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強制措施就免了吧。」女警的口氣中雖然帶著不滿,但明顯軟了下來。
楚天舒在沙上坐下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微微一笑,說:「警察同志,坐下來商量商量,這事怎麼個說法?」
女警站著沒動,表情依然很嚴肅,她說:「我們確實接到了電話舉報,說這個房間有人在賣*淫嫖*娼。有警必出,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希望你和你女朋友能夠理解。」
「理解,當然理解。」楚天舒依舊笑嘻嘻的說:「大半夜的,我們兩個人睡個覺,還麻煩警察同志給站崗放哨,你們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
「少廢話,你想要怎麼著?」女警被楚天舒調侃了好幾次,早就有點不耐煩了。
楚天舒說:「你們侵犯了我們的**,總該給我們道個歉吧。」
「道歉?沒問題啊。」女警看了劉春娜一眼,說:「我可以給這位小姐道歉,但絕不向你道歉。」
「哎,你喊她什麼?」楚天舒抓住女警不放。
「小姐啊。」女警順嘴而出。
楚天舒勃然大怒:「你才是小姐呢。」
「你,嘴巴給我乾淨點。」女警也一臉的怒色,但馬上意識到剛才是自己先出現的口誤,馬上對劉春娜微微點頭,說:「對不起,剛才一時口誤,我向你道歉。」
劉春娜笑笑,算是接受了,她抓著楚天舒衣服的一角,柔弱可憐的聲音哀求道:「小楚,算了吧,讓他們走吧。」
「我的呢?」楚天舒撇著嘴看著女警。
「你?不是我要向你道歉,而是你應該向我道歉。」在原則問題上,女警倒是寸土不讓,義正詞嚴。
「嘿嘿,不道歉也行,總要給點精神損失費吧?」楚天舒裝出一副賴相。
「你,竟敢敲詐警察,膽子也太大了吧?」女警冷笑了一聲。「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把你銬回去,先留置二十四小時再說。」
「我好害怕,不要了,不要了。要麼這樣,」楚天舒假裝著在思考,看女警挺認真地等著,才慢條斯理地說:「為了公平起見,你怎麼看了我的,你讓我怎麼看回來,行嗎?」
女警愣了一下,臉一紅,啐道:「你,臭流氓!」
兩個小警察也實在聽不下去了,其中一個走過來吼道:「太過分了!你再敢放肆,我真把你銬回去了。」
「別呀,小兄弟,女警官也說了,大家都是朋友,開幾句玩笑也不行嗎?」楚天舒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
女警鄙夷地哼了一聲,把臉寒下來,說:「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我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磨牙,你要有什麼要求,明天到所裡去說。收隊!」
「等等。」楚天舒站了起來,笑瞇瞇地問道:「警官,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姓名,在哪個所裡當差,明天到了所裡,我怎麼找你呢?」
女警也沒有猶豫,乾淨利落地說:「杜雨菲,廣場派出所民警。」
「好,夠爽!」楚天舒拍了拍巴掌,說:「杜警官,我問你一句,如果郝爽明天要為我們出頭,是不是就不太好說話了?」
杜雨菲臉色難看起來,停下了腳步,可奈何地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嗎?」
「你已經向我女朋友道過謙了,我的那個就不要了。」聽到杜雨菲帶有幾分服軟的口氣,楚天舒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這樣吧,你把報警人的電話姓名告訴我,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這麼樣?」
杜雨菲一口拒絕了:「不行,警方有義務替報警人保密。」
「那我就只有請郝公子出面問你們所長了。」楚天舒作勢要打電話。
「先生,請你不要強人所難,警察也有警察的紀律。」杜雨菲看了看一旁的小警察,說:「我只能告訴你,報警電話是酒店的值班電話,舉報人沒有留姓名。」
「太不像話了。」楚天舒收起了電話,說:「我們是住店的客人,還被酒店舉報為賣*淫嫖*娼。杜警官,這事確實不怪你們,我和酒店交涉,麻煩你們把酒店值班經理請來,替我做個證就行了。」
兩個小警察跑了出去,很找來了凱旋大酒店的值班經理。
值班經理是個油頭粉面的男子,約莫在三十五歲左右,他站在客房門口,雙手交叉放在下腹部,微微躬身,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輕聲說:「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
杜雨菲亮了一下警官證,說:「我是廣場派出所的民警,我們接到電話舉報,你們酒店有人在賣*淫嫖*娼,經調查舉報不實,因為舉報電話是從你們酒店打過去,這兩位客人需要酒店給一個解釋。」
值班經理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休息了。」
杜雨菲看情況介紹完了,就對楚天舒說:「好了,精神損費什麼的,你們談,我告辭了。」
楚天舒伸出手,要與杜雨菲握手告別,杜雨菲象徵性地拍了一下,低聲說:「你夠狠,記著,以後別落到我手上。」
楚天舒笑笑,也小聲說:「別總是凶巴巴地,小心嫁不出去。」
杜雨菲氣得臉色通紅,卻又可奈何,便在邁過床頭的時候,假裝一個沒注意,狠狠地踩了楚天舒一腳,還裝出一臉歉意,假惺惺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再次友情提示你,以後走路小心點。」
說完,扔下疼得呲牙咧嘴的楚天舒,帶著小警察揚長而去。
值班經理站在門外,側身讓過杜雨菲,微笑著說了聲:「警官,好走。」然後目送著三位警察從走廊上消失,才回過頭來對楚天舒說:「先生,為了不打擾其他客人休息,能不能請您到我辦公室去談?」
凱旋大酒店是青原市屈指可數的五星級酒店,提供住宿、餐飲、娛樂一條龍服務,現在酒店性質的服務業,賺大錢的不是住宿餐飲,而是打擦邊球那一塊,如果動不動被警察突襲,那客人一定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敢來消費。
楚天舒並沒有打算張揚此事,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誰要故意栽贓陷害。
安慰了劉春娜幾句,楚天舒跟著值班經理到了辦公室。
值班經理客氣地請楚天舒坐下,給他泡上茶,又向楚天舒鞠了一躬,說:「這事錯在我們,我再次代表酒店向您和您的女朋友表示深深的歉意。」
楚天舒架起了腿,冷冷地說:「一句歉意就完了嗎?」
今晚上值班的是凱旋大酒店的營銷副總,見多識廣,又看楚天舒年紀輕輕的,臉上雖然堆滿了笑,但心裡還真沒把楚天舒太當回事。
在客房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楚天舒當著警察的面鬧起來,驚動了整層樓的客人,場面就難看了。現在,到了辦公的樓層,就是爭吵起來也影響不到休息的客人,又沒有人證物證,值班經理自然不擔心了。
他慢悠悠地打起了太極:「哦,先生,您的意思是……」
楚天舒當然看得出值班經理的態度,他直截了當地說:「別的我們先不談,我只想知道,是誰報的警?」
「這個……」營銷副總面露難色:「先生,酒店的客人這麼多,一時半會兒的我們恐怕也查不出來。這樣吧,你留個聯繫方式,我們一查出來就給您去電話。」
這明顯是敷衍。
「那好吧,既然你們不太好查,我請人來查。」楚天舒掏出了電話。
能做到凱旋大酒店的營銷副總,各色人等都對付過,對酒店的內幕也知道不少,這大半夜裡,楚天舒就算找到了合適的人出面,今晚上也不可能有說法。
只要拖到天亮,別說只是青原市,就是在東南省範圍內,再厲害的關係,老闆也擺得平。
所以,他笑瞇瞇地看著楚天舒,動於衷。
楚天舒掏出手機,撥通了青原衛視台的二十四小時值班電話,說:「青原衛視嗎?我要爆料……」
啊?他不是找關係,而是要向電視台爆料。
營銷副總一聽,臉都嚇白了。
把記者招惹來了,這場面就難得收拾了。最近省市正在開展娛樂休閒場所的大檢查,要是上了電視,鬧得沸沸揚揚的,老闆出面恐怕也不好收場了。
這下營銷副總坐不住了,忙站起來,陪著笑說:「先生,有話慢慢說嘛。」
說著,按住了楚天舒舉著手機的手。
「喂,喂,是凱旋大酒店嗎?你說話呀,我們馬上趕過來。」手機裡值班女記者還在大叫。
營銷副總嘴巴湊近手機說:「不好意思,撥錯了。」
值班女記者一聽聲音不多,還在不依不饒:「喂喂,你讓爆料的讀者接電話。」
「接什麼接?」值班經理情急之下,按了掛斷鍵。
可是,手機鈴聲頑強地響了起來:「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
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值班女記者回撥過來的。
這真是一位有職業素養的記者,不僅電話一撥就通,而且現了聞線索絕不肯放過。
楚天舒舉著電話,冷冷地看著還抓著自己手的營銷副總,不緊不慢地說:「經理,你再幫我掛了?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從你這出去,我還可以給她撥過去。」
這下,營銷副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