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處理場來了一個撿垃圾的老頭兒.
週二魁拚命地晃著腦袋,總算引起了老頭兒的注意。
老頭兒眼神不好,猛然在垃圾堆裡發現一個活物,被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撿垃圾的竹鉗子試探著扒拉了幾下,弄得週二魁臉上、眼睛鼻子上滿是臭烘烘的垃圾。
老頭兒手裡的竹鉗子終於夾住了週二魁嘴裡的手套。
週二魁「嗷」地一嗓子吼了出來。
「有鬼啊!」老頭兒扔下竹鉗子,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垃圾處理場。
週二魁拚命大喊,嗓子喊啞了,才把來運送垃圾的環衛工人招來,由於驚嚇過度,又凍了大半夜,人挖出來半條命都沒了,尤其是底下的那玩意兒被癩蛤蟆和螞蟻蒼蠅折騰得血脈不通,還沒等送進醫院,又暈了過去。
週二魁被人暗算了,jb卵子都差點被割掉了,反正周伯通、洪七公等人去醫院看他的時候,那玩意兒腫得像一個大雞窩,鼓鼓囊囊的醜陋無比,據醫生介紹,下半輩子的性福基本上葬送了。
消息不脛而走,受過週二魁欺辱的鄉里鄉親無不拍手稱快,奔走相告。
一個說法是,週二魁與某個暗娼發生了口角,被收保護費的混混按住了,把那個傢伙打腫了;
另一個說法是,週二魁在牆角落裡隨地小便,被過路的人發現了還辱罵對方,被人家推得摔了一跤,很不湊巧,露在外面的那傢伙擦著地滑行了好幾米,大面積挫傷。
還有一個說法是,週二魁開大貨車害了一名警察和司機,他們冤魂不散,半夜裡來找他尋仇,直接把他的雞*巴捏變了形……
再次甦醒過來,週二魁拉著周伯通的手嚎啕大哭,哀求著說:「叔,你要給我報仇哇!」
周伯通拍著週二魁的手,咬著牙說:「二魁,你好好休養,叔一定替你報仇。」
要報仇,先得找到報仇的對象。
周伯通把手底下的人派出去暗訪,卻是一無所獲,只得打電話找到了躲在浮雲山上的付三森,把週二魁在垃圾處理場遭的罪,一點兒沒誇大地吐了一番苦水。
這明顯是報復!
付三森聽了,怒不可遏,一個電話打給了陶玉鳴,讓他必須盡快把人挖出來。
陶玉鳴立即給刑偵大隊的郭順強下了命令,說了一番限期破案的話。
郭順強調閱全縣的監控錄像,發現交警大隊附近的攝像頭壞了,再擴大範圍繼續調查,很快在垃圾處理場不遠的一個小樹林裡找到了被遺棄皮卡車。
經查,該車屬縣環衛所的工作用車,手續齊全,卻是廢舊車輛改裝廠改裝出來的舊車,全車污穢不堪,作案人又戴著手套,找不到指紋之類的線索,也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郭順強如實向陶玉鳴作了匯報。
陶玉鳴發了一通脾氣,卻也無可奈何,再往下追下去,說不定要暴露廢舊汽車改裝廠的貓膩,只好吩咐郭順強暫時不要聲張,繼續偵查。
忙乎了一天,郭順強沒有找到皮卡車的線索,卻發現了越野車的蹤跡。
越野車無牌無照,車管所裡沒檔案,基本上可以確認是報廢車輛,此前沒有在縣城活動過。事發之前的夜裡,這輛車從先鋒客運開到杏林鄉,經過了好幾個監控攝像區域,但司機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根本看不清面容。
郭順強最後是在進縣城的省道上一個監控錄像中發現了這輛越野車,由於車速較快,拍攝的不是太清晰,再往前推,越野車又被另外兩個攝像頭抓拍到了,仍然很不清晰。
經過反覆放大辨認,杜雨菲在三個錄像中發現了一個細節,這傢伙的臉上同一個部位始終有一處痕跡,這應該不是巧合,而是一個疤痕。
杜雨菲和郭順強的腦海裡同時冒出了一個人:廢舊車輛改裝廠停車場的守門人!
把這三個錄像和先鋒客運的監控錄像以及行車記錄儀拍攝到的畫面放在一起比對,開車人的面貌輪廓與守門人都大致相同。
沒錯!杜雨菲和郭順強一致認為,開越野車進入南嶺縣,在先鋒客運做手腳,與「少尉」會車,應該都是一個人,就是停車場上的疤臉漢子。
疤臉漢子做的是汽車改裝的業務,搞到一輛越野車不在話下,在電動車的剎車上做手腳的手法嫻熟不難解釋,完事兒之後再將車解體處置得乾乾淨淨也是易如反掌,分分鐘的事。
儘管可以肯定疤臉漢子參與了這起陰謀,但是,仍然沒有構成法律意義上的完整證據鏈。
很快,郭順強查出了疤臉漢子的身份。
楊光宗,42歲,南嶺縣城關鎮人,18歲時曾因打架鬥毆被勞教過,出來之後在大通公司開過大卡車,後來進了廢舊汽車改裝廠,當過幾年修理工,之後被派到停車場看場子,順帶幫陶玉鳴飼養兩條藏獒。
至於楊光宗如何與陶玉鳴搭上的關係,這一點暫時無從得知。
這個情況,杜雨菲來不及向楚天舒匯報。
連日來,楚天舒看望了包俊友的家屬,冒雨走訪了鄉鎮和礦場,安撫幹部群眾的情緒,瞭解村民和礦工們的思想動態,連續召開了各種層面的會議,他明確而又堅定地指出,不能因為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影響了南嶺縣的社會穩定,更不能動搖了走綠色生態發展道路的決心和信心。
楚天舒的表現大大出乎付大木一夥兒的意料,他不僅認同了這場車禍是一起交通事故,還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將浮雲礦場和山坳村合併設立一個浮雲鎮,以公推公選的方式產生鎮裡的負責人,讓他們自主選擇帶頭人和經濟發展方式。
這一招是一個組合拳,把山坳村村民與浮雲礦場的利益捆綁在了一起,無論誰來主持這個鎮的工作,都必須權衡兩方的得失,開採放馬坡,等於廢了山坳村,如此一來,關閉礦場來發展綠色生態農業的呼聲日益高漲,幾乎是絕大多數人的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楚天舒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徹底打亂了付大木等人的圖謀,他們哪裡還有心思管週二魁被人暗算的破事,趕緊湊在一起商量應對之策。
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出太好的法子來,只得按原定計劃,指令躲在浮雲山上的付三森想辦法製造混亂,盡快把黃固拖下水。
另外,他們反覆分析認定,楚天舒發展綠色生態農業的前期資金投入只能來自凌雲集團的支持,如果能利用最近發生的一系列電動車事故把凌雲集團搞垮,楚天舒關閉礦場的計劃就不攻自破了。
胡曉麗與臨江的王致遠保持著熱線聯繫,她希望鯤鵬實業加大對凌雲集團施加壓力,擾亂楚天舒的心智,斬斷他可能的資金來源,讓他無法兩頭兼顧,阻撓他關閉礦場,實施綠色生態發展的大計。
王致遠冷冷一笑,說,讓付縣長別急,春節過完,股市上見!
楚天舒臨危不亂,沉著冷靜地在明處見招拆招。
冷雪和杜雨菲則在背後組織龍虎拳和刑偵隊的弟兄們繼續敲山震虎,對參與製造事故的人員採取暗算行動,要鬧得追隨付大木一夥兒的黑暗勢力雞犬不寧。
上一次折騰壞了週二魁的**,這一次就輪著楊光宗和他的藏獒了。
又是一個大雨之夜。
夜半時分,冷雪帶領黃天豹和王平川開著一輛皮卡車,摸到了報廢車輛停車場的後牆,這裡灌木叢生,腳下是厚厚的腐殖土,停車場的圍牆並不高,壁上長滿了青苔,牆頭上插著玻璃茬子,還象徵性地掛了幾道鐵絲網。
這麼點小玩意兒根本難不倒冷雪,她把一個草墊子搭在了圍牆上,輕輕一躍便上了牆頭。
停車場裡堆滿了報廢的汽車,整個停車場籠罩在一片嘩嘩的雨聲之中。
自從楊光宗接手了看門任務之後,有幾個前來偷竊的村民被藏獒咬了之後,再沒有人敢來搗亂,所以,停車場的防範十分的鬆懈。
冷雪翻身躍下,輕輕落在地上,做了個安全的手勢,王平川動作矯健的翻過了圍牆,兩人蹲在地上,警惕的看著周圍。
黃天豹沒進來,他負責在外面把風。
藉著夜色和雨聲的掩護,兩人小心翼翼行走在報廢車輛中間,漸漸靠近了院子正門。
兩條藏獒嗅到了生人的氣息,吼叫了幾聲,奔跑著朝冷雪和王平川藏身的地方撲過來。
冷雪舉起了鋸短了的麻醉槍,幾乎貼著藏獒的腦袋,直接命中了目標。
頭一條藏獒倒在了地上,肚皮劇烈地一起一伏,四條腿狂亂地抽動,王平川毫不猶豫,手裡的匕首準確地捅進了第二條藏獒的咽喉。
冷雪也沒有遲疑,用匕首割斷了第一條藏獒的喉嚨。
狗血噴了一地,但很快被雨水沖散,形成了一條猩紅的細流,滲進了旁邊的排水溝,只幾秒鐘,水泥地上光潔如新,血跡全無。
王平川一手拎著一隻藏獒,來到了圍牆邊,嘴裡學了幾聲狗叫,牆外望風的黃天豹只得冷雪他們已經得手,拍了拍巴掌。
王平川用力一甩,兩條藏獒甩出了牆外。
黃天豹把它們用編織袋裝了,扔進了皮卡車。
冷雪和王平川則直撲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