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朵當時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中了額頭。
頓時,候診室裡陷入了混亂,病人們嚇得紛紛往外逃。
壯漢又拿起病歷夾,猛扇白雲朵的臉,其餘的幾個傢伙攔住外面想要衝進來勸解的醫生護士,順手拿起什麼砸什麼。
壯漢還在繼續對白雲朵施暴,而且專門照臉上招呼。
白雲朵只得用雙手護住臉,靠在了牆腳上。
外科主任見情況不對,馬上溜進了值班室,打電話報警。
不一會兒,院門口就警笛長鳴。
兩個警察急忙衝進候診室,制止了壯漢的暴行。
白雲朵眼角流著血,眼睛紅腫,臉上青紫。
放眼望去,候診室裡已是一片狼藉。
老警察把白雲朵拉到一邊,問:「什麼情況?」
白雲朵泣不成聲,有個醫生在忙著幫她檢查傷口。
壯漢還在不依不饒地往白雲朵身邊沖。
年輕警察趕緊拉著他。
壯漢衝著年輕警察大吼:「你拉著我幹什麼,她治死了我哥,我要找她算賬。」
年輕警察也看不過去,就說:「你出手傷人還有理了?動手打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老警察也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好了!你們有什麼事可以通過正常渠道解決,不能採取這種暴力的方式!」
「警察同志,你以為我們願意來鬧啊!她把我哥治死了,這麼大的醫療事故,我們不應該討個說法嗎?」壯漢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不滿地說。
聽說死了人,警察也不好多說,便問身邊的一個護士:「你們領導呢?」
護士們去看外科主任。
外科主任低下了頭。
這時,候診室的門口,露出了朱旺財那種滿是疙瘩的臉。
外科主任連忙介紹說:「這是我們醫院的朱副院長。」
年輕警察嘲諷地說:「真不是我說你們,鬧成這個樣子,你們這些領導還都穩得住啊。」
朱旺財看了看壯漢,又看了看白雲朵,嘴角閃過一絲陰笑,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師傅,有事我們到會議室去說。」
壯漢氣勢洶洶地說:「你是院長啊,好,你們承認治療不及時,賠償一百萬。要不然的話,我跟你們醫院和這娘們沒完。」
朱旺財說:「這位師傅,就算是要賠償,也要拿出證據來走程序,不要動手打人嘛。」
壯漢對朱旺財舉起了拳頭:「哼,你要是不答應賠償,我連你一塊兒打。」
朱旺財嚇得連退了幾步。
年輕的警察忍不住鄙視了他一眼。
老警察說:「你們的醫患糾紛回頭再扯,你們先跟我回派出所做筆錄。」
講完了,心裡的痛苦外加**的創傷令白雲朵傷心欲絕,她嗚嗚地哭得淚流滿面,不住地嘮叨著:「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
向晚晴勸道:「雲朵,別傷心了,沒事的,臉上的腫消了就看不出來了。眼角也只縫了一針,不會太明顯。養些日子就好了,你還是大美女一枚。」
「真的嗎?」白雲朵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天舒。「嗚嗚,我破相了,沒人要了。」
楚天舒手足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白雲朵,最後堅定地來了一句:「你放心,你就算破了相也沒關係,要是到了三十歲還沒嫁出去,我接著!」
白雲朵本來在流淚,聽到這句話,非常難看地笑了。
向晚晴問:「鬧這麼凶,你們醫院的保安呢,你不是說他們挺凶的嗎,怎麼沒出來勸阻勸阻?」
白雲朵恨恨地說:「他們是朱旺財豢養的走狗,哪裡會管我的死活。」
楚天舒看到白雲朵青紫的臉,氣憤地說:「雲朵,這肯定是朱旺財設的毒計,找一群醫鬧來陷害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好,你要是能幫我出了這口惡氣,我就真給你當媳婦兒。」白雲朵幽幽地吐出一句。
向晚晴撲哧笑出聲來了:「呵呵,你別臭美了,他剛說了,三十歲你還嫁不出去,他就接著。沒準還沒等你到三十,他就已經有媳婦兒了。」
白雲朵比堅定地說:「有了就有了,我給他當二奶還不成嗎?」
雖然白雲朵說的是一句玩笑話,但楚天舒聽來,卻非常的感動。
一個女孩子心甘情願要給人當二奶,這是一種多麼大的信任和依賴啊。
「雲朵,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要讓朱旺財知道,我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動,誰要是動了,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楚天舒站了起來,握住白雲朵的手,大聲地說:「我對你誓!」
白雲朵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邊哭邊說:「天舒,我現在是破了相的殘花敗柳,你還能對我這麼好,我……我就給你當二奶媳婦兒了。」
向晚晴很誇張地拍著胸口,懶洋洋地說:「哎,雲朵啊,我今天才現你太重色輕友了,我勸了那麼半天,你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他就空口個誓,你就以身相許了。」
白雲朵捂著腮幫子說:「晚晴,你別吃醋,我說過了,我只當二奶,你還可以爭取當正宮娘娘嘛。」
「去你的,」向晚晴推了白雲朵一把,又白了楚天舒一眼,說:「哼,美了他,你還真以為我們兩個都是他的媳婦兒。」
楚天舒可奈何地苦笑了起來:「雲朵,別擔心,你的傷會好的。」
白雲朵搖搖頭,眼神很悲慼:「唉,臉上的疤好了,我心裡的創傷也不會好了,朱旺財肯定要藉機報復,我以後恐怕再也上不了手術台了。」
向晚晴說:「你前些天不是還勸我嗎?大不了不幹了,好好經營雲晴美體,不是也挺好的嗎?」
「說說容易,做起來太難了。就像你一樣,寧可在台裡打雜,也不肯放棄你當記者的理想。」說到這,白雲朵的瞳孔裡放出異樣的光芒:「晚晴,天舒,你們知道嗎,我是多麼喜歡醫生這個神聖的職業啊。」
「雲朵,你別想那麼多,先把傷養好。」楚天舒安慰著白雲朵。
等白雲朵擦乾了眼淚,楚天舒又問:「雲朵,打你的人你以前見過嗎?是不是你們醫院門口的醫鬧?」
「不是,以前也從沒見過。」白雲朵搖頭說。
「會不會他們的同夥呢?」
白雲朵說:「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這幫人是職業醫鬧,他們鬧事的手法都是這種套路,先鼓動病友,再理取鬧,不過,他們多半是虛張聲勢,像這樣上來就動手的,還不多見。」
楚天舒說:「這也足以證明,他們是專門針對你來的,而且肯定是朱旺財背後唆使的,要不然的話,一個月之前的病例他們怎麼能掌握得了?」
向晚晴說:「天舒分析得有道理,這也是朱旺財的陰毒所在,我們明知道是他唆使的,可還拿他沒辦法。哎,對了,雲朵,派出所是怎麼處理的?」
白雲朵說:「民警把那幾個傢伙教育了幾句,就讓他們走了。」
向晚晴氣憤地說:「派出所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呢?」
楚天舒說:「他們打人的手法很專業,全是難看的皮外傷,沒傷筋動骨,構成不了傷害,警察也拿他們可奈何。」
白雲朵沮喪地說:「這也是派出所的一貫做法,他們強調患者是弱勢群體,總是要求醫院方面犧牲一下,以和諧為重。」
楚天舒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去守在醫院的門口,趁著朱旺財出來,把他狠狠地揍一頓,但想想這只能解一時之氣,並不能讓這傢伙有所收斂,不能解決白雲朵的後顧之憂。
既然可以斷定這起事件是朱旺財的幕後策劃,那麼,就一定要想辦法查出真相。
堂堂的一位醫院副院長,竟然勾結醫鬧來醫院敲詐鬧事,打傷醫護人員,只要能查得出確鑿的證據,就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楚天舒暗暗下定決心:要整,就把他整死!
拿定了主意,楚天舒決定從打人的醫鬧身上尋找突破口,他問道:「雲朵,鬧事的傢伙有什麼特徵嗎?」
白雲朵沮喪地說:「沒太明顯的特徵,我只記得塊頭很大,凶巴巴的,他沒說幾句話就動手了,我捂著臉,沒太看清楚他的模樣。」
向晚晴突然問:「雲朵,我給你的手錶呢,我不是讓你把攝像功能一直開著嗎?」
「哦,光顧著生氣了,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白雲朵把手錶摘了下來。
向晚晴打開了手提,很麻利地將存貯的視頻資料下載了下來。
雖然場面很混亂,但是,整個事件的過程還是錄製下來了。
經過辨認、截屏和整理,向晚晴很就鎖定了幾個鬧事者比較清晰的頭像。
楚天舒把他們的頭像轉到了手機裡,然後說,他要出去一趟。
白雲朵問:「你要上哪去?」
「醫院。」
「幹什麼?」
「我去找他們!」
白雲朵擔心地說:「天舒,你別衝動,他們是一個團伙,你一個人是打不過他們的。」
楚天舒穿上了外套,說:「我不和他們打架,我要通過他們查找真相。」
「不行,他們凶悍得很,根本不會聽你的。」
楚天舒不聽白雲朵的勸說,拉開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