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會處理一下。」邵博寅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另一隻手插在腰際上,隨後是習慣性的轉身。
剛轉過身,一道纖瘦的身影躍進他的眼底,隨即皺在一起的眉頭瞬間鬆散,分明的五官上突出的稜角被磨軟了。
「周董繼續跟他周\旋周\旋,有什麼變故,我會跟你聯繫。」他說洽。
收起手機,他站在原地,背靠著牆壁,目光望著遠處,若有所思鈐。
遠處的人兒,頭髮隨意的綁著,鬆散的垂在修長的勁後,耳根略有散亂的髮絲垂下來,嫻靜的模樣。
身上穿著麻棉、略寬鬆的上衣,上衣的顏色是淡淡的白,襯著她的肌、膚如白玉凝脂。
身下是一條的寬鬆淡灰色的麻棉褲子,腳下汲著一雙腳土黃色皮質滕條編織的拖鞋。
乍看之下,這哪兒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完全就是一個嫻靜又略帶文藝氣息的江南少女從煙雨中走過來。
看著美麗不甚真實的那道身影,腦海再次迴響起剛才安安的話,隨即幽深的眼底氤氳出疼惜的霧影,隨著霧氣的升騰,閃現一片白光,那是深情的白光。
這抹白光緊緊的籠罩她的身形,時間在這一刻定格,她,最終鐫刻成一塊模版,放置在心尖上。
走過的人是唐心嫵。
在洗手間出了口惡氣的她,愉悅的花園溜躂了一圈,現在正準備回到病房,但是好心情依舊難掩。
她低著頭,望著散發著消毒氣味的地板,地板上的折射出來的寒光照映著她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冷意也淡化了。
其實她明白,為何她能出這口惡氣,無非是邵博寅給了她底氣,如果她不是無意中聽見兩人的對話,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底氣對紀晴天放出那翻話。
有些事當面承諾所聽,可信度不會比無意中聽到的高。
曾經他當面解釋和紀晴天的關係,她始終半信半疑,不敢完全置信。
但剛才無意中聽到他對紀晴天的那翻話,她打消了心頭的觀望態度,完全相信了他。
正因為相信了他,所以她才敢痛擊紀晴天。
如換作了以往的翟逸辰,她只會避開這種狀況,因為迎擊了只會給自已帶來難堪。
這次,她不但沒有任何的難堪,而且扳回了一次勝利。
心情就像喝了蜜一般。
突然,她感受到一道光芒,憑著感觀意識抬頭,一瞬間便攫住了站在轉角處的那抹高大修長的身影。
四道目光相對,唐心嫵心頭流竄過異樣的暖意,猶如神祇般的他,是她的丈夫,而且還是個愛她的丈夫。
她腳步沒有停下,而是往他走去。
停在他跟前,她笑眼彎彎的看著他,「你怎麼沒有進去?」
「在等你。」邵博寅淡淡的說,但目光卻炙烈。
「你把安安一個人留在裡頭?」她說,但是聽到他說等她,心頭亮開了花。
「爸媽在裡頭。」
「哦。」她點頭,但目光躲閃著他的打量,她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比平常更熱烈了。
是什麼緣故?因為昨晚滿足了他?想到昨晚的事,她的臉更燙了。
「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到她的臉上,若有若無的摩娑,眼神幽深。
唐心嫵迎視著他的眼神,頭微微側了側,想逃開他的觸摸。
「別動。」邵博寅菲薄的唇逸出兩字,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皺起眉頭,目光往四處掃了掃,微嗔:「會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我摸老婆的臉,不是見不得人的事」話落,他移動了步子,拉近跟她的距離。
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氣味湧進了她的鼻尖,她仰起頭,水盈的目光看著他。
「你又抽煙了。」她轉移了他的問題。
「嗯」他應的很輕,神情似乎專注在他的手指上。
「有心煩事?」她的手放在他的白色的衣領上,捏平有些微皺衣領。
往往他抽煙會在是他有心事的情況下。
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凝脂般的臉頰上,良久,才說:「煙癮犯了,在停車場先抽了一根解解乏。」
「還是要少抽煙,抽煙多了不好。」
雖然說煙癮,可是她知道不是,但她還是順著他的桿而下。
「一定少抽,不過煙癮犯了,怎麼辦?」
她的手擱在他的匈口,滯了滯神,幾秒後抬眼說:「我給你買戒煙糖。」
他蹙起眉頭,「不喜歡吃那種東西。」語氣像小孩子似的。
她擰著眉,「那你喜歡吃什麼?」對他的挑剔有些無奈。
邵博寅突然湊近她的耳旁,輕呢一聲:「我最喜歡的就是吃你。」
她一愣,隨後明白他在戲謔她,擱在他匈口的手緊握成拳,往他匈口一捶。
「跟你說正經的。」
「我說正經的。」
他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顯的一本正經,可是唐心嫵聽出來他的聲音裡帶了晴谷欠。
她推了推他,拉開一段距離。
但是今天她心情很好,因為他變的很好,所以可以作為獎勵答應他的要求,但轉想,如立馬答應的話,會顯的她沒有矜持,要讓他保持著喜歡她,矜持很重要。
大眼轉了兩轉,隨後凝視他:「往後你的煙癮犯了,你可以親我。」
說完,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垂著眼,不敢看他,這明擺著是誘0惑。
看著她的邵博寅深眸裡閃動著意外,隨即嘴角泛起好看的弧度。
「這個辦法不錯,就按你說的,煙癮犯了,就吃你的嘴。」
她抬起頭,水靈靈的大眼剜了剜他,『親』不是挺好聽嘛,偏要用『吃』……
兩人在外頭歪膩了一會,才牽著手回到病房。
邵博寅確定他的妻子心情不錯,但沒追問緣由,不管什麼緣故,只要她快樂就好。
以此彌補她曾經所受的苦難。
……
病房中,邵正勳逗著安安,安安卻並不怎麼來興趣,始終繃著個臉,一旁的季卉正在削蘋果。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病房,安安淡淡的掃了一眼過去,只見媽咪臉上帶著笑意,還紅紅的,後頭跟著的人,臉上也帶著淡淡的愉悅。
安安見狀,更是冷著臉了,也不跟邵正勳說話了,垂著頭,緊抿著小嘴唇。
邵正勳有點摸不著頭,孫子這是怎麼了?自從他進病房後,就不對勁,現在更嚴重了。
「爸,媽,你們來了。」正納悶的邵正勳耳旁傳來唐心嫵的聲音。
他轉頭,淡淡的掃一眼唐心嫵,「嗯。」
季卉則是對視一眼,算是回應她的問候。
身後跟隨著的邵博寅,無奈的凝望著床上的安安,安安此時掀瞼看向他。
兩眼後,『哼』一聲,轉開頭。
眾人看著這一幕,總算明白了安安鬧情緒的原因,這父子倆槓上了。
邵正勳和季卉知道邵博寅告訴了歡歡她的身世,歡歡回到家後有點糾結。
現在見安安這個樣子,應該是知道身世了,而且不接受事實。
唐心嫵猜出父子倆一定是談崩了。
「安安,吃蘋果。」季卉趁機將削好的蘋果遞到了安安跟前,有點討好的嫌疑。
安安沒有接,收起視線,誰也不瞧。
唐心嫵從季卉手中拿過蘋果,使了個眼色,隨後季卉明瞭過來,拉起邵正勳往客廳的沙發上去,留下唐心嫵和邵博寅兩人在床頭邊。
「這個蘋果很甜的。」唐心嫵趴在病床前,目光緊緊盯著那轉開的小臉蛋。
「不吃。」安安嘟著嘴說。
她嗡嗡唇,耐心的說:「那你想吃什麼?」
安安瞄一眼邵博寅,氣嘟嘟的說:「看到他什麼也吃不下。」
邵博寅臉頓時黑了,唐心嫵轉頭看見邵博寅的臉時,想笑又不敢笑。
恰巧,聽見他的手機響起鈴聲。
隨後看見他掏出手機,瞥了一眼屏幕,沒做任何停留,黑著臉拿著電話往陽台上走去。
唐心嫵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安安。
「現在吃的下了嗎?」
安安的小胖手才伸出來,從她手中拿過削好的蘋果,放在嘴裡重重的咬了一口。
看著兒子的樣子,唐心嫵心頭惆悵,兒子對父親存在著嚴重的意見,這有點不好辦?
邵正勳和季卉呆了一會,就回去了,臨走前,季卉對唐心嫵說。
「晚上我讓阿姨來頂替你,你的傷剛好一點,要多休息。」
安安立即接聲,「我要媽咪在這兒。」
季卉看著安安,想勸安安,但唐心嫵快口接腔:「媽,沒事,我晚上在這兒睡也是一樣的,安安不習慣別人。」
季卉只好點頭,「行,晚餐我全部弄好了在保溫瓶裡。有什麼事打電話回來,歡歡我會看顧的。」
季卉交代了幾聲,和邵正勳離開了,夫妻倆走出病房後,季卉就歎息了。
「安安對阿寅有意見呀,看樣子還挺嚴重的。」
邵正勳雙手反背,踏著錚錚亮響的步子往前走,「也好,讓安安折騰一下他,讓他體會一下做父親的難處。」
季卉步伐跟不上,只好小跑才能跟他同排而行,皺起眉頭看著他,「你這是趁機報復啊?」
「我報復什麼?又不是我唆使安安敵對那小子。」邵正勳挑了挑稀疏的眉毛,步伐還特意的放緩。
季卉也緩了步伐,沒有剛才那般吃力了,但是一臉不悅了,「那你就是落井下石。」
「還真說對了,就是落井下石,也讓那小子明白他要怎麼對老子。」
「喂,邵正勳,你這話我不愛聽了,阿寅對你那可是沒得挑,也就這陣子他離婚,再婚時態度點強硬,以前對你哪天沒尊重?」季卉一邊走,一邊碎碎念著。
「再說了,他不強硬點,能讓你一下子抱這麼大的孫子……」
回應季卉的是邵正勳加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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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只有父子三人,邵博寅講完電話後,從陽台走進病房。
「爸媽走了?」他首發問了一句。
「嗯。」
邵博寅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安安,安安別過頭,不看他。
邵博寅只得收回視線,看向唐心嫵,說:「我有事,得出去一下,你一個人能看顧過來嗎?」
「沒問題,你去忙你的吧!」
邵博寅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鑽表,隨後看向唐心嫵,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
「我犯煙癮了。」
話落,他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唐心嫵望著他的背影愣怔了片刻,隨後明白過來了,這人……
她準備邁開步子,卻發現兒子的眼睛一怔不怔的盯著她。
「我去上個廁所。」她的手不知所措的比劃一下。
然後在安安的目光下,戰戰兢兢的邁進衛生間。
看著唐心嫵的樣子,安安蹙起眉頭,媽咪有點怪,上廁所有必要跟他解釋嗎?
還有他,犯煙癮跑去衛生間做什麼?
他在衛生間,媽咪怎麼上廁所?
安安腦子裡閃過一個個疑問,想起來偷看一下,卻發現腿動彈不得,只得躺在床上耐心等唐心嫵出來。
這一等,就等了幾分鐘,等的他快要打嗑睡了,直到傳來卡嚓一聲,他才抖了抖神,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珠子卻骨碌碌的往衛生間門口瞄去。
隨後,他看到出現在他跟前的媽咪低著頭,垂著的臉是紅撲撲的,但很漂亮,比剛才的樣子要漂亮多了。
緊著,後頭跟著的那個人卻是一臉愜意,完全掃掉了剛才的陰沉臉色。
他蹙起眉頭,這兩人變化怎麼這麼大?
「我完事就回來。」正當他思索時,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嗯。」
他擰眉看向邵博寅,看見了邵博寅看媽咪的眼神很怪異。
他又看到媽咪羞澀的點頭,眼裡的目光也跟那個人一樣的,很怪異。
所以邵博寅離開後,安安一怔不怔的盯著唐心嫵,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怎麼了?」發現兒子一直怪異的盯著她看,不由的問出口。
「剛才你在上廁所?」
唐心嫵一怔,隨後點頭,「那他呢?」安安又問。
唐心嫵又一愣,皺著眉頭,期期艾艾的說:「他,他在抽煙。」
「我才不信。」安安丟了一個當我白癡的眼神。
唐心嫵扶額,孩子太聰明真不是什麼好事,隨後聽見安安丟來篤定的一聲:「你們在玩親親。」
唐心嫵嘴角狠狠直抽,這真是窘呀!但不想被兒子識穿,伸手就給了他一個爆粟子。
「小小年紀,腦子裡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安安痛的眼淚快出來了,水汪汪的大眼剜著唐心嫵,「你比美伢還凶,有男人就不要兒子了。」
唐心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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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寅驅車來到了『工匠』私人會所,他走進預定好的包廂,裡頭已經坐等了一些人。
看見他邁進來,眾人都起身朝他點頭,「邵總。」,邵博寅朝眾人比劃著手,示意他們坐下。
他坐在專為他空出的位置上,雙腿交叉,骨節分明的大手擱在雙膝上,樣子優雅及慵懶。
這時,有人起身朝他遞上煙,他瞅著眼前的煙支,腦海不由自主的想到來這兒之前唐心嫵給他的甜頭,隨即朝他擺手,示意他不抽。
遞煙的人訕訕的縮了回去,坐下。
邵博寅深沉的目光朝著眾人掃了一翻,隨後開口:「找你們來,是有件事跟你們聊聊。」
眾人一副洗耳恭聽的謙遜神態,目光緊緊落在邵博寅臉上,生怕遺漏了他的某條信息。
他的上半身不緊不慢往沙發背靠上靠去,眼睛微瞇,在橙黃色的燈光下,透射出別樣的幽沉。
「這兩天你們的網站,雜誌,報刊對我太太各種報導……」
眾人心頭咯登一跳,還沒理出邵博寅的心思,又傳來他的聲……
「你們這是誹謗,我完全可以告你們。」
突然有人緊張了,即時解釋:「邵總,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也要生存,其他網站,雜誌都報導這些事,我們要是落後了,會大量損失。」
「你們損失就要拿別人的名益來開玩笑?」邵博寅突然板起臉色。
「邵總,我們是接到有人報料,所以不得不……」
「報料人呢?」邵博寅冷哼的打斷了。
眾人突然低下頭,一時間整間包廂肅靜下來,猶如空谷幽林。
他掃了掃眾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便說:「雖然你們有錯,但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將功贖罪的機會。」
眾人一聽,又抬起頭來,目光曹曹切切,邵博寅擱在膝蓋上的手,輕輕的彈打著,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隨著他手的節律,邵博寅說:「明天我會發個明聲,而我的聲明同時在你們的傳媒上發佈,之後的事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眾人一聽有新聞,眼神猶如餓汗看見香噴噴的肉食,雙眼放光。
「知道,邵總你放心,我們一定用你的聲明為邵太太洗白。」
「對,對……」
邵博寅將眾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陰下臉,「只此一次,如果下次你們不做任何調查的情況下,報導不屬實的新聞,抵毀我妻子的名益,那麼你們在港市絕對不會有立足之地。」
陰森的話語中,都是警告的味道。
邵博寅的勢力,港市無人不知,所以在坐的媒體高層,點頭以示明白。
其實他們不曾預料邵博寅對唐心嫵的在意,他們一廂情願認為邵博寅無非受了唐心嫵的蒙騙,則是隨波逐流的去揭開唐心嫵所謂的真面目,以此來賺眼球。
現在邵博寅的心思明瞭,往後他們就算有幾個膽,也不敢再報導唐心嫵的壞事了。
只是讓人想不到,邵博寅的聲明還沒有面世,倒有一條聲明空橫而出。
明天加更。順便提一下,大家如果送月票,禮物這些,最好在中午到下午之間送,最近袖姐抽的歷害,常常抽走大家的送給瑟瑟的月票,咖啡這些,每天後台是收不到一杯咖啡的。有些月票評論區顯示了,但是後台沒有,也被抽掉了。嗚嗚,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