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穿山而過的秘密通道,子尋帶著樂千歌鑽進去。樂千歌驚訝的發現,這座陣不單單是一座防禦大陣,還是一個聚靈陣,更是一個封禁之陣。能夠將三種作用途徑不同的陣法結合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一步。
這個能布下如此高明陣法的人,其修為不容小覷,只怕不在他之下。想到這裡,樂千歌忍不住擔心。如果那個無問比他的修為高,這次不知道能不能幫到子尋。
但願無問並非邪惡之徒,若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大修士,他不一定是對手。到時候又要回師父那裡搬救兵,肯定會被師兄弟們笑死。
子尋一鑽出洞就發出了幾次訊號,可是兩隻狼一個都沒有回應。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快速的向修煉山谷走去。
大灰和小灰已經把那裡當成了他們的家,不出去狩獵的時候就呆在山谷裡,希望它們此時就在那裡。
遠遠的聽見瀑布墜入水潭發出的轟響,子尋莫名的覺得緊張,心突然提了起來。覺察出子尋的異常,樂千歌關心的問:「怎麼,不舒服麼?」
「不知道怎麼了,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子尋茫然的搖頭:「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你感覺到了什麼?」
「不清楚,算了,不想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自我安慰著快步走進山谷。
裡面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可是無形的壓迫感卻更強了。樂千歌用神識探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安慰子尋:「沒事的,這裡很安全。」
逃避從來不是子尋的性格,不明的不安阻止不了她加快腳步。快速的向山洞走,如果沒有別的事,兩隻狼會趴在洞口等她。
「唰」「唰」兩個黑影迎面飛來,「咚」「咚」分別落在子尋左右兩邊。
低頭一看,頓時俏臉變白,驚叫一聲:「啊!」
樂千歌快步上前,擋在子尋身前,抬頭向物體飛過來的方向看。一個黑袍人站在洞口的石塊上,面容與腳下的石塊一樣冷硬。樂千歌心頭大驚,這個人是一直都在這裡的,可是他用神識居然沒有探查到。這說明什麼,說明對面黑袍人的能力遠高於他。這個人是誰?
子尋蹲下身傷心的摸著落在身邊的兩隻狼,它們已死去多時,身體早已僵硬。
「嗚嗚……,大灰,小灰,你們怎麼了?嗚嗚……,不要死,不要死啊……」
站在石塊上的黑袍人冷目如電,用充滿殺意的眼眸瞪著樂千歌:「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樂千歌也是久經沙場的人,就算對手再強也不能一開始就露怯。
「在下樂千歌,紫丹聖殿照靈道君座下弟子,請問道友尊姓大名?」
黑袍人將目光落在子尋身上,沒有回答樂千歌的問話。
「子尋,過來!」
子尋抬頭看向無問,大眼睛裡全是眼淚,悲傷的問:「師父,您殺了它們?」
「這兩隻狼誤你修煉,該殺。子尋,你可知偷偷溜出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又威脅她,嚇唬她,想要懲罰她是麼。怒從心頭起,子尋的臉上露出氣憤之色:「師父,您怎麼可以這樣。它們是我的朋友,有什麼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只有它們肯當我的朋友,我也喜歡它們。您為什麼要殺它們,為什麼啊?」
「凡是影響你修煉的東西,為師都會幫你除掉。」
樂千歌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前輩,您這樣對待子尋是不是太過分了。」
無問的冷眸微瞇,沒有看見他唸咒,一隻淡藍色的水球瞬間出現,然後猶如閃電一般砸過來,速度快的驚人,樂千歌根本來不及防備。
水球砸在樂千歌身上,將他撞飛出去。子尋沒有料到,無問會突然出手,驚呼:「不要,師父……」拔腿向樂千歌撲過去。
無問冷哼一聲,衣袖一揮在子尋前面出現一道無形屏障,子尋一頭撞上去,衝擊力反彈回來,將她撞的連連後退。
「你把為師的話當耳邊風了麼?」
長久積蓄在心頭的不滿,終於爆發了。子尋站住,轉身,怒視無問:「師父,你為何如此無情。凡是我想要的東西,你都要毀掉,你還是我的師父麼?我見過人家的師父,沒有人像您一樣冷血。您到底要什麼?是要我這個徒弟,還是要我為您的目的服務。子尋不明白,請您給我一個解釋。」
子尋的話到底在無問的心頭激起了什麼,沒人能看的出來,只知道他的怒氣更甚。
「為師要你修煉,自然為你好,你不專心修煉,卻要和這些不相干的人偷偷來往。不遵師命,便是錯。」
「為我好,」子尋的臉上儘是悲哀,「你是為影兒好,我修煉不就是為了讓她通過試煉麼。你說為我好,師父,做人豈可如此欺心。您厚此薄彼也便罷了,子尋並不要求跟影兒一樣。子尋只求擁有一兩個朋友,難道這樣也算違背師命,這樣也算錯。」
這是子尋第一次質問無問,也是第一次告訴無問,她不是木頭,更不是傻瓜。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心裡是清楚的。
「師父,這麼多年來,您把我當成了什麼,您待我如何,用您的心說可及得上影兒半分。」
「你給我閉嘴。為師多次教導你修道之人就應無情無慾,淡薄一切。所謂的關心和愛全是害人的東西,對你沒有任何益處,所以你不需要,明白麼?」
「是麼?那您為什麼給予影兒那麼多愛和關心?」
「她不是修道之人。」
「我也不要做修道之人。我不想成仙,不想長生不老,可不可以?」
「啪」子尋的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粉嫩的小臉出現五個紅色指印。
無問提高嗓門,第一次聽到他用吼:「不可以,你生來就該走修道之路,這是上天決定的,由不得你。」
傷心欲絕的子尋淒然一笑:「上天決定的,那麼上天決定我該何時去死,你告訴我,我自行了斷。」
「你,你敢,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你沒有權力去死。」
任務沒有完成之前,她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子尋的心已經痛到不能再痛。為什麼?師父為什麼這樣對她,她欠了誰的。難道她欠了老天的麼。痛到絕望,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死。
「沒有權力去死?我的命在我自己手中,不是老天。」翻腕子亮出匕首,對著心臟,就要刺下。
無問怒喝一聲:「你敢死,便殺了他。」劍指指向樂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