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墨激動的流哈喇子的時候,身後傳來子尋冰冷的聲音:
「這是什麼?」
「啊,師叔,您來了,看,夢果,夢幻之果,師叔聽過沒有?」
「這就是夢果?」任俊讓她煉丹的時候,給過她一本介紹各種藥材的書。有一章專門介紹幻藥,特別詳細解說過夢果這種東西。當時就覺得這東西挺好看的,還能發光,便多看了一遍。今天見到真的了,果然夠漂亮,長的就具有誘惑性。
季墨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可以肯定,以前我見過一枚。有個修士出賣,那果子的年份不到五百年,居然要一千靈石。師叔知道它的功用麼?」
子尋微一點頭道:「能制幻,可以讓一群人為心魔所困,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對,師叔說的對,還有可以幫人恢復記憶。」
子尋點點頭表示她知道,季墨還要說什麼,卻發現子尋已經朝小山走過去了。季墨急忙追過去。
「師叔,留步。」
子尋腳步不停,淡淡的問:「為什麼?」
季墨快步跟上,急急的勸道:「這東西雖然好,可是能在這裡長千年,沒有被人採摘去,肯定有不尋常的東西看護。這地方連三階妖獸都有,藏個四五階以上的妖獸不成問題,弄不巧還可能是個神獸級別的,所以不能輕易靠近。」
子尋一記冷眼劈過來:「你是叫我看著好東西不動麼?」
語氣裡儘是冷森,季墨心尖兒顫了一下,鼓了鼓勇氣繼續勸:「師叔,這東西雖然很好,但是為了它而驚動了守護者不值得。」
子尋不屑的道:「難道我會怕它。」
看子尋天不怕地不怕,連天都敢掀翻的樣子,季墨急的滿頭都是汗,不敢直說,怕把子尋徹底激怒。又不敢太過諂媚,因為太過諂媚讓人噁心。季墨為了找到恰當的措辭,累的不輕。
「沒有,沒有,您絕對不會怕它。不過師叔,恕季墨直言,您好像吃了兩顆清心丸,再吃就沒效了。師叔,您要是跟太厲害的妖獸打起來,萬一……,那什麼,我怎麼向師父交代,怎麼向師祖交代啊。」
「誰要你交代,閃開。」
「師叔,」季墨苦著一張臉,「師叔,咱們的藥也采的差不多了,您看天也快黑了,我們還是離開這片沼澤吧。晚上在這種地方危險更大,我們目的達到了,要是因為一顆果子出問題,多虧心呀。
師叔,您要是真喜歡,咱們下次來,您看旁邊那枚果子也快成熟了,到時候兩個一塊兒摘。還有再來的時候師叔多準備點法寶符篆什麼的,真遇上大妖獸,三下五除二結果它,多威風。您現在沒啥法寶,您的劍經過幾場戰鬥靈氣也損失大半,跟廢劍差不多了。師叔絕頂聰明,不會做不利於自己的決定吧。」
一口氣說完這些之後,季墨可憐巴巴的抬頭望著子尋。事實上他比子尋高多了,為了用仰視的姿態看子尋,他盡可能的矮著身子,幾乎是半蹲狀態。
子尋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枚果子,火紅的果子太誘人,想讓她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有點難。心頭猛然一驚,為什麼她會有這等貪心。之前她看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便是絕世寶貝她也不會生出半點佔有的念頭,而此刻她的心間激盪的全部是掠奪和佔有。這不是她,她的心裡本沒有這般邪惡的念頭。
使勁的再甩頭,將紛亂的念頭甩開,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子尋轉身之時,在夢果的上方出現了一隻大頭。季墨差點驚叫出聲,一頭汗唰的滾了下來,抖抖的壓低聲音道:「蛟,蛟龍。」
子尋猛回頭正和一對大黑眼睛對上,一隻巨大的蛇,全身覆蓋著堅硬的黑色鱗片,一雙眼睛閃著電光,血盆大口張開,尖銳的獠牙寒光閃閃。
這就是蛟龍,在這種地方居然會有蛟龍,實屬罕見。蛟龍的實力遠非一個結丹初期的人能對抗。蛟龍的目光充滿殺氣,普通人看見都會心膽俱寒,但此刻與蛟龍對視的子尋卻沒有半點畏懼之色,反而覺得這東西在她眼中如同蟲豸一般微不足道。
睡在衣服皺褶中的小千猛的竄了出來,抬起小小的頭顱與蛟龍對視。蛟龍在看見小千時候明顯愣了愣,但看小千小的跟一隻小毛毛蟲差不多,蛟龍的眼神又變回凶狠。
子尋的嘴角滑過一絲冷笑,手握住了劍柄。季墨已經嚇的兩腿都要打顫了,顧不上子尋會不會生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躍上鐵尺,火速往外逃。
濃霧快速後撤,很快那座山和那條龍便丟在濃霧背後,片刻之後,兩個人來到森林和沼澤之間的空地上。
季墨落在地上,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立即躬下身子,像做錯事一樣,連聲道歉:「對不起師叔,季墨太害怕,慌亂之中抓著您就跑。您千萬不要生氣,都是季墨膽小,又害怕把您弄丟了,所以才這麼做的。季墨該死,季墨沒用,您沒生氣吧。」
子尋白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快步向森林走去。
季墨又偷偷的抹了一把剛緊張出來的汗,緊跟在子尋身後。
最後一線光亮消失在天際,天黑了。整個魔藥森林除了迷霧沼澤還斷斷續續的傳來悶響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鳥啊、野獸啊都安靜的很,好像都怕驚動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沒有一個敢弄出響動。
子尋站住抬頭看了看天:「就在這裡過夜麼?」
「是啊,晚上什麼也看不見,而且到了晚上整個魔藥森林就變成了一座大迷宮,很容易在裡面轉向。有人試過,轉了一晚上都沒有走出去。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沒人在晚上過魔藥森林。今天晚上就在森林邊過一晚上吧,委屈師叔了。」
今天經歷了幾場戰鬥,子尋的觀念發生了些許變化。有力量有能力就是不一樣,可以將對手踩在腳下,可以體會到勝利者的驕傲,可以讓弱者用仰慕的眼神抬頭看。這能極大的滿足一個人的虛榮心。
子尋微皺眉頭,心頭一動,虛榮心對麼?虛榮心也是心魔。她有心魔了?修道之人最怕心魔,不能克服便很難提升。不行,不能有心魔,她需要平靜。
「我要修煉恢復,不准打攪。」
「季墨明白,季墨給您守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