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這話,花朝更是不解了:「五王爺為什麼要暗算他?」
她略微愣愣,滿眼疑問,按道理說,東方夜特意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接東方勝回京,這說明兄弟倆人的關係應該很不錯才是。那怎麼就——
花朝很明顯是不信,這件事情怎麼想也是說不過去的,除非事實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這般。
她側過身去正對著東方夜,像是在懷疑,那一雙漆黑的眼,像是在看著他,又像是要用目光刺透了他,顯得複雜難測。哼哼!以這傢伙偶爾讓人捉摸不透的性子看來,怕只怕接人是假,前去找碴才是真呢!
想到這裡,她心裡沉了沉,板著一張臉,毫無表情地繼續睨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什麼壞事了?」
東方夜依然垂著頭,沉默不語,那張俊臉幾乎快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花朝見了他這副故作默然的樣子,頓時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不知為何她腦中驀地閃過一道亮光,記起前段時間的事情來,然後急忙向他求證:「東方夜,在我受傷之前那幾日裡,你每每早出晚歸的去忙活,是不是也與這次的事情有關?」
她越想越懷疑,那正是在她跟蹤東方謀去農舍前的時間,那些日子他總是神神秘秘的,幾乎都是在她早上還沒醒來前就出門,到了晚上用完膳才會回來,每當她開口詢問時,他也是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如果當時他就是知道東方勝會從邊疆趕回京中的話,如今算算時間也正巧對得上。
東方夜沒有回答,只是硬生生地閉上眼,不去看她,似用這種態度做最後的逃避。
可在花朝看來,只當他是默認了。她好整以暇的勾唇冷笑,可眼中卻隱隱燃燒著細微的火苗,臉色略微有點發青。她迅速的掃視了一眼房內的人,一字一字冷冷地道:「你們誰來跟我把話說清楚了?」
一室靜謐。
東方夜繼續保持沉默,雲陽很悠閒的站在一旁看戲,唯獨兩個倒霉可憐的小廝,實在有些承受不住他們家王妃那惡狠狠的眼神與怒火,雙方你看我、我看你的,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是不得不開了口,「回王妃的話,事情……事情其實是這樣子的……」
這兩人雖然運氣不佳,但能身為東方夜的人也不至於真的傻到哪裡去,有什麼事情該講、有什麼事情不該講,他們心裡記得比誰都清楚。半真半假的敘述了一大堆,花朝快速地在腦中拼湊分析相關信息,然後按照自己的思維邏輯將來龍去脈理清出來,還原事實真相,大致如下:
就如同她剛才所猜,東方夜與東方勝之間關係並不那麼好,還有仇,仇還很大,至於究竟是什麼大仇她現在也還不清楚。
東方夜自一個多月前就知道東方勝快要回京的消息,因此在許久前便在半路設下了陷阱,然後讓東方勝完全按照他設計的路線繞道西行,之後他再藉以接人的名義離京,其實卻是去做那暗中暗害人的無恥行徑。只不過,事情還是出現了偏差,他也沒料到東方勝會找人幫忙,而且還是找的西番人。於是,就當他與東方勝火拚得要兩敗俱傷的時候,西番人忽然從背後放冷箭,致使他好死不死的逃離回京。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花朝的想法,至於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真正參與其中的幾人知道了。
思緒罷了。花朝回過神來,如今對著東方夜,簡直是氣得咬牙切齒,全身因著憤怒而無法抑制地顫抖。「東方夜,你行!你真行!」她想要狠狠地罵著,卻發現自己很詞窮,想不出更好的詞彙來表示自己如今的憤怒。
是憤怒麼?
恐怕連憤怒也不足以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吧,就像吃了槍支彈藥似的,整個腹中都要被氣炸了。
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惶然與憂心,還有剛才看到他受傷時的緊張與驚慌,她發覺真是太浪費感情了,太不值得了。
「東方夜,你就算想要找死,也不必要這麼麻煩吧,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好了,我會很好心的替你補兩刀的!」隨著那一個又一個字從唇縫裡擠出,她便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恨恨地咒罵,「混蛋!」
真是太過分了,人家在這裡快被嚇得半死,他卻在另一頭沒事瞎找事,就算真的很閒,也沒必要惹出這麼大動靜的事情來吧。
還有,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人真的會是傻子麼?這是花朝第一次表示懷疑,深深的懷疑!
而此時此刻,東方夜卻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被花朝的怒火嚇著了,還是對自己的行為惹得花朝生氣而心有後悔了。他慘白著一張臉,急急的想伸手去拉著花朝,幾乎語帶乞求:「娘子別生氣,小夜夜從今以後一定乖乖聽娘子的話,一定不再惹是生非嚇唬娘子……」
「信你有鬼!」花朝長吁一口氣,哼了一聲,滿腹怨言。
雖然語氣還是很僵硬,但顯然要比之前氣消了一分,東方夜咧著剛想要笑,突然間,不可抑制的乾咳了起來,唇角隱隱淌出殷紅的血來。
「東方夜!」花朝見此一聲驚呼,忙俯下身去,一把他扶著的身子。她緊緊擰著眉,心頭又是一陣止不住的慌亂,一面拍打他蒼白冰涼的面頰,急道:「東方夜,我們的賬可還沒算清呢,你最好別給我有事,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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