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淇見小二走遠,才不解的問自己小姐。
「主子,樓下這樣擁擠,主子怎麼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用餐呢,我們還是去間吧。」
沈凝輕笑著,目光卻是落在那擁擠的酒桌間。
「月淇,你覺得隔開的間裡頭會有人給你說說這個城都裡頭的故事麼?」
月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小姐是想聽故事呀,可是聽故事為什麼要酒樓呢,在家裡就可以請專門的師傅上門來講呀!
沈凝收回目光,倏地感到有人正盯著自己,正是那個獨自坐了一桌的紫衣男子,他看著她,似乎想從她這裡看出點什麼來,沈凝不閃躲也不畏懼,微笑著將目光迎了上去。
沒一會兒小二就折回來請沈凝她們過去坐。
沈凝帶著月淇走過去,坐下去的時候和對面的紫衣公子微笑點頭示意,對方似乎並沒有哦說話的意思,只是將眼光投向了窗外。
沈凝正落得輕鬆,跟小二要了幾個這裡最具特色的菜式,末了還特意要了兩壺好酒。
菜七七八八的上齊了,小二將兩壺酒送上來,沈凝示意將另一壺放到對面紫衣公子那邊,那人拿了酒倒也不客氣,只是朝著沈凝笑了笑,自顧自的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老實說,要不是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倒是對這個紫衣男人很感興趣,那樣好看的一張臉,饒是比自己也差不到哪裡去,雖是男生女相,但是舉手投足見卻滿是男子的氣概,叫人無法輕視,那一襲紫衣更是將他襯得美艷,看著她,沈凝腦海裡只閃過妖孽二字。
一頓飯他們這一桌吃的很是安靜,月淇覺得這尚品居果然是美味的很,她定要吃個夠本回去跟那群小丫頭們炫耀,紫衣公子一直一邊喝酒一邊望著外頭,二沈凝則是一邊慢慢吃著,一邊留意著周邊人的談話。
時間去了大半,酒樓的位置漸漸空下來,沈凝覺得今天恐怕是要空手而回了,不過也沒關係,這種事情她原本就沒打斷一下子就打聽個夠本,慢慢來,反正還有五個月的時間,她不急。
正這麼想著,身後的一桌幾個書生模樣的人突然說起話來。
「你們可聽說了,祺王退了將軍府沈小姐的親事,要娶沈家二小姐呢!」
邊上一個人似乎才來不久,撓了撓頭問身邊的同伴。
「二小姐?將軍府上還有兩位小姐麼,怎麼一直就見著那麼一位。」
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明顯是這裡的老油條了,他笑著拍了拍那個新夥伴,即便沒有回頭,沈凝也能想到他此時一定是瞇著眼睛十分得意的模樣,想到這裡,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沈凝聽得投入,完全沒有看到對面的人早就從窗外收回了視線,仔細的打量著她,而一旁仍舊在和各種吃的鬥爭的月淇,當然也不會注意到。
「你說的那位沈小姐是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美人吧,那個可不是沈小姐,那是現在掌家的方姨娘的女兒,將軍府庶出的二小姐,真正的小姐可不是這一位呢。」
那人一副得意的語氣,說的好似他知道真正的那位小姐是誰似的,眾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可是那些人各個都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問了就代表自己不知道,想知道,所以只有剛剛那個疑惑的新人又接著問了一句。
「庶出的小姐長得那樣好看,祺王看上了也是人之常情,那將軍府嫡出的沈小姐許是長相看不下去吧,祺王才會放棄嫡女的榮耀也要娶了二小姐。」
沈凝抿了一口酒,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來,即便是見過她的人,此時若是看到她,也不會將她同身後那個被說長相過不去的沈小姐聯繫起來吧。
「你這話就說的差了,我可是聽說了,將軍府那位正夫人生前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沈小姐不管是像了母親還是隨了父親,都應該是個比二小姐容色出色的主子,至於祺王為何會突然悔婚,我看呀,該是那府上的方姨娘是個厲害的角兒。」
眾人紛紛附和起來,一時間氣氛就變得唏噓了,就在沈凝以為這次談話也沒有自己想要的內容時,那個小書生又開了口。
「說來說去都是說的將軍府,那祺王呢?祺王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這次那個「老油條」倒是沒有急著開口,是另一個人開的口,他還沒說話就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沈凝立刻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祺王,哼,他想要娶得不是沈小姐,也不是沈二小姐,他想要的。」他故作神秘的停了一會,才假意壓低了一些聲音。
「他想要的,不過是沈大將軍這位岳父而已。」
眾人都一副被耍了的樣子,吁了一陣剛剛說話的人,便開始了新一輪的酒。
這裡頭的政治關係沈凝早就想過了,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既然是想要將軍府的軍權,那為什麼不選她這個嫡女,而迫不及待的要了沈茜呢。
沈凝還沒想明白,那個小書生就將這句話問了出來,她嘴角上揚的更厲害,這個小書生,當真是可愛的緊。
後桌好久沒有聲音,最後還是第一次開口的那個人像是壓軸似的跳了出來。
「就說你們只知道些皮毛吧,祺王想要將軍岳父不錯,可是他最先就打錯了主意,他將寶壓在沈凝身上,可誰知道沈凝同沈家那養子沈梓白早就私定終身,這樁事情知道的人可是極少,祺王相比也是兩個月前沈小姐棄了他的書函去見沈梓白這件事情之後才知道的吧,所以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循著那個庶出的二小姐,祺王心裡明白,沈梓白那個樣子沈將軍早就是當做兒子再養了,斷不會拆了他和沈凝的婚事,而且正夫人走了十年,方姨娘在沈家的地位越發穩固,扶正指日可待,那二小姐怕是要藉著這場婚事擺脫這個庶出的名分了呢!」
「啪。」
沈凝猛地抬起頭來,只見這對面那紫衣公子站了起來,他的酒杯碎成了陶瓷粉末,從手中一點點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