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天銘是個容貌傾城的女子,這事倒也不算奇怪,可天銘只是個小男孩呀,她心思一轉,努力在腦海裡想著自己這些日子聽來的故事裡頭可有說當今皇上性取向的。
見她還是一副不明所以得模樣,皇帝也不再沉默。
「你不必擔心,剛剛太后來十里長亭找朕,在前頭的花園裡看上了一朵新開的波斯菊,原想上去聞一聞花香,誰料步伐踉蹌著身子一歪就要摔倒,這小奴才反應極快,太后還沒倒下他就將整個身子墊在了太后身下,朕將這一幕看的完整,對這小奴才很是喜歡,跟太后一問才知道是你帶過來的,這才喊你過來問你討人。」
說罷又覺得自己這樣要人似乎有些唐突霸道,又補了一句。
「朕也不會白要這奴才,你喜歡什麼,朕同你換。」
沈凝心中一下子放鬆了,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皇帝有些可愛,他看上了一個機靈的奴才,原本就是可以隨便要的呀,還說拿東西同他換!
「皇上看上的人,啊凝怎敢不放呢,只是天銘雖是個奴才,啊凝卻是從未當他是下人看待的,賞賜啊凝並不需要,只要天銘願意,啊凝自然欣然放人。」
皇上微微收了收表情,但還不至於生氣。
「你們主僕兩個可是為難朕了,奴才說自己是主子的人,怎麼著都要聽主子的,主子又說奴才的事情由奴才做主,你們主僕情深,可叫朕怎麼好意思要人了!」
一旁的太后笑起來。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竟弄得這樣認真,啊凝,宮裡的規矩多些,但是地方大機會多,你真心疼著奴才,就該讓他自己出來好好闖闖,他若是一輩子都留在將軍府裡,就算你不拿他當個下人,在別人眼裡,他也只能是個下人。」
沈凝覺得太后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她將天銘帶回來不是希望他一輩子只在自己邊上當個端茶送水的下人,要是進了宮,又是皇上看上的,興許能給他一片不一樣的天地呢。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天銘卻沒有在乎太后的話,他心裡還在思索著皇帝剛剛說的,他低著頭,根本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是高興的還是生氣的,他有些擔心,要是自己不同意,是不是會害小姐難做呢。
不想離開小姐,像一直留在小姐身邊陪著她保護她,可是,要是自己的陪伴成為傷害小姐的利劍,自己還能心安理得的留下來麼?
主僕兩個人都靜了心想了一會兒,皇帝和太后也沒再多說話,隔了一會,就聽著那兩個人同時開口。
「好。」
「奴才願意留在宮裡。」
沈凝望了一眼地上的天銘,他並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些。
皇上如願以償,終於爽朗的笑起來,吩咐了身邊的公公,將天銘領了下去,知道天銘消失在視線裡,沈凝都沒看到他回頭望她一眼,心裡不免有些難受。
沒了天銘陪伴的日子沈凝有些不習慣,雖然摘花打棗撲蝴蝶這種事情月淇蓮香也能做,但是她們做起來總不如天銘舒心。
從宮裡回來一連好幾天,沈凝都以為身邊少了個人心情有些不好,整個人都悶悶的。
直到東方玉遣人來喊她一同飲酒吃飯,她才微微提起點情緒來。
地點仍是尚品居,不過這次換了個間,店裡的小二領著沈凝上樓。
「我就說嘛,兩位公子這樣的氣質,一看就該是坐在間裡頭的!」
沈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推開門進去東方玉已經點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兩壺酒擺在桌子的一個角上。
小二帶了人進來就退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我正嫌在家裡待著悶,你就派人來喊我吃飯,這知己藍顏一說果然不假。」
沈凝執起酒杯就要給兩個人添酒,東方玉抬起手壓住她的手腕。
「等說完了正事再喝吧,你那點酒量,我怕我還沒說完,你就醉了。」
沈凝撇撇嘴,很想告訴他那天不過是個意外罷了,一定是她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想當初她陪著鄭祺杉出去應酬的時候,可是一個人喝翻了兩個大男人的!
可想了想,對方的重點好像並不在這個上頭,只好壓了壓惱怒,循著對方的重點問道。
「正事?什麼正事?」
東方玉挑眉。
「你這麼快就忘了我說要幫你的事情?」
沈凝抹了一把冷汗,掰著指頭算了算,東方玉那天在宮裡說要幫自己,這才三天,他就想到好辦法了?自己可是籌劃了許久還沒太大的進展呀,東方玉果然是個行動派呀。
這麼一想她抬頭看東方玉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欽佩,就在這樣一副星星眼中,東方玉艱難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反正現在你同王兄解除婚約的事情也沒人證實了,太后也喜歡你,太子爺也認識了你,你將軍府嫡出小姐的身份算是坐實了,王兄就算不喜歡,也不得不正視你,你想要嫁給他」
「等等!」
東方玉疑惑的看向大聲打斷他的人。
「我都說過了,不是我嫁給他,是我要他想娶我!」
東方玉忍不住拋了個白眼過去,再不願多看她,自己說起來。
「你想他娶你,這事情也是遲早的,但是我知道你不願意等,所以我們只需要一個機會,把一切都提前,而最近,正好有這個機會。」
沈凝終於嚴肅起來,托著下巴的手收了起來,一臉期待的望著東方玉。
「你兄長前些天返回邊關,同沈將軍一起大舉擊退了南商的軍隊,南商已經遞了投降求和的書信進京,你父兄想必不就就會帶著赫赫軍功回來。」
「沈將軍在朝中的地位會越發穩固,太子必定會蠢蠢欲動,王兄自然不會讓太子或者別人有機會得到沈將軍的支持,所以那時你,就會成為所有的機會,只要你開口,王兄就是你的了。」
沈凝將東方玉的一席話聽完,覺得事情委實比想像的要複雜一些,她想要東方祺愛上她,想要狠狠的傷東方祺的心,這原本就是感情裡的鬥爭,再不濟也就是同他府上的那些個妻妾們有點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