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纏成一團,讓人理不開,也不想管那些,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加開鳳蒼的「忘情」。
「迦藍,忘情應該如何解?」鳳七七有些著急,如果忘情真的和迦藍說的一樣,在人動情後三年內,會把愛人忘記個乾乾淨淨,那她和鳳蒼豈不是只有兩年半的時間了?
「無解。」迦藍搖搖頭。「這原本就是為了防止女弟子背叛蓬萊島而專門制的毒,忘情無解。」
「不可能!」
鳳蒼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無解的毒,他不要忘記鳳七七,不要忘記她的一切!
「說!解藥到底是什麼?」鳳蒼一把提起迦藍,鳳目含霜。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去蓬萊島找我師傅,興許還能解除!」
「啪——」鳳蒼將迦藍扔在地上,臉色陰沉。「我會的!我會在兩年之內去蓬萊島,找到解藥的!」
迦藍和金羽被「押解」回了南麟王府,鳳蒼決定扣著這二人,等去蓬萊島的時候讓他們帶路。
「卿卿,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聽松樓,鳳蒼擁著鳳七七,親吻著她緊鎖的眉頭。「相信我!」
「蒼——」鳳七七覺得心中很是無力,一想到不久的將來,鳳蒼會忘記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忘記他們的孩子,這事兒就讓人心裡寒得可怕。
「這事情交給我!我一定在半年之內拿下東魯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蓬萊島,你說好不好?」
「嗯!」事到如今,只能這樣。東魯國的戰事不能拖沓,被拖延的時間越長,屬於他們的時間則越短。更何況還有西岐國和女真族,這些事情都會影響到他們。戰事,必須快點兒結束才行!
明月晟早就在和鳳七七達成協議後趕回了南鳳國,臨行時明月晟留了信給鳳七七,上面只有「放心」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走的時候,明月晟把古筠婉也帶走了。自從知道明月晟愛戀鳳七七後,古筠婉一直想著怎麼接近鳳七七,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只是還沒找到機會,就被明月晟帶回了南鳳國。
「明月晟,你為什麼要幫北周國?是因為鳳七七麼?」馬車上,古筠婉嘟囔著嘴,瞟了眼明月晟。她原本以為明月晟想通了,所以要回南鳳國好好當皇帝,沒想到他這次回去的目的竟然是要出兵西岐國。「鳳七七真的有那麼好麼?」
「和她無關!我只是覺得這是個契機,正好要找西岐國算算賬。」
「切!你騙誰啊?!」古筠婉不相信明月晟的話,「你從王府裡出來就突然改變了主意,肯定是為了鳳七七!明月晟,我要提醒你,你是一國之君,可不能因為兒女私情,置國家利益於不顧。」
「鳳七七曾經幫了我,朋友有難,我應該幫,這是其一;其二,西岐國曾經欺辱南鳳國,欺辱我,這個仇必須報;其三,北周國亡了,對南鳳國沒有任何好處,唇寒齒亡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好了!這件事情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就這麼定下來了!」
「明月晟,你明明就是個混蛋……」
福爾駕著馬車,聽著裡面的吵鬧,無奈地笑了笑,繼續一鞭抽在馬屁股上。
再陪了鳳七七一晚之後,鳳蒼起了大早。
「蒼——」今日出兵,鳳七七想起來送鳳蒼,卻被鳳蒼攔住,「你好好休息,多睡一會兒!別送我,離別的滋味不好受,我不想……」
鳳蒼的「歪理邪說」,讓鳳七七最終點了頭,只是躺在床上看著鳳蒼換上銀絲鎧甲和戰袍,那一身的白,將鳳蒼烘托的更加英俊不凡,看得鳳七七一呆。
「等我回來!還有,我愛你!」鳳蒼深深地看了鳳七七一眼,最後吻了她的額頭,轉身大步來了聽松樓。
燕京城外,三路大軍同時出發,小皇帝完顏傑和皇太后東方藍親自出宮送別。
「安全第一!一定要注意安全!」看著鳳邪、鳳蒼和完顏康,東方藍要說的話只有一句。
「您放心吧!」
告別東方藍和完顏傑,三人上馬,「出發!」
長號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地,三路兵馬浩浩蕩蕩,向三個方向開進。
「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啊!」東方藍揮著手,眼裡含著淚。如果沒有戰爭,那該讀好!可是心願是美好的,事實卻總是那樣殘忍。希望她的子孫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希望天下太平,國富民安!
攝政王和逍遙王親自出征,朝中事物又落在了東方藍身上。好在東方藍原本就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這些事情根本難不住她。加上外敵入侵,朝中上下一直為外,所以朝中大臣這會兒是前所未有的團結。
鳳七七休息了一天,拜別東方藍和完顏明月,踏上了東行之路。
紅河邊,鷹騎軍搜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彌沙和夏雪,就連屍體都沒有看到。這消息傳給鳳蒼後,鳳蒼撤消了對彌沙的追捕。這兩人,要麼死了,要麼,已經逃了。
鳳蒼的猜測並沒錯,紅河下游一處普通的茅草房裡,彌沙已經昏迷了一個月。
「夏雪姑娘,藥熬好了!」一個老太太端著一碗濃黑的藥丸走了進來。
「李奶奶,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夏雪連忙站起來,卻被李奶奶攔下,「你別動!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老太太把藥碗遞給夏雪,「你別光顧著照顧你相公,也要照顧好自己!你的藥一會兒就好!我等會兒給你送來!」
「謝謝您!」夏雪要送老人出去,再次被李奶奶攔住,「你好好休息!自己身體不好,怎麼照顧你相公呢!說來,這位小公子也很英勇,看上去小小的,卻有膽子帶著你逃婚。只是你的未婚夫家裡也實在是太過凶悍了,竟然這樣對你們,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
「李奶奶,我還應該感謝李大叔將我們就回來,如果不是李大叔和您,我跟我相公肯定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會被他們抓回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夏雪臉色蒼白,雖然表情以及有些冷,可是在面對老人的時候,卻溫和了很多。「我替我相公感謝您!我給您磕頭了!」
顧不得腿上和身上的傷,夏雪來到老人面前,跪在她面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哎呀呀!你快起來!這是什麼事兒啊!快起來!」李奶奶將夏雪攙扶起來,又扶著她坐下,「我們小家小戶,也沒什麼好東西!也算你們命大!還好我家老頭子以前開藥鋪,李大跟著他爹學了一些醫術,否則也救不活你們。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小兩口大難不死,以後還有得福享呢!」
「托您吉言!如果我相公真的能醒來,我願意給您做牛做馬!」
夏雪說的動情,讓老人家眼睛一熱,「傻閨女,說什麼傻話呢!等你相公醒了,你們就先找個地方躲上三年五載,時間長了,你父母也就消氣了。到時候帶著外孫一起回去賠罪,你爹娘會原諒你們的!聽我老婆子沒錯的!」
送走了李奶奶,夏雪端著藥來到了彌沙面前。
看著彌沙包紮的左眼,夏雪忍不住掉下淚來。都一個月了,彌沙還是在昏迷中。之前發了好久的高燒,她以為他會熬不過,還打算陪他一起死。沒想到後來彌沙挺了下來,可之後就是長久的昏迷。
「公子,公子……」輕輕撫摸著彌沙的左肩,這裡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正如李奶奶所說,幸好他們遇到了會治病的李大,否則他們早就成皚皚白骨了。
雖然彌沙的肩治好了,可是他的左眼,卻徹底廢了。鳳蒼的箭正好射中了彌沙的左眼球,現在他的左眼徹底廢了,成了半隻眼。不知道彌沙醒來,會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像公子這樣驕傲的人,殘了腿都花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這次沒了左眼,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吧!
「公子,是夏雪不好,是夏雪沒有擋下箭,是夏雪沒有照顧好你!」夏雪的臉貼在彌沙的胸口,聽著他緩慢的心跳。每次,只有這樣,她擔憂的心才能稍稍平靜一些。有心跳,說明公子還活著!只要他活著,她心中就有希望。
「公子,你忘了伊蓮吧!夏雪不好麼?為什麼您就不能看看我呢!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拋棄你……公子,我不好麼?」
夏雪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平時不敢說的話,以前彌沙不喜歡她碰他,可是現在給彌沙換藥擦身餵藥的人都是她。有一兩次,夏雪曾經希望就以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即便彌沙是昏迷的,但至少這樣的彌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公子,我們喝藥!」
夏雪含了一口藥,俯身,將唇湊到彌沙唇邊,小巧的舌兒撬開他的唇齒,將藥渡入彌沙的嘴裡。等他嚥下後,她才繼續餵下一口。
這樣的親密接觸,是夏雪從來不敢幻想的!可現在彌沙昏迷,無法吞下湯藥,她只能用口餵他喝藥,也樂意享受這樣的親密。
一碗藥,夏雪餵了好久才全部讓彌沙服下。
「公子,這藥雖苦,喝了藥就好了!」夏雪輕柔地喂彌沙擦了嘴角上的藥汁。現在的彌沙這樣乖巧地躺著,雖然還在昏迷中,但是除了臉色發白,他就像熟睡了一樣。
夏雪的手,輕輕地拂過彌沙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眼裡都是弄弄的愛意。要是,能一直這樣,也不錯……
看著彌沙昏迷中依舊絕美的臉,夏雪心中一陣熱,能不能再吻一吻公子的唇?夏雪心裡掙扎著。最後,對彌沙的愛,還是衝破了她的理智。
她低下頭,湊到了彌沙面前。他白如瓷的皮膚,光潔無瑕,連汗毛孔都看不到。還有他長長的眼睫毛,濃密的像一把小小的刷子一樣。平時睫毛下的那雙迷人的眼睛,這會兒緊閉著,乖巧的像孩子一樣,夏雪第一次發現,彌沙還有這樣安靜的一面。
「公子——」夏雪臉有些紅,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褻瀆彌沙,可是她真的很愛彌沙。他清醒的時候,她什麼都不能做。現在他昏迷不醒,她多少可以趁機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正當夏雪閉眼,要吻上彌沙的唇的時候,彌沙的右眼突然睜開,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夏雪。
就在夏雪以為自己要觸碰到那雙溫柔的唇瓣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到了她耳中,「夏雪——」
夏雪猛地睜眼,看到了彌沙那雙冷漠平淡的眼,手中的藥碗「匡當!」一聲掉在地上,砸成了幾半。
「夏雪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門口,李奶奶再次端著一碗烏黑的藥汁走了進來,聽到聲音,她腳步加快了一些,走近才看到醒了的彌沙。
「哎呀!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太好了!夏雪姑娘,你的相公醒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李奶奶放下藥丸,對著牆上的菩薩像拜了拜,而李奶奶的出現,徹底為夏雪化解了尷尬,她立刻起身坐好,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臉上卻燒的厲害。
一直等李奶奶又說了一些恭喜的話離開後,夏雪才看向彌沙。
「你告訴她,我們是夫妻?」彌沙此時已經徹底醒了過來,他似乎從左眼的痛中,認識到了自己左眼出了問題的這個事實。沒有夏雪預想的那些暴躁如雷,彌沙這次卻是異常的安靜。
「公子,我這是權宜之策,我不是故意……」
「做的不錯!」夏雪要解釋,卻聽到了彌沙的誇獎,讓她愣在了那裡。
見夏雪有些發呆,彌沙笑了笑,「怎麼?傻了?以為我會訓斥你麼?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冷漠無情的人啊!」
「不是的,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夏雪,謝謝你救了我!」彌沙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葬生紅河中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彌沙的客氣和溫柔,讓夏雪有些受寵若驚,「公子,你昏迷了一個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什麼?!一個月!」彌沙聽了這消息大吃一驚,掙扎著想坐起來,「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北周國對東魯國出兵了麼?現在的戰況如何?」
「公子,我們在北周國,離東魯國還很遠——」
「收拾東西,去東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