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玉轉頭看了看東方祺，見他聽著沈凝說王府無聊臉上並沒有異色，也就沒有多在意，他想，沈凝是個特別的女子，在她眼裡似乎什麼身份規矩在親近的人面前都是無需在意的，她既是王兄的妻子了，王兄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吧。
其實東方祺並不是很清楚這個，沈凝在他面前多半都是守規矩的，東方祺只是沉浸在他們的對話裡頭，他聽著他們像尋常百姓一樣聊天，沒有尊稱沒有顧忌，似是親近的關係，但是話語之間又是極其坦蕩，一時間，他倒是看不懂了。
沈凝同東方玉又聊了一會才意識到東方祺似乎從進來都沒有開過口，她轉頭看他。
「王爺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東方祺回過神，心思全放在她對他的稱呼上頭，她同小玉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說靜王靜王的，只用你，可她對自己，卻一直是王爺王爺的喊著。
他有些不開心，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話已經脫口而出。
「你叫本王什麼？」
沈凝蹙眉看了他半響，直到看到他們身上的便裝才恍然大悟，重新舒展開眉眼問他到。
「夫君怎麼都不說話，盡聽著我們說做什麼？」
沈凝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不過這曲解他倒是很喜歡，她叫他夫君，他很是喜歡。
「你們說的開心就好，不必管我。」
沈凝撇了撇嘴，倒真的沒有再過問他，只管同東方玉聊著。東方玉雖然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看著東方祺臉上神色如常，他又確實貪戀這一點點的相處時間，所以也就放肆了一些。
他們的毫無顧忌，卻是讓東方祺的一顆心越沉越低了。
三個人到了尚品居，這次多了個東方祺，自己穿的又是女裝，所以三個人要了個間。
還是那個小二，似乎並沒有認出她來，只盯著東方玉看，猶豫了好半天才小聲問他。
「公子，以前每次來都同你一起拼桌的那位小公子怎麼好久沒有來了？」
東方玉偷偷看了一眼沈凝，卻見她一臉從容似乎人家問的和她半點關係沒有似的，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嘴上卻是很無辜的答道。
「我同那位公子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哪裡知道她那麼多的私事。」
那小二撓了撓頭，想說他看見的兩位可不是點頭之交呢，但是看客人真的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他便也不好再問，他挺喜歡那位長相俊美的小公子的。
「你們以前常常來這裡？剛剛那個小二可是在說你？」
沈凝點了點頭。
「嗯，對呀，我同小玉，就是在這認識的。」
「你平日裡竟是這樣稱呼靜王的。」
東方祺喝著茶，下半邊臉蛋都隱在陰影中，沈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話已經出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嗯，在外頭，我們又都是穿的跟百姓一樣，自然是喊名字更加自然一點。」
東方祺看著她，倒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
其實這個時候沈凝心裡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起初她當真沒有想到東方祺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帶她出來，在靜王府上他那副樣子她也沒怎麼在意，可現在他這樣問倒是讓她一下子清醒了。
原來出來散心都是假的，他不過是從哪裡聽說了她同靜王關係不一般，想要看看她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樣想清楚，沈凝整個人突然就清醒了，最近在王府的日子過得太安靜平和，她差點兒就要沉淪在那樣偽裝的安靜了，幸好，幸好東方祺還清醒，他的試探提醒了她，他們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夫妻！
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此時的沈凝卻沒有太多胃口了，但是她不能讓東方祺看出點什麼，既然他要試探她，那就由他試探好了，她表現的問心無愧，他還能拿她怎麼樣呢。
吃了個八分飽，眼瞅著那兩個人也已經放下碗筷，沈凝笑著扯了扯東方祺的衣袖。
「晚些回去可好？帶我去街上逛逛？」
東方祺看了看自己有些晃動的衣袖，不知不覺得點了點頭。
出了尚品居，東方玉便說要先回王府了。
「怎麼突然要回去？」
沈凝略作驚訝的開口。
「你可不要留我，你若是留一句，我可真不走。」
東方玉難得露出一副壞笑的表情來，他聲音小，但是正好能讓那兩個人都聽見。
沈凝臉一紅，撅著嘴跑開了些，隔了一兩米的距離還故意回頭衝他們做了個鬼臉。
東方祺將她的模樣盡收眼底，回過頭來問東方玉。
「怎麼不同我們一起逛逛，她整日喊著無趣，和你倒是聊得來，你們難得一起出來，不如晚些回去。」
東方玉心中微微有些苦楚，他同東方祺關係算是好的，可從今天的事情看來，他卻是不信他的，剛剛沈凝趁著東方祺結賬的空檔給她遞了眼神，她在他手心寫了懷疑，又指了指東方祺，再指了指他們兩。
當時他是不信的，但是越是想就越覺得啊凝是對的了。
「就是因為聊得來，算是知己了，才該走。你陪她，她會更開心。」
東方玉對著他，只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多給他解釋，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見他的馬車走遠了，沈凝才拿了個冰糖葫蘆跑了回來。
「他真的走了麼？」
東方祺點了點頭。
「怎麼？不想他走剛剛怎麼不留他？他不是說你若是留一句他就不走了麼。」
沈凝又紅了臉，白他一眼道。
「他不過是想取笑我罷了，你竟也同他起哄。」
「哦？他是取笑你什麼，為夫倒是沒有看出來。」
因為沈凝在靜王府的時候喊了他一聲夫君，他倒是很會角色代入，一路上都改了本王，自稱為夫。
「你若是不知道，便是白娶了那麼些個媳婦兒！」
沈凝將手裡吃了一顆的糖葫蘆遞到他嘴邊上，語氣裡難掩的嬌羞。
紅艷艷的山楂外頭裹著亮晶晶的糖，東方祺不知道究竟是糖葫蘆吸引了他，還是沈凝的表現吸引了他，竟真的下口咬了一顆。
味道酸酸甜甜的，竟是說不出的好，吃的他心情慢慢好了起來。
「你想去哪裡？」
沈凝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東方祺跟著她走了大半條街，終於忍不住問她。
「我還在想呢，嗯，要不我們去看看杯子吧，我那套杯子只剩六隻了，我想再買一套，這樣下次你生氣的時候就又有的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