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轉學的消息以光速傳播開來。
額……應該說是她暫時性失憶這件事。
這天,他們要去參加初三的畢業典禮,可以說這是他們學校的一種習俗。
早早的,學校門前就已經擠滿了人,場面極其壯觀。會議廳中,人們已經開始坐著等待,與其說是等待,倒不如說是已經開始無聊的玩起了手機,聊起了八卦。
舞台上的「主角」還沒有登場。此時人們口中談論的也正是她——夏若兮。
細細等待著,等待著若兮此次帶給他們的「pleasantlysurprised」。
就算是不瞭解的人,從這次閒聊之中也知道了許多關於若兮的事情,就拿她的節目作為畢業典禮的「壓軸大劇」這件事情來說:若兮從小的舞蹈功底不錯,之後偶爾也會利用課餘時間學習舞蹈,但是她對舞台天生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以至於每次表演都被用來當作「開幕式」或者是「閉幕式」……
嘈雜的聲音在「喀嚓」聲中消失,那是開聚光燈的聲音,與其說那嘈雜聲是因為開聚光燈的聲音而消失,倒不如說是因為剛開啟聚光燈的耀眼使他們發覺主角要登場了……
主角總是最後登場的。
若兮在聚光燈的照耀下踏著輕快的舞步走上台去,步法輕盈,許久沒有排練的她絲毫不顯生疏。今天的她身著一套淡綠色的孔雀舞衣,上面有孔雀羽毛做點綴,及腰的長髮被自然的盤在頭上,用一個藍綠色的孔雀發卡固定。纖長的手指呈孔雀嘴狀,淡綠色的衣襟飄舞著,像一柄軟劍,讓人能夠看得分明。
以前演出的時候,若兮從舞台上下來的一瞬間會議廳總會亂成「一鍋粥」,這就像是一個百年不變的習俗。
「尊重一下表演者好不好?!」在若兮表演完之後的節目完全被忽略,表演者不知為此「咆哮」過多少次了。於是,若兮的節目被順利安排在了最後。在大家把若兮圍了個水洩不通的同時,唯獨蘇子楓安靜的坐在那兒不動聲色,好像他早就料到他們兩個會單獨碰面。
若兮回到家——聽歌,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晚上的霓虹燈早就在夜幕降臨之前閃爍著了,讓夜色籠罩的這個城市顯現出它的繁華,又不失淒涼。
若兮走進了一家名叫「missyou」的書店,她其實還並不是很在意書店的名字的。隨意翻了本有彩繪插圖的小說靜靜地看著,不知為什麼,她對有著彩繪插圖的書本帶有一種獨特的好感。
一隻白皙的手遞過一張精美的阿狸書籤,她抬起頭來看時,剛好迎上了蘇子楓的目光,「呵呵,你還記得我喜歡收集各色各樣的書籤呢。」她晃著手中的書籤,燦爛地笑著。
「這麼敢忘呢!哈哈,你還是這樣容易滿足。額……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若兮臉上掛著她那天使般的「專屬微笑」——那是一種標準的微笑,讓人感覺舒服,而又不顯得過分親近。若兮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他的邀請,同時也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若兮對於熟悉的朋友和親人總是會保持她原本那活潑開朗的本性,但對於他卻沒有。
他們找了一家比較安靜,外景也很美的咖啡廳坐了下來,蘇子楓點了一杯卡布奇諾,若兮要了一杯冰檸檬水,「聽說你要轉學?」蘇子楓加上糖,攪拌著咖啡。若兮輕輕吸了一口手中的冰檸檬水,皺了皺眉,說:「是啊。我們……換家咖啡廳吧?」若兮有點想要逃避他的問題,似乎知道他接下來要問什麼。暗色的內心世界中,她彷彿看到了一個表面看似陽光的男孩在張著嘴問她問題,沒有聲音,只是從他的口型看出是「為什麼」三個字。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蘇子楓停止攪拌,看著若兮,語氣中更多的是肯定。
「沒有……」若兮被他盯的有些心虛,扭頭看向了旁邊。
「突然發現你的內心多了一份被你小心翼翼保護著的傷感。」蘇子楓像在自言自語,眼裡落了慢慢的憂傷。
若兮苦澀的笑了笑,「你以為你可以看透我的內心,可是……」若兮看向他,「你……並不懂我的內心。」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顫抖,聽起來像是秋天的風刮過夾帶上了幾片落葉,讓人感到淒涼。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蘇子楓小心翼翼的問著,他知道這件事情,但他並不想提起,畢竟這是因他而起的。
若兮輕抬了一下眼睛,苦笑著搖了搖頭,「是啊……怎麼說呢,我曾經以為友情就是整片天空,只要有它什麼都是無所謂的,可是……我的信仰出賣了我,它讓我看清它的本性以及它存在的價值。」
若兮歎了一口氣,繼而在心裡冷笑:可是,讓它完全崩垮的人,卻是你——一個有著看似陽光的外表的你。真是搞笑!有誰又能夠看穿你的內心呢?
蘇子楓只是默默地抿了一口手中的卡布奇諾,似在回味這句話。他知道若兮話中的意思,可以說那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沉默了許久,蘇子楓抬起頭問若兮:「這次分別,不知何時再見呢!聽說你要去南方。」
若兮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她硬生生地將剛要到口邊的話嚥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就讓這首歌當作我們最後見面的禮物吧。」
若兮戴上耳機,將另一隻遞給蘇子楓,熟悉的旋律再次縈繞耳邊:
「想像之中/雨過一道彩虹/抬起了頭/似色灰色天空/想像之中/付出會有結果/毫無保留/信封裡的承諾……」
蘇子楓分明看到一張被淚水浸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