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雲雀在樹上叫,告訴子尋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子尋清楚,今天是試煉的日子。
孟家孩子達到九歲就要進行初次試煉,要看看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潛質繼續發展下去。如果沒有,家族就會讓這個孩子放棄修煉,讓他轉為修文。當然這也沒什麼不好,書讀好了,也可以出人頭地。不過靠武力保障家族威望的世界,修煉有成更受家族的重視。
所以今天是孟影兒很關鍵的日子,以她本身的體質就是個廢料,不用試煉就被家族放棄了。但因為無問的干涉,讓家族中的人不知道孟影兒到底是廢料還是天才。
試煉的日子之所以對孟影兒很重要,最根本的原因是今天她要和別的同齡孩子進入一個迷宮,能從裡面走出來才算本事。而這個迷宮不允許任何大人進入,也就是說無問不能幫孟影兒作弊。
現在就要靠子尋了,子尋可以代替孟影兒輕鬆的通過試煉。對於煉氣已經達到六層的子尋來說,通過那個迷宮,只需要眨眼的功夫。不過無問早就有吩咐,不准出來的太早。太過突出也不好,這會讓家族中的人吃驚,讓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子尋身上,如此一來有心人就有可能看出子尋跟孟影兒的區別。無問是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就在子尋想今天就能見到父親的時候,孟影兒跑了進來,小臉上帶著笑。
「子尋,收拾好了麼,快去吧。哎呀,叫你穿的衣服,你怎麼沒穿。」
子尋還穿著平時的衣服。孟影兒皺皺眉,拉開破衣櫃,把特意拿過來給子尋穿的兩件衣服丟到子尋面前。
「自己挑一件喜歡的換上。」
子尋看著那兩件色彩鮮艷,面料上乘的衣裙,搖搖頭:「這個太鮮艷了,我……」
孟影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訓斥:「叫你穿,你就穿,囉嗦什麼,趕緊換上,師父在等你呢。」
孟影兒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不是一次兩次,她都習慣了。雖然很不喜歡那兩件挺招人眼的衣服,但孟影兒讓她穿,她就不能不穿。挑了相對素淨的一件換上。
孟影兒將自己頭上的頭飾扯下來,插在子尋的頭上,「好了,去吧,別讓人看出來你不是我。要是露餡了,我倒霉,你更倒霉,一準被家裡人賣給人家當丫頭。」
孟影兒用這話威脅她不止一次了,聽的麻木便不覺得怎樣可怕,低頭應了聲:「知道了。」
邁步走出來,無問就站在山谷口等她,看了一眼穿著新衣服感覺彆扭的子尋,冰冷的道:「別去想穿的是什麼,那都是不重要的東西。」
「師父教訓的是,子尋明白了。」
無問不悅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影兒。」
「是,影兒明白。」
子尋的乖巧讓無問覺得不好,「今天你不用這般唯唯諾諾,因為你是影兒,影兒是什麼樣子的,你就要是什麼樣子的。」
影兒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她不是影兒啊。無問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眼中有怒氣一閃而過,心知子尋學不來影兒的刁蠻跋扈。
「學不會,就少說話,不要隨便跟其他人交談,聽見沒有?」
「聽見了,師父。」
走近一座大院子,裡面已經站滿了人,除了孟于飛子尋一個都不認識。擺好的桌子後面坐著幾個年紀大的男人。師父說過,正中間的那個是她爹孟成祥。靠左手鬍子有些花白的是大伯孟成瑞,而在右手的是三叔孟成德,緊靠著孟成德的是四叔孟成福。四叔三十好幾的人一直沒有成親,具體是什麼原因,他不肯說,也沒人知道。
沒有入座的是女眷,還有晚輩們。今天要參加試煉的的孩子不止孟家本家三個,還有旁支的幾家孩子。子尋數了一下是八個孩子,五個男孩三個女孩。看的出來那些要試煉的孩子家長都很緊張,但還不怎麼懂事的孩子倒顯得一派輕鬆。孩子們對這次試煉的重要性並不太瞭解。
子尋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大伯看見師徒兩個人進來,滿臉帶笑的說:「影兒終於來了,大伯還以為要再等一會。」
這分明是不快的意思。
孟影兒垂下頭,小聲的回:「對不起,影兒不是有意的。」
孟于飛的眼眸微瞇,這個聲音他熟悉,不錯就是那晚上的孟影兒。仔細看今天的孟影兒,一身脫俗氣質,完全沒有刁蠻跋扈的味道。這個孟影兒怎麼跟往日的孟影兒完全像兩個人呢。可是她的臉,她的眉眼都沒有錯,是影兒啊。怎麼會有兩個人的錯覺呢。孟于飛使勁的眨眨眼睛將所有疑惑裝在肚子裡。
孟成福似乎坐累了,站起來:「哎呀,都到齊了,可不可以開始了啊。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大家都在這裡站著呢。」
孟成祥看了一眼大哥:「要不,大哥先說兩句話。」
孟成瑞擺擺手:「每年都一樣,沒啥好說的,就叫孩子們開始吧。你把規矩宣佈一下就行了。」
孟成祥點點頭:「那好,我便就將試煉規矩說一下。」
孟成祥站起來,鄭重其事的宣讀試煉規則。
站在孟影兒身邊的男孩子輕聲說:「影兒,這次你肯定沒問題,可是我不知道行不行,你幫幫我吧。」
子尋皺皺眉,不敢確定說話的男孩是誰,影兒說過大伯家的叫孟於奇,三叔家的叫孟蓮兒。
「嗯,你……」
這男孩是大伯家的還外支的。
男孩見子尋不吭聲,靠近了她一點:「別這樣,咱們是一家子,你不幫我幫誰啊。」
「這個……」
「影兒,咱們關係很好的,你忍心看我被淘汰出去麼?」
「我……」子尋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
男孩子以為子尋很不好說話,生氣了:「影兒,你真是不夠意思。平時我對你不錯,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一點情面都不講呢。」
緊靠著他站著的女孩兒鄙夷的笑了:「於奇,你真丟人,還沒開始呢,就認輸了。」
「閉嘴蓮兒,你就比我強麼,我過不去,你也過不去。」
孟蓮兒聳聳鼻子哼了哼:「過不去就過不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是女孩子,大不了出去嫁人。你要是被淘汰了,是不是就要到外面去讀書,不准回內院了。」
孟於奇本想反駁的,聽見孟成祥說:開始。
正對著院門的房間大門打開了,迷宮入口敞開,可以進去了。幾個小孩子爭先恐後的跑進去。孟蓮兒沒時間搭理他,也朝入口跑去。孟於奇本來就沒底,再比人進去遲了,豈不是更吃虧,忙不迭的跟了過去。
一眨眼外面就剩下子尋一個人,她還想多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原來父親是這個模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