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腳,照例還是吃套餐,
吃了幾回之後,楚天舒終於明白了,這裡雖然說的是提供套餐,實際上比高檔飯店做得菜餚還要精緻,每樣菜只有一小碟,但味道絕對的正宗,用衛世傑的話來講,這就像是上大學時候吃食堂,飯店裡吃的是大鍋菜,這裡吃的才叫小炒,
邊吃邊聊,很自然地又扯到了申國章頭上,
衛世傑笑話他,沒有那金剛鑽就不要攬那瓷器活兒,一大把年紀了,肚子裡全是肥油了,做幾個床上俯臥撐也就行了,還非得逞能做什麼仰臥起坐,得,做大了吧,假病搞成真病了,
楚天舒突然想起上午的事,猜想魯向東既沒這膽子也沒這腦子,心裡早就懷疑這是錢坤導演的一齣戲,便罵道,***,這才病倒了一個申國章,又他媽站出來一個錢坤,
衛世傑就側過頭來問:怎麼回事,
楚天舒就把錢坤覬覦蘇幽雨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只是沒好意思告訴他上午魯向東還打上來門耍了流氓,
衛世傑一聽,樂了,
衛世傑說:「你們官場上,老婆被戲稱為紀檢書記,負有對老公進行常備不懈的監督使命,生怕他去犯作風錯誤,可是,越怕越出鬼,隨便到哪個辦公室上抓個官員問問,看一輩子只跟老婆一個人睡過覺的有幾個,恐怕比大街上的處女還難找了,沒有辦法,這個社會對於男人來說,出軌的機會真的太多了。閱讀請使用本站的訪問我們.)」
剛說完,抬頭看見了楚天舒異樣的目光,又連忙開玩笑說:「你別瞪著我,你也一樣,你現在就已經有三個老婆了,哈哈。」
楚天舒假裝生氣地說:「我靠,你這傢伙,我們就事論事,別老往我身上亂扯。」
「好,好,我們只說事,不對人。」衛世傑終於收起了他的那副流氓腔調,「我說,老楚,儀表廠和造紙廠的拆遷到底怎麼樣了。」
楚天舒把他的碗筷一推,用濕毛巾擦了擦嘴,說:「老衛,我今天來也正想跟你說說這事兒,其他的都可以按政策辦,就是簡易宿舍這一塊,難啊。」
「有什麼難的。」衛世傑也不吃了,抓起毛巾擦了擦,用力摔在了桌子上,說:「拿出你在東大街拆違建的氣魄來,哪還有搞不定的。」
楚天舒說:「老衛,我是從簡易宿舍出來的,知道他們的難處,採取強拆的措施,只會引矛盾和衝突,這樣一來只會適得其反,兩個廠子整體搬遷的時間搞不好要拖得長,你別忘了,當前,穩定是壓倒一切的政治啊。」
衛世傑站了起來,激動地說:「老楚,你我之間說話我就不繞彎子了,東大街拆違我幫了你一把,這沒錯吧,現在,我就指望著幫我一把了,你是知道的,兩邊加一起,一天二十萬的罰款,世紀陽光要不了多少天就可以宣佈破產了。」
楚天舒也站了起來:「老衛,我何嘗又不想兩個廠子明天就能開始拆除呢,有一點我看得非常清楚,幫你,實際上是在幫我自己。」
衛世傑說:「上面不是最想維穩嗎,那你就向上面報告,申請增加資金用於解決這些住戶的住房問題。」
楚天舒仍然只能搖頭:「據我所知,政府財政資金也是十分緊張,要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恐怕也是力不從心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楚,你很清楚啊,這麼拖下去,最終會把我拖死的。」衛世傑不耐煩地點上了一支煙,
「我願意拖嗎,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楚天舒也要了一支,
衛世傑幫他點上,說:「老楚,我現在沒有退路了,你知道嗎,龍虎武校張大帥下午找我了,他把武校擴建工程也交給我了。」
「什麼。」楚天舒叫了起來:「我聽張大帥說過,他們是打算交給擎天置業的。」
衛世傑得意地笑了:「嘿嘿,問題是現在他決定交給世紀陽光了。」
楚天舒問:「老衛,你的公司才成立,一下子接這麼多的工程,你幹得好嗎。」
衛世傑說:「老楚,我知道,憑我自己的本事,根本接不到這麼多的工程,大家都是看你的面子,你的擔心我也理解,我要是幹不好,你跟人家也不好交代。」
「我承認,我有這方面的意思。」既然是朋友,楚天舒也不隱瞞:「老衛,兩個廠子的拆除就夠你忙一陣子的了,接下來還有廠房和宿舍的建設工程,現在又加上一個龍虎武校擴建,我覺得你規模擴張太了,將來資金、人員、管理等各方面都會有困難,我覺得,與其貪多嚼不爛,還不如專心把一兩個項目做好。」
「老楚,我是生意人,哪有生意送上門來不接的道理呢。」衛世傑雄心勃勃地說:「說句實在話,有件事我沒好意思開口呢。」
楚天舒冷笑道:「是嗎,你還盯上哪一塊了。」
衛世傑說:「東、西大街的拆除工程。」
「我靠,你胃口真是大得很哪。」楚天舒嘲諷道:「你怎麼不乾脆說,你要建沿江商貿圈呢。」
沒想到,衛世傑還真不客氣:「嘿嘿,這個你做不了主,你要是做得了主,我還真敢接。」
楚天舒說:「老衛,你太牛逼哄哄了吧,你就不掂量掂量,你的世紀陽光有這個實力嗎。」
衛世傑說:「確實沒有,但是,並不代表我接到手就幹不出來。」
楚天舒逼問道:「那好,我問你,啟動資金怎麼解決。」
衛世傑胸有成竹地說:「我的打算是,兩個廠子拆除結算的工程款,正好可以作為武校擴建的啟動資金,當然,如果這邊拖死了,那邊我也就徹底泡湯了,所以我才著急,我真是拖不起了。」
「好,姑且不討論拖不拖的事兒。」楚天舒又問:「隊伍呢,沒有隊伍你怎麼幹。」
「借雞下蛋。」衛世傑信心十足地說:「只要有工程項目,原先跟著擎天置業干的那些隊伍,我都能拉過來。」
楚天舒提醒道:「老衛,你這麼和擎天置業競爭,秦達明肯定會想辦法對付你的,你搶了他的生意,還要挖他的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利益面前,有幾個人是謙謙君子。」衛世傑淡然一笑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和秦達明之間早晚會有殊死一搏的那一天。」
由此,楚天舒看出了衛世傑的志存高遠,他要取代擎天置業在青原市建築工程領域的地位,做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
對於衛世傑的雄心壯志,楚天舒是敬佩的,但是,以他現有的實力就與擎天置業展開正面的對抗,異於以卵擊石,他勸道:「老衛,我瞭解秦達明的為人,你想要搞得他沒肉吃,他會搞得你連湯都沒有喝的,至少我認為,你現在還完全不具備和他對抗的實力。」
「在利益面前,每個人都想把自己變成狼而不是羊。」衛世傑雄心勃勃地說:「我以為,人類文明的進步史,不過是吃肉喝湯的歷史,區別在於,你是那個吃喝的貨,還是那個被吃被喝的貨,還是你那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楚天舒見衛世傑主意已定,便不再多勸,只說:「好吧,生意是你在做,我只不過作為旁觀者提醒你一句,好自為之吧。」
衛世傑卻馬上接過了話頭,說:「老楚,你科不能做旁觀者啊,我和我的公司還等著享受你的陽光雨露。」
楚天舒苦笑道:「拉倒吧,老衛,怕只怕我這麼還沒有晴天,你那邊就已經被大雨衝垮了。」
衛世傑比擔憂地說:「老楚,你別嚇我啊,說得這麼悲觀,不會是想知難而退嗎。」
「不,我寧可做一個堅持不懈的失敗者,也決不會做一個知難而退的懦夫。」楚天舒堅決地說:「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要有最壞的思想準備。」
「沒事,我們又不是沒有過過窮日子。」衛世傑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這錢呀,是個好東西,人人都愛,但怎麼說還是身外之物,我拚命了,能賺到,證明我還有點能力,賺不到,只怪說我運氣不夠。」
「好。」楚天舒與衛世傑擊掌,同時大笑了起來,
服務員來收拾餐具,又給他們泡上了茶,
兩個人冷靜了下來,又扯回到了龍虎武校的擴建上來了,
楚天舒問:「老衛,張大帥把武校擴建交給你,沒有提什麼別的要求嗎。」
衛世傑說:「提了,他說,我們公司要組建保安隊伍,必須從他的武校中錄用,其實,張大帥與公安部門有聯繫,武校的學生又都有點功夫,他不提我也有這個想法。」
楚天舒說:「行吧,不過,他那些人恐怕不太好約束。」
「這個暫時我還不是太擔心,只要生意好,有錢賺,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衛世傑又說:「就是那個王平川,我也準備招進來呢。」
楚天舒奇怪地問道:「他腦子可不太好使,你把他招進來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