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嫵轉過頭,蘇婧寧那雙描了深色眼線的眼睛淬染了要將她千刀萬剮的恨意走了過來。
「你就是害媽坐牢的人,唐心嫵你還想在這兒蒙騙小孩子嗎?」蘇婧寧的聲音陰森的像妖婆,會吃人的妖婆。
「蘇婧寧血口噴人是你的強項。」唐心嫵冷冷的迎視上她的目光。
「血口噴人?難道不是你丈夫,你的親生母親一起聯手將媽送進牢裡的嗎?這個是眾所諸知的事,怎麼血口噴人了?穆」
此刻的蘇婧寧已經停在了唐心嫵和翟逸天跟前,她塗著血一樣顏色的丹寇撐在了檯面上,眼瞪的如銅鑼般大,似乎要將唐心嫵吃進她的眼睛裡去。
唐心嫵非常想把蒲涵之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但是她知道任是把這些說了出來,也起不了作用,反而會在逸天看來,是污蔑蒲涵雙,起反作用。
她沉聲良久,才對翟逸天說:「逸天,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永遠不會明白,我只知道是你害的我成了沒人疼愛的孩子。」翟逸天話落,『啪』一聲擱下叉盤,起身離開。
看著身影遠去的翟逸天,唐心嫵瞬間感到無力,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逸天會像這樣恨她。
美食區沒有什麼人,有的也只是他們三人,那些俊男美女不會把時間放美食上,所以在這個僻靜的地方,蘇婧寧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雙手環胸的將唐心嫵的表情納進眼底,嘴上噙著冷冷的笑意,「唐心嫵,被自已愛的人恨的滋味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很疼,很無力?」
她的聲音像一道索命繩,緊緊的追纏著唐心嫵的喉頸,這種時時被攻擊的感覺已經讓唐心嫵忍無可忍了。
「我說你這個瘋子,怎麼像狗一樣,到處咬人啊!」程又萸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們跟前。
尖銳的聲音截斷了唐心嫵正要出口的反擊,只見程又萸亦是瞪著大眼,指著蘇婧寧的鼻子,惡狠狠。
這些話已經替唐心嫵出了一口氣。
蘇婧寧抬起頭,「你才是瘋狗,我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麼嘴?」
「蘇婧寧到現在你還不反省,看來真的要等老天收拾你,你才會有老實的那一天。」程又萸亦也是雙手撐在檯面,身子往前一傾,張大眼睛和她瞪視,一副女漢子誰怕誰的氣勢。
「也不看看現在自已是什麼身份,也敢在這兒撒潑,信不信我讓慈善會主人把你轟出去。」程又萸直逼而來的強勢頓時掩蓋過蘇婧寧的狠意。
因為這話撮中了蘇婧寧的死穴,剛才趙潤華的警告記憶猶新,如果真讓這場慈善的主人趕了出去,趙潤華還不知怎麼對她,就為這個,她也得忍。
她頓時消聲了,一句也不回駁程又萸,只是死死的瞪眼,以此洩憤。
程又萸看著她的表情,撐在玻璃檯面的手扣了兩聲,瞇起那雙狡黠的眼睛,老神在在的點頭,說:「終於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可喜可賀,還算有點自知自明,蘇婧寧壞事千萬別做的太多,否則下場要有多慘就有多慘,一如你現在這個樣子。」
話音落下,她斂起臉色,雙手離開桌面,直起身子,伸手攏了攏耳旁的髮絲,眼睛還特意的斜貓蘇婧寧一眼。
「糖心,這裡的空氣稀薄,我們找一處空氣好的地方聊去。」
兩人剛走兩步,程又萸突然停下步子,轉頭又是貓了一眼在那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的蘇婧寧。
「告訴你一個秘密,趙潤華那個老東西可是很變態的,很多女人都被她拆魔死在了床上,希望你不要步她們的後路啊!」
此刻,蘇婧寧的臉色已經白成一片,程又萸這才開心的邁開步子,留下蘇婧寧在那頭氣的牙咬咬。
「唐心嫵,程又萸別得意的太早。」
——————————
此時的宴場一副太平盛世,剛才紀晴天摔了個狗吃屎的事似乎沒有發生過,輕柔音樂空中飛揚著,眾人有說有笑。
突然空中傳來廣播聲:「各位先生,女士們,今晚的慈善籌宴到了籌拍的環節」
今晚的慈善宴才正式開始,主辦方展出現場內的作品,前來的賓客以加價竟標,誰出高價誰得,面最後的款項全部捐給自閉症兒童的醫療上。
程又萸拉著唐心嫵站在角落裡,聽著廣
tang播裡主持人的聲音,主持人一邊說,程又萸則是湊在唐心嫵耳旁叼叼。
「那個小子真的不願意原諒你?」
唐心嫵側頭的望著好友,搖了搖頭,說:「要打消他的恨意幾乎不可能。」
「我看就是遺傳了蒲涵雙的性子,這種弟弟不認也罷了,省的糟心。」程又萸鄙視的斜眼。
唐心嫵目光望著前方,沉默。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正伸手指著一件木雕作品開價,底價是一萬,隨後有人喊價,一萬五,增價,兩萬,三萬
看著那些喊價的人,唐心嫵撮著程又萸:「你看中今晚哪個作品?」
程又萸歎息一聲,「還沒好好看呢,為了你轉了。」
唐心嫵轉頭斜視她,那樣子的唐心嫵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嫵媚,和她對視的程又萸打了個激凌,「別這樣看我啊!你老公看到,會對我有意見的。」
「他敢?」唐心嫵的聲音嘹亮。
「噗,你這個小綿羊也有發威的時候,只是你的威力還太小,剛才你拉著我走時,他那眼神就快要把我撕裂了。」程又萸打擊著唐心嫵的魄力,譏諷她只是馬後炮。
唐心嫵死撐,仰起頭說:「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程又萸心裡嘀咕,誰信?
這個時候已經加價到了十萬了,還有人繼續往上加,唐心追問程又萸的新婚生活,程又萸湊和著,只是演的很辛苦。
「那你們睡覺怎麼睡?」突然,唐心嫵問了一句最實在的問題。
程又萸臉上剎那間僵化,隨之一股不自然,一切落進了唐心嫵的眼底,她說:「看來有情況。」
程又萸擰眉,瞅她的眼神突然變的很鄙視,「你這種被滋潤過的女人思想真是邪惡,本小姐還是清白身,就是有點為難,他睡地上,我睡床,但是每到早上那斯怎麼也叫不醒,幾次差點穿綁了。」
唐心嫵被好友這麼一說,臉上燒了起來,她還真是想歪了,但隨即甩過不自然,說:「看來你們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
「三十萬還有沒有人加價?」主席台那裡傳來主持人的高嗓子。
「三十萬一次,三十萬兩次,三十萬三次,這個花彫屬於張總的了,恭喜張總,也感謝張總對慈善的支持。」
「這種慈善好無聊。」程又萸突然歎息一聲。
「你怎麼會陪江滌城來?」唐心嫵側頭瞅著她問。
「那嘶的重要場合都是我來啊,要是我不來,他帶了哪個女伴,他父母還不剝他皮。」程又萸那一聲盡透無奈。
唐心嫵嘴角咧笑:「看來這場假婚受益者才是他。」
「我也這麼覺的。」程又萸撇嘴點頭。
「又在說我什麼?」突然一道不正經的聲音傳進兩人耳膜,兩人頓時唬了一跳。
雙雙轉頭,看見江滌城嘴角噙著等你們解釋的笑,唐心嫵聳聳肩,沒解釋,倒是程又萸啐了一口。
「說你風流,到處招女人,我虧了。」
江滌城咧嘴一笑,那雙桃花眼綻放出一股電流,湊近程又萸的耳邊,輕聲說:「在吃醋?」
程又萸側頭,斜視給他一個衛生眼,「你耳朵有問題還是智力有問題。」
說完,她轉頭不理他。
江滌城笑笑,也不在意,而是說明來意,「我們先去看看這裡的作品,不然一會還真不知道拍什麼?出了錢,起碼也要拿個中意的。」
程又萸皺眉,視線再次落在他那張桃花臉上,「你自已去看吧!反正出錢的不是我。」
江滌城擰眉,但還是很討好的說:「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一旁的唐心嫵見江滌城的態度倒還好,推了推程又萸,「就去看看吧!」
程又萸最後還是頂住江滌城的軟硬兼施,跟著一起去了,唐心嫵則是一人站在那個角落裡。
「寧願一人躲在這兒,也不找我?」突然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落在唐心嫵的耳裡。
她沒看來人,但是心頭了然
前來的人是誰,想到剛才他那莫名其妙的責怪,心頭依舊有些毛刺。
「我又不想找虐,找你做什麼?」她目不斜視的嘀咕著。
旁邊的邵博寅側頭凝視著眼前嬌美的臉孔,心頭有氣也氣不起來,所以有些話也嚥了下去,但是想到她竟然這麼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宴場轉悠,心頭又氣了。
歎息一聲:「難道你就不擔心你老公被人佔便宜?」
唐心嫵這才轉頭看向他,看著他那張俊臉,想到在場美麗的單身女子專揀他這種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下手,但也不願意被他得意。
「佔便宜的是你們男人。」她說。
「那你是沒看到剛才,要不是我躲的快,說不定被人撕了去。」邵博寅無奈的歎息著。
她皺起眉頭:「不可能吧!」
「剛才那麼大的動響你不知道?」邵博寅瞇起眼,透著一股幽怨。
她無話,但是無形中告訴了邵博寅,她是不知道。
邵博寅臉色不好了,唐心嫵見狀,突然閃過一抹慚愧。
同個場合之下,老公被別的女人下手,作為妻子的她還不自知,頓時著手安撫。
湊近他的身子,「怎麼回事?」
邵博寅側眼瞅瞅她,不語,樣子依舊在生悶氣,她只得握上他的手,軟聲細語的說:「老公,剛才我不在正宴廳,你沒事吧!」
「現在才來問,是不是太遲了?」某人語氣沒啥情緒的反問。
「不遲,你告訴我,我一會幫你出口氣。」她為了安撫某人,只好用這招了。
邵博寅淡淡的用眼睨著她,那眼神完全是不置信。
——————————
白熾燈光充盈的洗手間裡,寂靜,但是洗手台上的鏡子倒影出一張面孔,那張面孔額頭青黑,下邊的鼻端微微歪扭,緊接著的下巴微腫泛紅,那雙美目驚恐的瞪大,但同時還染著恨意。
這人便是紀晴天了,她站在衛生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鬼樣子,她已經沒有出去的勇氣了。
任是她怎麼用粉去遮蓋,也難以遮蓋傷跡。
她怎麼也想不到邵博寅竟然就那樣躲開,讓她在眾人眼前跌了個狗吃屎,真的是丟人丟大了。
恨的咬牙切齒時,突然門口走進一個人影。
後頭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