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你我雖然相交之日尚短,但我深知你為人,不會無故做出此等事情來,必然事出有因,不管如何,還是和我回去向家主交代吧,他老人家聖明,定會正確決斷。」韓大牛緩緩走近,盯著杜凡,一字一字的說道。
「胡大哥,我本就沒打算一走了之,只是希望若曦和小虎離開,我現在便和你回去向家主稟明一切。」杜凡深吸口氣,直視對方。
「家主命令,帶你們三人回去。」胡大牛目光執著,盯著杜凡。
「胡大哥,來人不止你一個,卻只有你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將其他人支開了。相信胡大哥也對我此舉,外加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有所懷疑,因此想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在此,小弟多謝了。」杜凡緩緩開口,抱拳一拜。
「不過,這件事胡大哥還是不知道的好,我只能說,若是若曦被你帶回去,那麼她將要面對的是生不如死。」杜凡繼續開口,話畢後,眼睛緊緊盯著胡大牛一放不放,氣氛變得平靜詭異。
胡大牛也同樣望著杜凡,似在審視,又似沉吟,良久之後,神色一緩,默然一歎道:「若曦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聰明伶俐又純真善良,我很喜歡她。從小她便好動,更喜歡舞刀弄棒的,我還曾送給她一柄金雁刀,我又怎麼忍心看到她落得個悲慘的下場,只是杜兄,我無法幫助你了。」
胡大牛話音剛落,身後稀疏腳步聲響起,頃刻之後,就有五六道身影出現在了胡大牛身旁。
「胡師兄,其他方向沒人!」其中一名身穿姚家弟子服飾的精悍青年開口道。
「將杜凡拿下,大小姐是朝那個方向逃跑的,其他人速速追去!」胡大牛指出一個方向,沉聲喝道。
「是!」
當先有一名弟子將杜凡擒住,其他人往胡大牛所指方向激射而去。
當看到胡大牛手指方向後,杜凡心中一鬆,感激的看了胡大牛一眼,便不再做聲。
……
三日後的黃昏,這片叢林南部的邊緣處,一男一女兩個人從林間一躍而出,神色之上,有些疲態,不過此時卻難掩興奮。
「小虎,終於走出來了,沒想到這叢林比我們之前想像的大了不少,和杜凡分開後,足足走了四天才從這鬼地方出來。」
這二人正是三日前和杜凡分開的姚若曦和小虎二人,此時說話的正是姚若曦。
「若曦姐姐,杜大哥他不會有事吧。」小虎重重的呼吸,臉上興奮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擔憂。
「不會有事的,他對叢林環境熟悉的很,一定會甩開家裡人。我們走,去星火鎮,到了那裡,我們就會重逢!」姚若曦心中同樣滿是擔心,不過臉上卻未露絲毫,目中堅定,拉著小虎向前走去。
……
一處昏暗的密室之中,本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但由於兩口火盆的照映下,隱隱可以看清屋內的情景。
四周冰冷的牆壁上除了一扇鐵門再無其他,甚至連一口窗戶都不存在。屋內陳列十分簡單,僅有一張十字木架和兩口火盆,木架上面有鐵鏈,鐵鏈之內緊緊綁著一個人,此人披頭散髮,身上臉上帶著傷,早已看不清模樣。
火盆中,火苗搖曳,伴有陣陣燃燒時的「滋拉」聲,將整間密室照耀的忽明忽暗,盡顯陰森可怖。
鐵門緩緩打開,走進一個,此人身材挺拔,目光炯炯,威嚴外露,正是姚家當代家主姚霸天。
「杜凡,我平日待你不薄,為何做出此事,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姚霸天看了木架之人一眼,重重哼了一聲,怒氣衝天。
木架被綁之人緩緩抬頭,透過亂髮和傷口,依稀可以看出幾分杜凡的模樣來。
「家主,其他廢話我不多說,你聽好了!」
杜凡氣虛無力,可剛一開口就說出讓姚霸天為之愕然的話,不過姚霸天眼中精芒一閃之後,並沒有打斷對方。
「那日我在紫山派留宿時,發現一個叫楚倩的女弟子鬼鬼祟祟,我尾隨她去了吳昊的住處……」
杜凡將自己當日躲在窗外所聽所見之事一一敘說,吳昊與楚倩的事情,吳昊娶若曦是為了將其圈養從而獲得元陰尋求突破,吳蒼遠預謀紫山掌門之位,以及姚家二爺和吳蒼遠的勾結。
說罷,杜凡輕吐口氣,重新低下頭不再言語,心想,這一世也沒什麼遺憾,只是可惜,就這麼死去,靈魂是沒一點可能回歸地球的。
姚霸天沉默,並沒有大發雷霆,大聲咆哮,或者懷疑杜凡,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之後,手臂驀然一台,數道光芒從指間激射而出,嗡鳴過後,將木架之上的鐵索斷開。
沒有了鎖鏈的固定,杜凡體力不支,萎頓在了地上,不過這時,他卻猛然抬頭望向姚霸天,目露驚疑。
「難為你了,你所做的……我很感激。」姚霸天深吸口氣,沖杜凡鄭重說道,話語誠懇。
「你相信我剛才所說?」杜凡這下可真有幾分意外了。
「哼,你真當我是老糊塗了,是非之事我還是分得清的!你所說的邏輯合情合理,沒有紕漏,同時也解開了我多年的疑惑。不妨告訴你,對吳家父子,我早有疑心,也有自己的安排。」姚霸天重重哼了一聲,眼珠一瞪。
「將此丹藥服下,隨我來。」
一枚藍色丹藥驀然出現在杜凡手中,一愣之後,毫不猶豫一把抓起,投入口中。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在體內遊走間,皮外傷勢快速癒合。
杜凡舒服的發出一聲**,隨之精神一振,起身跟隨姚霸天走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杜凡跟隨姚霸天來到了一間書房。
姚霸天走到書架一端,將其中一本書籍翻開一頁,丈許開外的一處牆壁之上,竟在一陣模糊過後,幻化出了一簾水幕。
姚霸天走過去伸手探入水幕之中,再抽出時,手中驀然多出來一小包巴掌大小的由金色綢布包裹的物件,一甩手,便將此物丟給杜凡。
杜凡下意識的接過此物,入手極輕,不禁為之一怔。
「家主,您這是?」
「此物你不能打開,妥善保管,日後見到若曦親自交到她的手中,就說此物是姚家家傳之寶。」姚霸天一擺手阻止杜凡問話,不容分說的如此吩咐。
姚霸天重新回到剛才那本書籍處,翻開了第二頁,杜凡身側不遠處的地板上,轟隆隆聲突然響起,不多時分開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你速從這裡離去,出口正是你之前所到過的那片叢林。」姚霸天凝重開口。
「家主,我雖不太知曉天香國水有多深,但也知道您此時情況不妙,何不帶上親信一同離去,隱居世外,日後還可和您的女兒共享天倫,豈不更好?難道您捨不得今時今日的地位麼?」杜凡鼓起勇氣,說出了讓姚霸天目露精光的話。
「你……很好!不過,事情並非你所想那般簡單,我還有未完之事需要處理。當年我一時疏忽,被人算計過一次,如今再想害我,怕是沒那麼容易,是該到清理門戶的時候了,就算有紫山派參與,我也要和他們鬥上一鬥!」凝望杜凡半晌後,姚霸天露出欣賞,同時神態睥睨。
「既然家主有所考慮,那我也就無需多說,望您保重。」杜凡抱拳一拜,就欲轉身離去。
「杜凡,一定要好好照顧若曦,若她同意,你娶她也是可以的,我便將若曦交託於你了。」姚霸天目中精光一閃,突然之間,竟如此說道。
「家主,我只當她是妹妹,從未想過您所說之事,以後也不會想,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照顧她的。」杜凡聞言為之一怔,隨後苦笑,搖了搖頭,轉身走入通往地下之通道。
望著杜凡消失的背影,姚霸天眼中露出一抹欣慰,縮在袖口中的一隻手掌上似有一物,寒光一閃,消失不見。
若是當時杜凡有丁點覬覦之心,恐怕他現在已經身隕於此了。
「此子不錯,有他在,我也能放心去做事了。」姚霸天表情平靜,但話語冰冷,身上氣勢陡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