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嫵感到一道黑影,條件反射的轉過頭,只見身穿深藍色襯衫,西褲,儼如師尊般俊逸面孔的陸承垚站在她對面。
他站了一會,坐下洽。
「不介意我坐這兒吧!」陸承垚坐下後,才問了這麼一句。
唐心嫵有瞬間的愣怔,片刻,反應過來了,心頭嘀咕,坐下來還問,但是她還是應道:「我說介意你也不會走,不是嗎?」
陸承垚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她的話,她聳聳肩,舉起跟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茶鈐。
「你來這兒是?」嚥下茶後她看著他問。
「剛好路過。」他表情極為淡的回了一句。
她打量著他,雖然表情極為淡,但眼神之間還是有些分神的,眼角餘光一直往邵博煙那個地方掃去,她嘴角不由的往上揚。
打量完陸承垚,轉頭,身後的邵博煙臉色僵硬,目光閃躲。
看樣子她看到了陸承垚的出現,而且他的出現對她有一定的影響,接下來聽見她和鐘銘搭話也沒剛才那般利索了。
「邵小姐,平常我一般都在部隊裡,所以不會有很多的時間陪自已家人,這點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邵博煙有些走神,沒有聽到鐘銘的話,鐘銘喊了一聲:「邵小姐?」
邵博煙才反應過來,速聲應著:「哦,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
唐心嫵搖了搖頭,看來陸承垚對她影響太大了。
……
她轉回頭,抬眼瞥了瞥眼前的陸承垚,只見他一臉無色的端坐,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往某個方向掃去。
這時,服務生送上一杯清茶,擱在他的跟前。
他隨手舉起清茶,輕抿了一口,才看著她:「這次的賽事,很看好你。」
「呵呵,其實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唐心嫵扯了扯唇。
賽事是指盛世和陸氏聯合冠名發起的一次是裝大賽,也是港市最大的賽事。
「顧明君都說這次的冠軍他看好你。」他說完,再抿了口茶,眼角餘光又瞄向了邵博煙那頭。
提到顧明君,唐心嫵才想起,自從他從巴黎回來後,一直沒有和他聯繫過,有空時打個電話問候才行。
「他在你那邊挺好吧!」她問。
陸承垚挑眉:「挺好的,陸氏有他坐頭陣,可謂錦上添花。」
唐心嫵笑了笑,「陸氏能請到顧學長,是錦上添花。」
陸承垚擱下手中的杯子,聳肩,「其實我該感謝你老公,要不是他幫忙,我可能請不到顧明君這尊大佛。」
唐心嫵眉頭一蹙,「邵博寅?」
陸承垚嘴抿成一條線,點頭。
唐心嫵腦海裡開始思索著,將她去應聘的事前前後後想了一翻,片刻,她的眉頭一怔,難道……
陸承垚看到她的表情,明白了她應該想到了,嘴角泛了笑容:「他也是太過在乎你了,如果沒有顧明君,估計我就錄取你了。」
唐心嫵心頭頓時五味雜陳,當初她去面試時,是認為邵博寅介意她的過往,沒了安全感,所以想找一份工作支撐自已,便去了陸氏應聘,沒想到她的想法錯了。
他是怎麼樣做到讓顧明君答應進陸氏的,他和顧明君一直都不對盤的呀!
看著她的表情,陸承垚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你老公能力很大,我請不來顧明君,但是他卻能請到,可見他為了你,是豁出去了。」
唐心嫵低頭,瞼眸,看著檯面上的玻璃杯,目光浮動。
這時,邵博煙那頭已經開始留對方的電話號碼了,陸承垚喝了一口茶,擱下,起身,走到兩人跟前。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因為和我吵嘴了,所以負氣前來相親,她其實是有男友的人。」
氣勢強大。
唐心嫵聽到這翻話,這才晃過神來,轉頭,只見陸承已經拉起邵博煙的手了,好像要拉她起來,準備離開。
邵博煙用力的甩掉,橫眉瞪眼,說:「陸承垚你發什麼瘋呀,誰是你女友?」
說完,轉向鐘銘,露出抱歉的笑:「鐘銘,你別聽他胡說,他這人腦子有點問題。」
坐著的鐘銘看著佇立跟前的陸承垚蹙起眉頭,再看向邵博煙,目光在兩人之間轉換,片刻正氣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這位先生,你和博煙之間,我會選擇博煙的話。」
當兵的果然不是蓋的,這種情況下還能氣定神閒,但陸承更不是省油的燈。
陸承垚很坦承的說:「我姓陸,叫陸承垚,是陸氏集團的總裁,我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亂認女友。」
這話一出,鐘銘有片刻愣怔,一時間沒有說話了,只是看著邵博煙。
邵博煙著急的望著鐘銘,張口解釋:「你別聽信他的話,我跟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鐘銘喝下一口茶,擱杯,凝視邵博煙,說:「你先處理好這些關係,處理好了我們再聯繫。」
說完,站起身,朝陸承垚看了一眼,邁開端正的步伐,有節奏的往門口踏去。
望著鐘銘離開的背影,邵博煙轉過身,冷臉冷眼,拿起桌上的杯子,對著他臉上,潑去。
唐心嫵看著這一舉動,整個人怔了一下。
陸承垚閉上眼,任由水滴往下流,隨後用手掃了掃臉上的水滴,動作沒有半分狼狽。
邵博煙隨後將杯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拿起包,往門口走去。
只是人還沒到門口,陸承垚從她身後拉起她的手,用力拽著她消失在休閒小站。
唐心嫵看著這出相親,真夠狗血的,小站的賓客低頭私語,紛紛在說狗血相親。
相親結果,唐心嫵都不知道怎麼和季卉交代,惆悵的結帳走出休閒小站。
剛出門口,包裡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拿出一看,是邵博寅打來的。
沒有猶豫的按下接聽鍵:「喂。」
「忙完了?」那頭傳來他淡淡卻溫潤的聲音。
「嗯。」應完,唐心嫵才想到他怎麼知道她忙完了?
「回公司的時候開車注意安全。」
聽著這樣的關懷,腦海中不由自主迴響陸承垚的話,良久,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步伐放慢了,低著頭,看著地板。
「怎麼了?」
「沒有,就是煙煙的相親搞砸了,不知道怎麼跟媽交代?」她趕緊扯出一個理由。
「哎喲!」唐心嫵突然叫了一聲,她被人撞了一下。
抬起頭,看見的是一臉濃妝的喬姿芙。
「怎麼了?」那頭的邵博寅聽見她的叫喊,語氣緊張了。
聽見電話裡的焦急,她回神的應道:「沒事,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我先掛了。」
沒等邵博寅那頭應答,唐心嫵這邊掛了電話,和對站的喬姿芙相視。
喬姿芙嘴角掛著譏笑的看著唐心嫵,「想不到在這兒遇到你?」
唐心嫵淡淡的看著她,沒有說話。看見喬姿芙,不由想到那天她打蘇婧寧的狠勁,還有曾經推她受傷的事。
這個女人真是夠狠。
唐心嫵不想說話,淡淡的收回視線,往前走去。
「喂,翟逸辰要娶蘇家千金,你呢?落魄的跟著其他男人,關係不清不楚的,真替你感到可悲。」
她頓住腳,喬姿芙的話,她明白,無非是在嘲笑她和邵博寅的關係。
他們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對外公開,所以喬姿芙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
「你還是為自已可悲吧!」她雲淡風輕的笑,之後她邁開步子。
可是這樣的她,是喬姿芙最恨的,恨唐心嫵把什麼都看的淡,不屑一顧,喬姿芙認為,她是在裝。
必須揭開她的真面,於是扯高嗓子:「唐心嫵裝什麼清高,你以為你現在又比我好到哪兒去?一個人帶著拖油瓶,有哪個男人會要你,邵博寅跟你上、床,不過是看在你年輕的身體,等哪天人老珠黃,人家還不一腳踢開你。」
唐心嫵依舊不曾理會她。
也許是見唐心嫵的不搭理,喬姿芙朝著她的背影吐了一口水,高吼:「裝清高的女人,還不是一個婊\子。」
唐心嫵突然頓住腳步,她什麼都可以忍,但唯獨不能忍受別人罵她是婊\子。
她轉身,冷眼瞪著喬姿芙,「你再說一次。」語氣很冷,冷的湛人。
喬姿芙片刻的怔忡,隨後恢復嘲笑:「喲,怎麼著,我說又怎麼了?」
說話間,還往唐心嫵的方向走過來,一副想打架的氣勢。
看著走過來的身影,唐心嫵也已經做好了和她博鬥的準備,因為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凶悍到顛狂了。
「婊\子,婊\子!」喬姿芙一邊走過來,一邊大聲喊。
她的聲音也引起了眾人的側目,唐心嫵垂在兩側拿著包的手,死死的捏住包帶。
「喬姿芙,你監獄沒呆夠吧!」突然一聲低沉,不鹹不淡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裡。
喬姿芙瞇起眼睛望過去,看見一身優雅,成熟穩重的邵博寅走了過來。
他身上帶著滲人的銳利。
唐心嫵轉頭,看見身著米黃色暗線條襯衫,下邊配的是亮面料質的西褲,腳上一雙意大利手工皮鞋,臉色嚴峻的走了過來。
陽光打在他的頭頂,猶如天神從天而降,他的目光溫柔似水。
他停在她身邊,看著她:「沒事吧!」
她有點恍忽,搖頭,吃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和她對視幾秒,邵博寅轉看喬姿芙。
「喬姿芙,你對我妻子的污辱,我保留對你追究法律責任。」
喬姿芙對邵博寅出現是十分驚訝的,在他這翻話,更是瞪大那對描了黑色眼線的眼睛。
「妻子?」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吟一聲。
「本來你是有生存機會的,但是你卻要自尋死路。」聲音冷的像碎了的冰。
喬姿芙聽過邵博寅的狠辣,如果他要她進牢,她絕對沒有逃脫的機會,頓時瑟瑟發抖。
「邵總,誤會,這是個誤會,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夫人,如果我知道絕對不敢出口不遜。」
她一改剛才的狠悍,朝著邵博寅討饒。
邵博寅冷眼的睥睨著她,瞇起眼睛冷聲說:「誤會?在我這兒從沒有誤會這麼一說,你剛才每一句話,每個詞,都是對我妻子的一種污辱,我不允許任何人抵毀她。」
在場的人紛紛交頭接耳,「原來邵博寅真的和唐心嫵結婚了」。
「是呀!可真是保密呢!」
……
邵博寅也不顧眾的私語,牽起唐心嫵的手,「我們回去。」
「嗯。」唐心嫵點頭,轉身離開時,冷瞥一眼被嚇呆的喬姿芙。
喬姿芙看著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突然一個激凌,下一秒朝兩人飛奔的過去,擋在兩人跟前,雙手合十,對著兩人哈腰點頭。
「邵先生,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請你原諒我一次。」
兩人停住腳步,但邵博寅並沒有說話,喬姿芙反應過來,轉求一旁的唐心嫵。
「心嫵,不邵太太,原諒我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才是婊\子,我是賤人,邵太太,原諒我一次吧!」
唐心嫵看著喬姿芙這種變戲法般的舉動,心頭說不出什麼滋味。
如果不是邵博寅的出現,或許喬姿芙永遠也不會這樣在她面前如此卑微,更不會低聲下氣。
人真是一種虛偽的生物,當你身邊的人,是在金字塔頂尖,你在外頭的地位立即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除了感概還是感概,所以坐上車後,她緊緊的抱住他。
「怎麼了?」他說。
「讓我抱一會。」語氣很低。
其實聽了陸承垚的話後,她的心一直都處於澎湃,她從來不知道,邵博寅為了她會這麼用心。
如果在蒲涵雙說過那些話後,她的心還在掙扎,等待時機揭開真相,那麼在陸承垚的話後,她那些掙扎完全崩塌,更在剛才他對喬姿芙的警告後,她已經看到了他的真心。
她的頭頂,傳來溫熱,隨即頭頂響起低沉好聽的聲音:「以後不能一個人出來了,一出來準會被人欺負。」
她環抱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你剛才已經聲明了我們結婚的事,以後沒人敢欺負我了。」
邵博寅輕呵一笑:「你這是怪我還是表揚我?」
「都有。」她的聲音依舊悶悶的,是因為激動的緣故。
「這話怎麼講?」
「因為你每次出場都能讓我吃驚,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但是我又感動你這種出場,就像小說裡救女主苦難的深情男主,剛才那一刻,我覺得自已就是女主角,最幸福的女主角。」
「呵呵,傻瓜。」
她抬起頭,眼裡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有你真好。」
低頭凝視她的深眸,蕩出耀人的光芒,嘴角泛起暖暖的笑意。
「但是以後不能拿錢去燒了。」唐心嫵突然崩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意思?」深眸不解的蹙了起來。
「你為了讓我留在你身邊工作,用高價去聘請顧學長到陸氏,你不是商人嗎?商人會做這種吃虧的生意?」她噘起紅唇,眼裡流露出痛惜白花花的銀子的表情。
骨節大掌摸上她的臉,低沉的聲音傳來:「和老婆相比,那些都不算什麼?」
此時此刻,感動,已是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所以,她湊上唇,吻住他。
明天依舊一萬字。嗷嗷,看不到光明,看不到鼓勵,但還是要爬去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