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公使前腳剛離開,馬沙爾後腳也就跟著出去了,他要向首相卡普裡維報告這次會面的結果,德國人下一步怎麼做,就全看西班牙人的答覆了。聽了馬沙爾的匯報,卡普裡維立刻面見腓特烈三世。
「列奧,雖然我們之前就討論過,西班牙拒絕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西班牙人真的拒絕,那麼我們就要採取應對手段了。」腓特烈三世問到。
「陛下,我認為西班牙人會答應,因為他們沒有選擇。相比於遠東的菲律賓,古巴顯然更加重要,而且我們只不過是要一個島和租借一個港口,相比丟掉整個菲律賓來說,西班牙人會權衡利弊的。」卡普裡維對此信心滿滿。
「那麼英國人那邊有什麼反應嗎?」腓特烈三世問到。
「暫時還沒有,英國人估計還在等待西班牙人的反應吧,他們不會再情況還不明確的時候貿貿然的前來管閒事的。不過如果西班牙人和我們達成了協議,我估計英國人就會有動作了。不過陛下不用擔心,只要我們支持英國在德蘭瓦士的行動,英國人就不會對我們有太多的干涉。」
其實德國完全不用擔心英國人的態度,因為馬上全歐洲都要擔心另外一件事,誰有閒心關遠東的一個小破島的閒事啊。
聽了卡普裡維的回答,腓特烈三世想了想,然後說到:「那麼如果西班牙人答應了我們要求,我們就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雖說要出動軍隊幫助西班牙人鎮壓暴亂,不過我並不希望我們在其中消耗太多的力量,畢竟就算問題解決了,菲律賓依然是西班牙人的菲律賓,而不是我們的。」
這也是德國人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坐山觀虎鬥,看著西班牙人和菲律賓人相互消耗,這對現在在該地區陸軍兵力不足的德國來說是個好選擇。
「其實我認為就算我們不插手,西班牙人也基本能控制局勢,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些大動作,但是我們兵力不足。正面參戰其實也意義不大。
所以我們可以在菲律賓人的背後做出一些有重大戰略價值的行動,這樣就算西班牙人取得了勝利,我們也可以說是我們的功勞。」約亨在一旁開口到。
「哦?殿下為何做出這樣的判斷?」卡普裡維奇到。
「因為那位波拉維夏總督現在手上有近4萬軍隊,而菲律賓人手中的力量遠遠弱於西班牙人,就算西班牙人的作戰能力再差,以不至於輸得一敗塗地。那麼到時候雙方應該是以西班牙人稍站上風的情況下進入僵持。
但是菲律賓人內部有不安定因素,那就是卡蒂普南的創始人波尼法秀和甲米地的實際控制者阿奎那多之間的矛盾。
現在的卡蒂普南是菲律賓暴亂中最中堅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當中最大的勢力是農民。那麼菲律賓的地主、資產階級對於這樣的勢力必然會心懷警惕,那麼作為代表人物的阿奎那多和波尼法秀之間的矛盾就不可避免。
在暴亂式微的情況下。波尼法秀需要阿奎那多的勢力的響應,而阿奎那多則要藉著卡蒂普南這面大旗。又或者在西班牙人進攻的外部威脅下,兩股勢力還能保持合作。
但是當西班牙人的攻勢放緩之際,矛盾自然會浮出水面。那麼到時候兩人的矛盾升級,無論雙方是否會發生激烈衝突,都會讓原本的合作關係破裂。
那麼菲律賓人的抵抗力量自然會削弱。因此我們則可以在其中做些文章。」約亨扮演一下先知,將原本隱藏在表面下的菲律賓內部問題給挑了出來。
歷史上的1897年5月10日,阿奎那多殺害了波尼法秀。取得了領導權,並且取消了卡蒂普南。這一行為讓菲律賓起義陣營遭到嚴重的損害。於是一直疲軟無力的西班牙人在8天後就佔領了甲米地全境。
不過菲律賓人並沒有就此投降,阿奎那多撤往布拉卡的破石洞繼續領導抵抗直到他接受西班牙政府的勸降,索取了80萬比索後流亡香港。
約亨提出的方案就是幹掉阿奎那多,剩下的就交給西班牙人去做煩人的打掃垃圾的活。這樣的話就算只是小規模的軍事行動,西班牙人也絕對不能抵賴,說德國人出工不出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西班牙人「邀請」德**隊「幫助」鎮壓菲律賓人。
而西班牙人沒有讓德國人等得太久。3月28日,在經過了整整一周的討論,西班牙政府屈辱的答應了德國人的條件,雙方簽訂了《德西巴拉望島轉讓協議》,將巴拉望島的所有權轉讓給了德國。並且租借蘇比克港,租期99年。
3天後,德**隊就踏上了呂宋島。
其實約亨是很想在波尼法秀和阿奎那多一起參加特黑羅斯革命政府選舉的時候行動將兩人一網打盡,不過3月22號進行的選舉在時間上實在來不及。
不過3月22日革命政府選舉上,阿奎那多被選舉成為總統,而波尼法秀宣佈不承認這次選舉,聲稱卡蒂普南才是唯一的合法政府。這讓兩人的矛盾正式擺在了明面上。
不僅證實了約亨的「推測」,也讓行動目標只需要鎖定一個人就行了,而約亨再次「推測」擁有地主和資產階級支持的阿奎那多很有可能是最後的勝利者。
隨後波尼法秀和阿奎那多發生了多次武裝衝突,在一次戰鬥中波尼法秀受傷被俘,4月28日,波尼法秀被軍事法庭按上了叛國的罪名,計劃在5月10日執行死刑。
接著局勢急轉直下,和歷史上一樣,5月18日,西班牙軍隊佔領了甲米地全境,阿奎那多帶著自己的親信,在百餘人的保護下撤出甲米地,準備前往布拉干省繼續領導戰爭。
但是和歷史上不一樣的是,德國人已經鎖定了他,在他轉移的隊伍後面,跟著一個小小的尾巴。
5月20日凌晨2點,在布拉干省邊境的一處雨林裡,阿奎那多的隊伍在這裡紮營。此時正下著小雨,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月光,連篝火都無法點燃的營地裡一片黑暗。
雨點打在樹葉上的響聲和無盡的黑暗讓雨林顯得十分可怕,然而就在這黑暗的雨林裡,死神正在慢慢的接近菲律賓人的營地。
甲米地的失陷讓所有菲律賓人都十分的痛苦和悲傷,站崗的菲律賓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躲在大樹下避雨,每個人都沒有交談的**,除了偶爾經過的巡邏兵發出的動靜,一切都安靜的可怕。
一個想要小解的哨兵,慢慢走向一顆樹邊,剛想解開褲子就聽見不遠處有樹枝折斷的聲音。他端起步槍小心翼翼的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四周太黑了,他微微彎下身子慢慢的向前移動。
突然在自己右前方的一顆大樹下竄出一個黑影,然後自己手中的槍上傳來一股巨力,還沒發出驚呼,就覺得喉嚨一痛,然後就失去了知覺,他到死都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蹲伏在樹後的ksk士兵在他靠近的一瞬間從樹後探出上身,左手用力向上撥開對方手中的步槍,然後右手反握著的匕首就順利無阻的送進了對方的咽喉。
接著閃身縮回樹後的同時右手向自己身體的右後方用力拉拽,菲律賓哨兵的屍體便隨著縮回去的ksk士兵一起被拉進樹後。隨後插入咽喉的刀刃一轉,然後橫向一劃,匕首鋒利的刀刃徹底切開對方的喉管,以保證對方完全死透。
這一切電光火石般的完成,然後,雨林又恢復了原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將匕首在對方的身上抹了兩下插回刀鞘後,ksk的士兵離開了自己的掩體慢慢向前推進,他的身後十幾個身影黑暗中出現,然後無聲無息的繼續靠近。
同伴去上個廁所也這麼長時間不會來,於是兩個菲律賓人開始向這裡走了過來,邊走還詢問著。
打頭的尖兵右手握拳向上一抬,整個隊伍立刻蹲伏下來,然後尖兵右手做了一個向右包抄的手勢,所有人立刻躲入了茂密的樹叢中。
兩個菲律賓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向前搜索著,左後方的傢伙突然被從樹叢中伸出的大手摀住嘴巴拖了進去,然後一把匕首從他的左側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間刺了進去,心臟被刺穿,一刀斃命。
他被拖進樹叢中發出的聲音嚇得右前方的傢伙立刻回身,然而視野中卻找不到同伴的身影,就在驚慌不已的時候,一隻大手拖住了他的下巴,而自己的步槍也被別人摁住,剛想掙扎,那只托住下巴的手向上一抬,只聽卡嚓一聲輕響,眼前就一片黑暗了。背後的士兵托著被擰斷頸椎變得軟綿綿的屍體輕輕的放在地上。
就在此時此刻,在營地的其他方向,類似的情形也在發生,安靜、快速、致命。
在清理掉了外圍的哨兵和巡邏隊之後,德國人潛進了營地,營帳中的菲律賓人紛紛在睡夢中被摀住嘴巴割開喉嚨。
這個百來人營地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一個排的ksk屠戮殆盡,屍體被這個雨林所吞噬。阿奎那多這個菲律賓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統,甚至沒有一個轟轟烈烈的死亡。
三天後,裝著阿奎那多屍體的裹屍袋被放在西班牙新任總督裡維拉的面前,卡蒂普南就此覆滅。雖然之後菲律賓人還在繼續戰爭,但是再也沒有人能扛起卡蒂普南的大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