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子尋要殺她,就算子尋心裡根本沒有情,那也是她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石焚玉不能理解,面對幻林的懇求,石焚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她已是魔,你還要為這樣的惡魔送上無私的母愛麼?」
「她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女兒,受了諸多苦的女兒。子尋變成這個樣子,不完全是她的責任,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信任她的父親,要不是我以為她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石焚玉還要說什麼。
白輕風打斷他的話,怒聲道:「子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石焚玉一愣,「與我何干?」
幻林也很驚訝:「鳳王此話何意?」
「仙子,你知道他是誰麼?」
幻林疑惑的望著石焚玉:「他是……」
白輕風惱怒的道:「他就是石焚玉,就是子尋心中最重要的男人,我相信你應該聽子尋說過。」
「石焚玉?」幻林愕然,再次打量石焚玉,「你就是石焚玉。子尋跟我說過,當時我就想到了,她之所以被貶落凡界,肯定與你有關。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是怎麼觸怒她父親的。你快告訴我。」
石焚玉輕搖頭:「對不起,夫人,我忘記了很多,不記得了。」
白輕風哼了聲:「這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借口什麼都不記得了,變成了這般冷漠的樣子。我還以為找到你就能找到解藥,就能救子尋,看來我是錯了。我就不該找你,不該浪費那麼多時間找你。你這個可惡的傢伙,你回來幹什麼,你不要回來就好了。」
幻林不忍看子尋被傷的體無完膚:「石焚玉,你快解除禁制,子尋很痛苦,你放了她吧。」
「不行,她冷血無情,應該受到懲罰。」
白輕風不滿的叫:「就算要懲罰,禁錮她就是了,不要傷害她。她很痛,你沒看見麼?你們好歹相愛過,你怎麼忍心對她這般殘忍。」
石焚玉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這樣做不過是懲罰她,讓她清醒。」
「算了吧,我看你是想殺死她。石焚玉,你要是還有一點愛心,就放了她。」
沒有放棄掙扎的子尋怒吼:「放開我,我恨你們,快放開我,我不會饒了你們的。混蛋,放開我!」
石焚玉失望的搖搖頭,手指一點一團白光將子尋包裹起來,同時捆縛在子尋身上的細線也飛回石焚玉袖中。
幻林心疼的凝視著困在光團裡的子尋,「一月期限快要到了,也不知道……」
她想說也不知道子尋的父親是否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此時的白輕風更糾結,萬妖王那裡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應該立即回去,然而子尋現在的樣子更讓他不放心。石焚玉又大出他的意料,本以為石焚玉會對子尋百般呵護,想盡一切辦法換回她的善魂,可是現在看來,石焚玉只怕沒有耐心幫助子尋。
石焚玉的冷漠無情讓白輕風惱怒不已。
「仙子,您現在需要恢復,還是先休息吧。子尋就交給我,不管子尋的父親有沒有良策,我都會堅定的守護著子尋。」
幻林看一眼白輕風,又看一眼石焚玉,不禁歎氣。兩個男子都很優秀,一個冷如冰山,一個癡情不移,子尋的心為何遺落在了冷漠者的身上。
「鳳王,辛苦你了。子尋的安危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白輕風點頭:「仙子只管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子尋有半點閃失。」
如困獸般的子尋怒吼連連,「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麼禁錮我,放開我。休想改變什麼,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強行驅逐我,我就殺死自己,讓你們想要的人再也回不來。」
石焚玉面露不悅之色,幻林見石焚玉這般模樣,生怕他一怒對子尋做什麼,「石焚玉,現在的子尋的確是魔,但她一定會變回來的,求你一定不要傷害她。」
石焚玉沉默不語,眼中的猶豫讓白輕風十分不滿:「石焚玉,我找你來不是讓你傷害子尋的。就算她是魔,我也不允許你做傷害她的事。」
石焚玉的眉頭皺起來:「你們何以覺得我一定會傷害她?」
幻林幽幽的歎口氣:「你的眼中都是厭惡,我看你的心裡一定容不下半點雜質。」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因為厭惡而殺她。你們關心她,容忍她,這對於她來說並非好事。」
白輕風哼了聲:「你說的輕巧,你不關心,不在意才能輕鬆的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深愛著子尋,我看你還能不能淡定面對。」
如果他深愛這面前的女子,他是否還能從容淡定,還能理智的決定最佳的處理方,這個石焚玉從來沒有想過。
被困的子尋儘管滿身凶煞之氣,她的美麗還是那麼驚人,不得不承認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心底的確出現了波瀾,只是他很快將之定為錯覺。在他的記憶深處好像有一個熟悉的影像一閃而過,那個影子似乎就是眼前的女子。
白輕風說她是他的最愛,真的麼,他曾經深愛著這個女子麼。
幻林打開空間之門,正要請石焚玉跟白輕風進去。頭頂突然旋起一股狂風。這風來的天邪,是從天上直灌而來的。
白輕風一見急忙退出一道防禦盾打算擋住那直灌而下的狂風。但他的防禦盾竟然絲毫不起作用,那股狂風擊穿防禦盾捲到子尋身邊,將她裹進了狂風裡。
幻林大叫:「快救救子尋。」
白輕風飛身追去想把子尋搶回來。那股狂風太強,白輕風根本衝不進去,急的大吼:「石焚玉,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來相助。」
石焚玉一臉疑惑,喃喃自語:「怎麼是他?」
奮力同狂風對抗的白輕風火大:「混蛋石焚玉,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石焚玉一驚而醒,急忙放出風雷劍。半空中雷聲大作,片刻後狂風停止,顯出一身黑衣的男子。
白輕風吃驚的瞪大眼睛,失聲道:「無問?」
幻林緊鎖雙眉:「你是……」
石焚玉接口:「怎麼是你?你不在主人身邊,到這裡做甚?」
懸停在半空中的無問掃了一眼石焚玉,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開口道:「你已經敗了。」
「敗了,何意?」
「什麼?你問我何意,難道你忘記了,貶落凡界之時,你跟主人說一定重新得到小主人。可是你沒有得到,也將永遠得不到,所以說你失敗了。你是輸家,快點退出,消失吧。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將這場比賽進行下去。」
比賽,這是一場比賽麼?他怎麼不記得了。難道他跟無問的主人打過賭。如果是這樣他絕不能現在就認輸。
「無問,我和你的主人的賭還沒有結束,所以你高興的太早了。把子尋還給我。」
破天荒的聽到了無問仰面大笑聲:「現在的子尋連你都厭惡,你會再次愛上她麼,算了吧,承認輸了,這一切就會結束。」
承認輸了就會結束,這句話讓幻林的面色更加蒼白,顫聲道:「無問,你說什麼,你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賭麼?你說子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他想贏得這場比賽?」
無問的目光快速的從幻林臉上掃過,「夫人,您就別管了,總之主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飛象,你叫無問,就是你一直假冒子尋師父,給她製造種種痛苦麼?」幻林認識無問,事實上這個改名字叫無問的傢伙本體是一頭大象是那個人的坐騎。
白輕風驚訝的瞪大眼睛,看來這裡知道信息最少的人是他。
石焚玉深鎖雙眉,「飛象,我還沒有認輸。」
無問冷聲道:「你認不認輸是你的事,現在主人已經沒有興趣和你比下去。他要盡快結束這一切,讓我來帶子尋走。石焚玉,我勸你早點認輸,這樣的話子尋就能盡快的結束痛苦。」
「她的痛苦是我造成的?」石焚玉愕然道。
無問哼了聲:「當然,你以為是我麼。我只是奉命辦事。主人叫我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儘管我不想傷害小主人,但是因為你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傷害小主人的事。這些賬都該算在你的頭上。
當初若非你誘惑了小主人,又怎會觸怒主人。小主人若不是因為你觸怒了主人,怎麼可能被承受分魂之苦,更不會貶落凡界經歷種種困苦。石焚玉,如果你心裡真的在意小主人,收手,承認輸,然後將自己永遠封存起來,再不現身。」
什麼?他們的賭注就是如果他輸了,就將自己毀滅麼。是什麼樣的感情讓他要和一個神通廣大的掌控者抗衡,還不惜賠上所有。難道說當初他真的很愛,很愛子尋。子尋也很愛很愛他。
「飛象,告訴你的主人,不管為了什麼我都不會輕易認輸。已經發生了那麼多,該承受的痛苦已經承受,我相信當初我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有信心有把握的,所以我不會認輸。」
怒氣在飛象的眼中翻騰,「石焚玉,你好固執,時隔千年,你還是死性不改。你知道這樣會讓多少人受到傷害麼。現在人族和妖族正在廝殺,會死傷無數。你若是還有一顆仁善的心,就該為了那些不該死的人放下你的執念。
只要你放下認輸,主人自然會出來收拾殘局,阻止廝殺繼續下去,小主人也會好轉,不被惡魂操控。你一人的決定影響著萬千大眾。石焚玉,你還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