉,腳步倏停。

    幾乎同時,身後忽有風來。

    這風逆著巷子送來,暮青驚覺風向不對,下意識蹲身,就地一滾,滾去窄巷一側,抬眼間一瞥,掃見巷口拐角處三具橫陳的屍體。

    那三具屍身直挺挺倒在地上,雙目圓睜,脖子微仰,頸間一道血痕,鮮紅慢慢湧出。

    血在湧,人剛死。

    創口平滑整齊,銳器傷。

    傷痕繞半頸,軟兵器。

    傷口細如絲線,銅線鐵線類的凶器?

    沒有時間去想這三名賭徒為何被殺,沒有時間去想襲擊自己的人是何身份目的。得益於兩世法醫的豐富經驗,僅憑一眼,暮青率先推斷了對方的兵刃,幾乎同時,她身形暴退,後背緊貼上石牆,縮進對方兵刃難以下手的死角。

    與此同時,她袖口一抖,刀光乍亮,往頭頂一擲!

    刀色寒涼,刺破夜色,風裡一聲脆響。

    頭頂,一道黑影抹了月色,飄落遠處,無聲。

    地上,一把刀落在黑衣人腳旁,沒入青石板半截,亦無聲。

    暮青掃一眼黑衣人腳旁的刀,以她的臂力,絕無可能將刀扎進青石板,她的刀是這黑衣人揮落的,對方是內功高手!

    暮青不懂內功,她不曾有機會接觸這些。古水縣乃江南小縣,縱然發了人命案子,也多與江湖事無關,因此身在大興十六年,她至今不識內功深奧,也不曾遇到過江湖高手。

    今夜初遇,雖不知對方目的,但對方出手便殺三人,定然來者不善!

    暮青心中沉了沉,她的格鬥技近戰兇猛,但前提是得近得了對方的身。以此人的身手來看,戰贏,難!逃脫,也難!

    她眉頭緊鎖,這時,那黑衣人瞥了眼地上。顯然,解剖刀的古怪樣式令他分了心。

    正是這分心的工夫,暮青神色一凜,袖中寒光倏現,抬手便又擲向黑衣人!她抬手的一瞬,黑衣人已察覺,指尖一彈,便聽一聲脆響,夜風裡錚地一聲長音,飛射入牆。

    刀入牆,暮青已奔至巷子口,眼看便要轉過街角,踏入那燦爛喧囂的長街。

    黑衣人鬼魅般飛身而至,窄巷裡如一道幽魂,頃刻便逼近暮青身後。暮青忽然停步,回身,袖口又現一道雪光,這回卻沒有擲出去。她掌心一翻,刀身對著月色一照,一轉,刀光如雪,正晃在黑衣人眼上。

    黑衣人沒想到有人竟會用此陰招,刀光映了眼,他雙目一虛,暮青抬手將刀往前一送!

    臍下一寸半,氣海!

    此穴不可傷,傷之則衝擊腹壁、動靜脈和肋間,破氣血淤,身體失靈!

    暮青雖不知內力為何物,卻也知內家行氣,氣破則功散。

    黑衣人悶哼一聲落至地上,手一抬,將刀從腹中拔出,帶出一溜兒血線。那血線擦著青石路滑去巷子深處,他單膝往地上一跪,竟再難動一下。

    任務無數,傷了無數,從未像今夜這般一招被人所制,對方還是個不懂功夫的少年。

    暮青望見那刀尖上的血不過一寸,卻不由心驚。她是用了全力的,竟只扎進一寸?若非今夜機警,用計破此人內力,怕是她真的走脫不得了。

    她皺了皺眉,街上人雖已少,但三名賭徒陳屍巷口,若有人路過,必生事端。她深望了黑衣人一眼,壓下想審問他身份目的的念頭,後退轉身,奔進長街。

    黑衣人欲追,奈何腿腳詭異地不聽使喚,只得眼睜睜望著人消失在視線中。

    *

    半個時辰後,春秋賭坊。

    熏爐換了暗香,紅燭明滅。一人跪在燭影裡,身上鮮紅暗落。

    步惜歡攬衣融在榻裡,手中把玩著三把樣式古怪的薄刀,燭影映深了眉宇,微微跳動。

    「是她?!我該說這真是緣分嗎?」魏卓之哈地一笑,滿眼興味,「我說最近江湖上怎麼能人輩出了,原來一直是她!」

    那位有陰司判官之能的姑娘,他記得在船上時看得真切,她並無內力,竟能破了月殺的內力,令他如此狼狽,當真好本事!

    他倒是越來越好奇了,一介仵作之女,功夫奇詭,賭技高明,還能察人觀色於細微處——她究竟是何人?還有何能耐?

    「我記得你對她並無興致,對吧?那若得知她師從何人,那位高人你自去招攬!這姑娘,你可不許跟我搶。」魏卓之手中扇子一展,笑出幾分市儈氣,「以這姑娘之才,文能做荷官,武能當打手,若肯來賭坊,定能幫我將送銀子的撈進來,想鬧事的打出去。」

    言罷,不等步惜歡開口,他便對屋外道:「來人。」

    「公子。」門開了,一名綠衣女子走了進來。

    魏卓之扇子一合,吩咐,「人在汴河城,速尋!」

    ------題外話------

    昨天很多妞兒表示,一生放蕩不羈木文化,不懂雌伏含義。

    來科普一下。

    雌伏,本意是屈居下位,無所作為。引申意為龍陽之癖中屈居下位的男子。

    簡單來說,一個字——受!

    ……

    存稿沒了,今天起開始裸更。

    家有剛百天的包子,我碼字還需帶娃,如果當天碼不完,會零點以後包子睡了再碼字,所以章節上傳後需得早晨編輯大人們上班了才能放出來。

    因此,今天起更新時間改到上午九點。

    如果八點大家來,看到沒更,那就是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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