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童丹元自內心的肺腑之言,楚天舒十分的感動。
論級別,論年齡,論資歷,童丹元都高於自己,能真心實意地把自己當哥們,楚天舒必須拿出行動來,證明他對這位兄長的尊敬。
像童丹元、戴勇這類性情中人,證明友情深厚的最好方法就是與他一醉方休。
雖然,幾條漢舉著酒杯輪流敬酒的場面十分的恐怖,但是,楚天舒沒有一絲半點的遲疑,幾乎都是一飲而盡,博得了童丹元等人的一片讚揚。
「楚科長,好酒量!」
「老楚,夠兄弟!」
「好樣兒的,哥們!」
越喝越高興,越喝越盡興。
就連白雲朵也被感染了,連聲道:「好!好!我這個白衣天使還沒跟人民警察拼過酒呢,今天豁出去了,跟你們喝個痛。」
不勝酒力只喝了飲料的向晚晴想勸都勸不住。
一聽有美女應戰,一桌的男漢全擼胳膊挽袖的叫起號來。
包房裡頓時氣氛熱烈。
童丹元喝得興起,先脫了警服,又脫了毛衣,最後說了聲對不起,把襯衣的扣都解開了,露出了結實硬朗的胸膛。
男刑警們也一個個不甘示弱,如法炮製,開始脫警服,脫毛衣,解紐扣,結果整個桌上就鼓蕩起一股雄渾的陽剛之氣。
楚天舒轉圈一看,好生羨慕地說:「哎呀,真不愧是干刑警的,個個健壯,叫我等書生們自慚形穢啊!」
杜雨菲也喝了不少,她指著楚天舒說:「你就裝吧,我看你塊頭也不小。」
宋姐大笑:「杜隊,人家還沒脫衣服呢,你怎麼就知道他塊頭不小呢?」
沒有喝酒的小袁笑倒在桌上,杜雨菲並不以為意,笑靨如花地指著白雲朵說:「讓他二奶把他的衣服扒了,大家不都看清楚了嗎?」
一桌刑警的目光都看向了白雲朵。
「不錯,我是他二奶。」白雲朵居然坦然承認了,可她也不肯放過杜雨菲,指著她說:「她是他大奶,要扒衣服也得她先來。」
這一下,包括童丹元在內,幾位刑警們的眼珠就差掉酒杯裡了。
杜雨菲在廣場派出所冒充楚天舒的女朋友,這事兒被韓立酒後傳了出來,童丹元等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太驚奇,畢竟是朋友,撒個謊幫個忙也錯不到哪裡去。
現在突然聽說杜雨菲是楚天舒的大奶,而且還有一位本人都承認的二奶,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了。
楚天舒端起酒杯,笑道:「童大哥,都怪我,平時跟她們開玩笑習慣了,她們這是合起伙來在大哥面前告我的黑狀呢。」
童丹元大笑道:「老弟,不用怕,***這種事兒我們刑偵支隊不管,只要紀委不查辦你,你愛包幾個包幾個吧。來,干一個,哈哈。」
宋姐聽到這裡,突然吼了一嗓,說:「小楚,你這話宋姐我不愛聽了,我們杜隊是我們局裡數一數二的警花,哪一點配不上你呀?你竟然敢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明目張膽地***,童隊他們幾個爺們答應,我和小袁堅決不答應。」
宋姐的直率引來男刑警們的一片哄笑。
小袁大聲附和:「對,我們姐妹不答應。」
楚天舒苦笑。
宋姐還不罷休,拿出大姐的氣概指著楚天舒說:「杜隊,他要敢***,你把他甩了,大姐我給你找個既老實又疼你的,讓他後悔一輩。」
「哎呀宋姐,有你這麼做媒的嗎?」治安大隊的大隊長戴勇笑她:「宋姐,是不是姐夫不老實了,還是嫌姐夫不疼你了……」
宋姐立即轉移了鬥爭方向,端著杯去收拾找個多嘴的戴勇。
向晚晴說:「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了,雨菲現在成了大名人了,我們欄目組這幾天每天都要接到好幾個電話,都是詢問雨菲基本情況的,有膽大的,直接就是要求交朋友了。」
白雲朵真是喝得有點多了,她聽向晚晴這麼一說,馬上予以反擊:「哎,你幹嗎?你想把雨菲推出去,自己來當大奶呀?」
向晚晴臉一紅,推了她一把,說:「去,什麼話到了你嘴裡,都變味了。」
杜雨菲也說:「雲朵,你老老實實地當你的二奶,大奶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眾人又是一片哄笑,藉機掀起了向楚天舒敬酒的**。
楚天舒眼見著要招架不住,剛好手機響了,就藉故扔下酒杯跑到一旁去接聽,才算躲過了這一輪的進攻。
電話裡傳來一個女聲:「小楚嗎?我是玉芬,你來幫我勸勸你偉哥吧……」話還沒說完,譚玉芬在電話裡就開始啜泣了。
楚天舒忙問:「嫂,偉哥他怎麼啦?你們吵架了?」
譚玉芬說:「小楚,一句話兩句話我也講不清楚,你能不能來家一趟?」
「這個……」楚天舒有些遲疑:「我正和一幫朋友在喝酒呢。」
是啊!童丹元等人如此的熱忱,酒正喝到興頭上,自己中途逃跑了,楚天舒怕他們產生誤會。
譚玉芬再次抽泣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小楚,……嫂我沒有兄弟,是真把你當親兄弟了……你要不來,嫂可怎麼辦呀……」
楚天舒這才感覺事態嚴重,便悄聲說:「嫂,你別急,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童丹元主動問道:「老弟,有事兒啊?」
「是的,一位兄弟家裡出了點問題,恐怕我不能陪大哥盡興了。」楚天舒簡單地把自己與張偉、譚玉芬一家的關係講了講。
童丹元聽了,很豪爽地一揮手,說:「沒事兒,解決兄弟家的問題,那是必須的。老弟,來日方長,最後走一個,我們改日再聚!」
眾警察再次起立,又一起與楚天舒乾了一杯。
向晚晴沒喝酒,主動提出要給楚天舒開車,這是理所當然的。
白雲朵見楚天舒和向晚晴都要走,她也坐不住了,說勸女人還是當醫生的比較合適,而且在鄭小敏媽媽的病床前,與張偉等人見過一面,也算是老熟人了。
杜雨菲客氣了幾句,見留不住,童丹元也就同意了。
確實,刑警支隊的弟兄們喝起酒來既兇猛又放肆,多了兩位不太熟悉的女白領,多少有點放不開,既然她們要隨楚天舒一起走,強留下來也沒意思。
杜雨菲與楚天舒交換了車鑰匙。
向晚晴開著車,在楚天舒的指引之下,很到了儀表廠的簡易宿舍。
張偉家的門反鎖著。
楚天舒拍了拍門,說:「嫂,是我,開門啊。」
屋裡傳出哇地一聲,隨即門開了。
一股濃濃的煙霧撲面而來。
譚玉芬披頭散哭得兩眼通紅,嬌柔的身體緊緊地靠在門框邊,手裡抓著一把剪刀,臉色蒼白,胸口在急劇地起伏。
楚天舒從她的手裡搶過了剪刀。
譚玉芬身一軟,向晚晴和白雲朵同時伸手,一人架住了她的一條胳膊,才沒有讓她癱軟在地上。
楚天舒進了門,驚訝地看見,張偉虎著臉坐在破舊的沙上,眼窩沉陷,目光凶狠,顯得十分的暴躁。
面前的煙灰缸裡煙頭堆成了一座小山,好幾個煙頭都掉到了外面。
茶几上扔著一把匕。
張盈盈縮在床頭,瞪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在聲地抽泣,小臉蛋紅紅的,滿是淚痕。
憑直覺,楚天舒可以肯定他們家生了大事。
向晚晴和白雲朵架著譚玉芬坐在了床邊,張盈盈很乖巧地鑽到了媽媽的懷裡。
白雲朵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譚玉芬。
譚玉芬接了,卻沒有喝,輕輕地放在了張偉的面前。
楚天舒坐到了張偉的身邊,把匕用報紙包了幾下,裝進了口袋。
在楚天舒一再追問下,張偉眼圈開始紅,他端起杯喝了一大口水,才難過地說:「小楚,我被人騙了。」說完,又咬牙切齒地吼道:「我要去宰了那狗日的。」
原來,儀表廠改制轉讓之後,整個廠區都要拆除,張偉租賃經營的臨街門面房也將被收回,五金小賣店關閉之後,一家人的生活來源馬上都成了問題。
這時,張偉老爸有個遠房親戚,在一家信用社當代辦員,長期以來都在親朋好友中拉存款,信譽一直不錯。
張偉老爸的退休費一直交由他存著,每年都能把比銀行高的利息給送到家來,偶爾有個頭疼鬧熱看病要花錢,取個千八百的,也是很方便。
這一次,這個親戚又告訴張偉老爸,他們信用社主任拉來了一個貸款項目,急需一筆款,半年的利息就給15%,張偉老爸見機會不錯,就來與張偉和譚玉芬商量。
張偉本來不是很在意,家裡的財政大權一直由譚玉芬掌管。
譚玉芬送張盈盈在學鋼琴,老師說女兒的天賦和樂感不錯,很有培養前途,她就合計著這半年的利息可以給張盈盈買台鋼琴,心裡一動就同意了,把家裡所有的錢湊攏來,與老爺積攢下來的退休金一起交給了那個親戚,辦理了存儲手續。
可就在國慶節那天,突然傳出那個信用社的主任和儲蓄人員合夥作案,卷款潛逃。
政府和人民銀行暫時凍結了信用社的存款,準備分期分批地讓儲戶憑存單提取。
這消息,張偉老爸聽了,彷彿晴空霹靂,頭一個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