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人歡喜眾多人的擔憂中,最關鍵的日子終於來了-會折騰的子尋非要坐著轎子繞偌大的樹林兜一圈,害苦了充當轎夫的小峭小火。這兩傢伙抬著轎子飛奔,不敢太快,又不能太慢,還不給飛,最重要的是還不能費時太長,因為怕錯過了吉時。
幸好小火比較靠譜琢磨出了一套凌雲步伐,既不用撒丫子狂奔,又不讓子尋感覺出來他們是在飛。
一路上接到命令的樹精門吹起號角,便省了專門派一幫鼓樂手在後面跟著了。兜完一圈,子尋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她新建的宮殿門口。
從大門外一里地遍地鋪的都是紅色寶石。大門口高掛的紅色靈珠自動放出奪目的光芒。
一身新衣的石焚玉下了台階接他的新娘。心滿意足的子尋高興的下轎跟石焚玉走進大廳。這個過場以前就走過一遍,所以兩人都不用人教。
喜堂裡站著最親近的幾個人。本來她散發的帖子很多,可是誰肯來啊,魔頭的名號還在,來了,萬一說錯一句兩句話,說不定當場就能打起來。誰沒事吃飽撐的,為了吃頓喜酒最後鬧的頭破血流。
最後還是石焚玉專門找人假扮了幾位賓客,充點場面。只要能哄得子尋開心怎麼樣都可以。
坐在最高位的幻林努力保持微笑,可是誰都能看出她緊張非常。今天是關鍵一刻,如果上面的人不來,那就是默許兩個人可以在一起了。幻林一直在祈禱,不要出現,不要出現。這一刻沒有什麼能讓她更希望永遠都不要見到那人才好。
石焚玉的冷靜讓白輕風佩服,其實白輕風也清楚,今天很難輕鬆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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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的冷靜當然都是裝出來的,石焚玉心裡的那根弦越繃越緊,因為他心裡更清楚,阻止他們的人一定會出現,這個可以肯定。他不能肯定的就是那個人到底什麼時候出現。
牽著紅綢帶另一頭的子尋輕輕一扯綢帶,小聲問:「我能感覺到你很緊張。」
「啊?沒有,不,是,我是有些緊張,因為終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別騙我,你在擔心什麼,你很緊張。你抓著綢帶的手越來越緊,我能感覺的到。」
「是麼,我是有些緊張,我緊張你突然不要嫁給我了。」石焚玉故作輕鬆的調侃。
子尋突然掀開蓋頭,「你們不用緊張了,他已經來了。」
所有人一愣,就連幻林也愣了,她都沒感覺到,子尋怎麼可能感覺到,她現在的修為並不高深啊。
石焚玉緊張的掃視一周:「尋兒,你說什麼,誰來了?」
「你們都在想的人,他就要到了,準備迎接吧。」
幻林站起來,「子尋,你別亂說,大家已經很緊張了。」
子尋淡然一笑:「你們太過緊張了,竟然沒有察覺到他逼近的氣息。我能感覺到,他到了。」
果然,白光一閃,神秘的從來不肯露面的人出現在喜堂上,在他身後跟著飛象。
幻林忍不住的一哆嗦,多年不見了,雖然對這個傷他最深的男人已經努力忘記,再次見到他,忍不住還會心痛如絞。
石焚玉握著紅綢帶的手不由自主用力起來,白輕風全身繃直。小峭小火不由自主的互相對視一眼。
唯獨子尋一副沒事人模樣,看見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露出半點歡喜或者討厭的神情來。
愣了一會兒的幻林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稍微提高點嗓門:「你還是來了。」
「你不歡迎?」
「是,我不歡迎。」簡單直白,她根本不想他出現。
「我反對的事,你為什麼要贊成?」這是一句質問。
「你反對的事我為什麼不能贊成?」立即將問題反推回去。
被反問倒的人稍作停頓,點點頭:「好,你要和我對著幹,是麼?」
「我只是堅持了正確,我只想讓我的女兒幸福。」
「幸福,你覺得他們在一起幸福,這個男人能給誰幸福。再者她並不需要別的男人給她幸福。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我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她不需要別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真覺得好笑,幻林笑起來:「她不需要男人,只需要你。你只是她的父親,你代替不了她對愛情的渴望。她長大了,不是幾歲的小姑娘。宇宙,不要再用你那毫無人性的規定來傷害女兒。她不欠你什麼,她也沒有傷害什麼,你就不能給她自由,給她擁有幸福的自由麼。」
幻林一指石焚玉,「就算這個男人最終會背叛,那也是她的選擇。更何況他願意跟子尋拜堂,願意承諾一生對她好。僅僅這一點就比你強萬分。你沒有資格質疑他的忠誠,更沒有資格阻止他們在一起。」
宇宙似幻又真的臉上怒氣升騰,「這跟忠誠沒有關係,在天界我定下規矩,仙神之間不可相戀,所以他們永遠不可以在一起。我的規定針對的是所有人,沒有特例。」
「那是天界,這裡是靈界,與你的規定沒有關係。」
「他們終究是天界的人,我不允許,再者石焚玉不過是塊玉石,冰冷的玉石,他怎麼可以和我的女兒在一起。我不答應,我做了那麼多想改變,都是你破壞了一切。你又讓他們走在了一起。幻林,你讓我失望透頂。」
幻林冷笑:「是麼,我讓你失望,那又怎樣,我一直都在讓你失望不是麼。從剛開始到現在。你對我沒有一樣滿意過。你恨我,恨我是半妖之體,對不對?恨你自己竟然把情給了一個半妖。你要的純粹和完美,我不是,我玷污了你的完美,是麼?」
「閉嘴,過去的事不要再體。今天我來這裡是要做個徹底的了斷。既然重生再次開始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目的。那麼我便不再仁慈,他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消失。」
「什麼?」幻林身子一顫,「你說什麼?」
冷酷無情的人,冰冷的道:「我說,他們兩個必須有一個煙消雲散,我要徹底斬斷一切。他們不可以在一起,永遠。」
「你……」幻林的聲音顫抖,「你當真要如此麼?」
「我說出的話絕不收回。」
這就是宣佈他的決定不可更改,一直以來他都是如此,說出的話誰也改變不了。當年他拋棄她時,便是如此,現在他還要如此無情對待女兒,幻林的眼中是痛到徹骨,是恨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