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看著是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幾隻小鷹頓時發出了驚恐的尖叫之聲,可是它們太小,無法飛行,又深處在一口絕洞當中,命運早已注定,一炷香的工夫之後,洞內再無聲響,那頭禿鷲彷彿心滿意足般發出一聲歡快的嘶叫,只是這聲音在杜凡聽來,依舊是難聽刺耳。
雜毛禿鷲雙翅一展,便劃破長空,飛行而走了。
半晌之後,一聲清鳴傳來,那頭魔鷹帶著悻悻之色回到了山腰洞口,片刻之後,驀然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嘶鳴,剎那飛出洞口,向著一個方向破空而走,正是那頭雜毛禿鷲此前離開的方向。
那頭魔鷹帶著憤怒,幾個閃動便在天際盡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杜凡才驚魂未定的拿出定位法盤,此時的他對於魔獸之間的殘酷有了新的認識,深吸口氣,才將目光落入到定位法盤之上。
「幸好那兩頭魔物所去的方向與五行獸所在相反。」杜凡喃喃,有些慶幸,片刻之後便按照法盤指示,往五行獸方向快步走去。
……
當杜凡距離法盤之上彩色光點所代表之地僅有數十丈時,停下了腳步,此處仍屬於叢林之中,他在四處打量一番後,走向了附近一棵粗大的灌木前,撒下了兩顆異種,又走到了相鄰的一棵灌木旁,再次撒下一顆異種。
他思量少頃,覺得沒有問題後,單手一拍儲物袋,手中驀然出現一塊類似饅頭之物,其上散發奇香,正是臨行前,宗門發給他們用以吸引五行獸之物。若是杜凡在沒有得到異種之前,獨自一人的情況下,就算遇到了五行獸,他也根本不會理會,但既然如今有了保障,又是如此巧合的碰到此獸,自然要試上一試的,畢竟這件事關係到自己的小命,至於宗門獎賞倒是其次了。
杜凡手腕一抖,便將那塊散發奇香的饅頭投擲到了兩顆異種附近處,自己則是身影一晃,隱匿在了數丈之外的茂密草叢後。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遠處傳來了沙沙之聲,再過了少頃,一隻五彩鼠型小獸便小心警惕的走了過來,此獸身長一尺大小,小眼睛竟是滴溜溜直轉,一副精明至極的樣子,正是杜凡腦海之中的五行獸。
此獸沒有感受到危險,於是加快了速度,身子晃了幾晃就出現在了距離那塊饅頭近在咫尺的位置,再次轉動著小腦袋四下張望了一番,便就此不管不顧的啃食起那塊饅頭來。
杜凡目中精光一閃,悄然分出兩縷神念,釋放到了五行獸身後一棵灌木之下的兩顆異種之中。
半晌之後,小獸身後的灌木旁土壤之中破出兩個紅色嫩芽,時間推移下,兩個紅色嫩芽不斷生長,已經化作了兩條籐蔓之物,並悄悄的往旁邊灌木之上纏繞而去。
在紅色籐蔓纏繞灌木數圈之後,距地面足有一丈之時,停止了繼續纏繞,兩條籐蔓頂端尖細異常,微微晃動過後,竟然紛紛沖樹幹一鑽而入,一切都發生的無聲無息,詭異至極。在兩條籐蔓鑽入樹幹不多時,樹幹之上的兩處位置竟然開始緩緩蠕動,幾個呼吸之後,就驀然分開了兩個半尺大小的口子,其內有似花蕊之物滾動,鮮紅異常,宛如血盆之口,一切都顯得猙獰詭異。
看到那只啃食饅頭的五行獸並無異樣,杜凡內心暗鬆口氣,繼續輸出神念控制那兩條籐蔓,只見那棵灌木之上的兩張血口之中有白絲閃現,一陣翻滾之後,其中一個血口內猛的噴出一道白色光柱,凝望之下,白色光柱之內竟是由密密麻麻的白色纖細絲線組成,沖五行獸一擊而去,速度之快,剎那臨近。
正在啃食饅頭的五行獸彷彿感受到了危機,全身五色獸毛瞬間倒豎,小眼睛閃動黑色精光,就要施法一逃而走,可這時,卻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激射而來的白色光柱剛一臨近五行獸附近,就猛然間光芒大盛,剎那分出無數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向五行獸鋪天蓋地的籠罩而去,斷去了此獸可以逃走的所有路線。下一刻,此獸便被無數絲線捆的結結實實,再也無法逃脫的樣子。
杜凡見到此幕不禁大喜,就在他將要有所動作之時,五行獸突然之間發出了一聲尖銳嘶鳴,隨之全身五色獸毛紛紛光芒閃爍,此獸身軀竟然開始緩緩變大。
將之重重圍住的白色絲線發出了好似嗚咽之聲,大有即將被此獸突破的趨勢。
杜凡心中一凜,想也不想的神念一動,瞬間溝通灌木之上另一條籐蔓,此樹另一個血口之中白芒閃動,一聚一凝之後,猛的射出一道和先前血口一般無二的白色光柱來,其內同樣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纖細絲線。
在小獸暫時無法逃脫之時,另一道光柱順利的將小獸一罩而住,隨之一分之下,又是無數的絲線纏繞,將小獸連同先前絲線緊緊裹住,宛如蠶繭一般。
小獸身上五色毛髮狂閃幾下,便開始暗淡下來,身軀也不再繼續變大,此時它的全身籠罩的白色絲線足有半丈之厚,全身盡數被絲線覆蓋,僅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雙眼之中已經儘是驚慌之色。
直到這時,杜凡才真正的鬆了口氣,這兩顆異種名為縛靈樹,不以攻擊見長,但是能夠做到困敵於無形,同時可以阻斷被困之人的遁術神通,使之逃無可逃,除非另有手段,否則在劫難逃。也正是因為這樣,杜凡才敢放手一搏的。
五行獸也是憋屈異常,它有諸多的逃遁神通以及隱匿天賦,只是在這種情況下無從施展,只能任人宰割。
杜凡一拍腰間儲物袋,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綠色符菉,三兩步便走到被困五行獸身前,二話不說就將此符菉沖小獸頭頂一拍而去,小獸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後,便就此眼睛一翻的昏迷了過去,這張符菉自然就是他們臨行前,宗門特意制做
用於收服五行獸的符菉,也是他們臨行前,那位金丹長老為他們設定的主要方案之一,此時卻被杜凡獨自一人完成了。
接下來他神念一動,纏繞五行獸的無數絲線潮水一般退去,重新被灌木之上的兩個血口一抽而回,杜凡對這些不管不顧,當小獸身形顯露在他面前之後,先是神念一掃,確定那塊神秘令牌在其腹中後,才單手一晃,將此獸連同頭頂符菉一起拋入儲物袋中。
正當杜凡想要走到附近一棵灌木之下,將另一顆沒有使用過的異種收起時,耳邊卻突兀的傳來了一道陰冷男子聲音。
「我若是道友的話,絕對不會就這般將五行**於宗門的,五行獸雖然等階不高,但其天賦非比尋常,讓即使是築基期的強者都垂涎不已,五行遁術是由於此獸的體質原因,外人不可奪,但是其隱匿天賦卻是源於體內魔核,取其魔核加以祭煉一二,再動用一些手段,便可將這隱匿天賦收為己用的。」
一道黑色身影驀然之間從一棵粗大的灌木後閃出,緩步往杜凡所在走去,在其身前五丈處停下了腳步,盯著他上下打量不已。
杜凡心頭猛的一跳,抬頭看向來人,此人二十多歲,一身黑袍,胸口處刻有一張白色鬼臉圖案,竟和他在先前石洞之中得到的那塊黑色令牌之上的鬼臉異常相似,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再看此人,相貌雖然還算得上英俊,可是臉色煞白,眸中有幽光閃爍,盡顯妖異之感。
他心念迅速轉動,在此人身上,雖然沒有那只抓捕自己的巨鷹氣息強大,但也必然是超過那兩頭魔狼的,一番比較之下,杜凡推斷出對方的修為應該是在煉氣期三層到四層之間,他也不必管具體是多少,總之,都不是他現在所能招惹的,最關鍵的是,此人不是空桑門之人。
「道友不是空桑門之人吧,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道友明顯不是准煉氣期修者,怎麼可能進入到此處空間?」杜凡強自鎮定下來,問出了他此時最大的疑問。
「既然道友臨死之前還這般好奇,那我也不妨為你解惑一二,反正我在此地如此之久,也沒有個說話解悶之人,只是可惜,沒有遇到一位女修。」黑袍青年目中幽光一閃,就此席地而坐,隨意的很,一副根本就不怕杜凡逃跑的樣子。
杜凡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半晌之後,歎了口氣,索性同樣坐了下來,只是在臨近地面的一剎那,縮在袖口之中的右手微微一動,往身下扔出兩顆異種,這是他先前為了對付五行獸而準備的後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入儲物袋中。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其實我對這個問題很是無語,你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是我們葬鬼門兩位老祖利用大威能的極品法寶打通的上古遺留空間,自然屬於我門中之地,我身為葬鬼門弟子,出現在這裡,你讓我怎麼和你解釋?倒是我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比較合適一些吧。」
黑袍青年見杜凡沒有逃跑的意思,而是坐了下來,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繼續開口道:「至於你問的第二個問題,誰告訴你此空間只能是准煉氣期以下的修者才可以進來的?或許是有這個限制,但恐怕你所進來的地方,不是主通道,而是一處薄弱的空間障壁吧!」
「葬鬼門!空間障壁!」杜凡聞言,滿頭霧水的同時,不禁心中大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