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離歌醒啦
翎墨的舉動讓眾人一怔,待反應過來時,紛紛要跟上去,翎墨沒有回頭,只是冷聲吩咐:「都退後。舒榒駑襻」
這幾人中,東方及的武功略微低些,翎墨不用看也知道他快撐不住了,這幾人即使跟上來,也沒有任何作用。
王爺的命令他們不能不遵守,東方及等人不得不住了腳,焦急地看著穩步前進的王爺,他們都知道王爺可以為了王妃付出一切,他們同樣相信王妃也可以為王爺付出一切,所以,為了能讓王爺保護好自己,東方及朝翎墨喊道:「王爺,屬下知道王妃醒來第一眼想看到的就是王爺,所以,還請王爺保重。」
東方及的話讓翎墨腳下一頓,他低頭看著嘴角依舊帶笑的離歌,眼中柔情劃過,翎墨喃喃說道:「我說過,誰也別想分開你我。」
話落,大步朝冰湖走去。
越往冰湖走進,翎墨越覺得刺骨寒意朝自己猛烈襲來,即使很久以前就已經適應了各種刺激,不過,這種彷彿能侵入靈魂深處的冰寒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翎墨將懷中的人兒又抱緊了些,直到他感覺到離歌溫熱的身體,這才減弱手上真氣的輸入。
往後退的東方及等人看到自家王爺一步步朝冰湖走去,每走一步,王爺身上的冰雪便多了一層,等到王爺跟秦烈站在一起時,身上已經完全被冰雪覆蓋,不過,讓他們驚心的是王爺懷中的王妃身上卻沒有絲毫寒意,墨黑的大麾在這純白色的天地裡尤為醒目。
後面的眾人疑惑,同樣納悶的還有翎墨,他自己輸送的真氣自己明白,若是對抗冰魂,僅憑一身武功,還不能與之抗衡,就像他旁邊渾身冰雪的秦烈,相較於此刻已經受傷的自己,秦烈的優勢要大得多,即使如此,秦烈也抵抗不了這徹骨寒意。
那為什麼小東西的身體確實溫的,衣物上甚至沒有一絲寒意,低頭間,翎墨無意撇到離歌頸間的血暖玉,原來是它嗎?
或者說秦烈根本就是知道血暖玉的作用?思及此,翎墨抬頭看向已經快要僵硬了的秦烈,這時候秦烈突然轉頭,眨掉眼瞼上的雪花,璀璨一笑,道:「看來今日你我得通力合作一把了。」
秦烈的意思翎墨明白,若是兩人各自運功,勉強只能抵抗住寒冷入體,更別提去冰湖中心摘那株草了。
翎墨眼中不明神色一閃,他問:「你知道血暖玉的作用。」
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被猜中,秦烈也沒有絲毫愧疚或是尷尬,他大方地承認道:「當然,要不然本殿可不忍心向你的王妃下毒。」
「這筆賬本王定要讓你好好償還。」翎墨話裡沒有懊惱,沒有怨恨,只是平白的敘述。
「本殿拭目以待。」秦烈同樣挑眉,他同時別在身後的手開始緩緩收緊,內力徐徐外散,須臾,秦烈身上的冰雪慢慢消融,就連眼瞼上的冰渣子也化成水滴,順頰而流,若是不明人士見此,肯定會為秦烈此刻微閉著眼睛妖冶虛弱的模樣所俘虜,臨均太子,天下無雙,果然是名不虛傳。
秦烈身上大紅衣袍在雪水融化的那一刻,衣袍卻是同時乾爽,錦袍隨風在空中飛舞,柔順的血紅色長髮如他這個人一般張狂,同樣血紅的眼眸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地盯著冰湖上那株離魂草,所有這一切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絢爛景象,此刻的靜立在這漫天冰雪中,不像是雪中精靈,卻似那與風雪相抗衡的火之妖精,讓人仍不住彌足深陷。
與秦烈並排而站的翎墨同樣狂傲,同樣蔑視一切,即使是冰冷雪蓮的翎墨也不得不承認秦烈的風采。
他不愧是天和大陸唯一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人,論武功修為,他們不分伯仲,論計謀手段,他們旗鼓相當,論長相天賦,他們各有所長。
如此之人,自己如何能放得下心。
翎墨不知道的是,他在秦烈這個『風景』,卻不知他同樣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
但見翎墨一身常見的墨黑錦袍,袖口和衣擺處繡上大朵血紅的曼珠沙華,那是死亡的顏色,穿在翎墨身上卻有一種瀲灩的風華,白皙的臉龐,墨黑的錦袍,血紅的曼珠沙華,完全不同感覺的顏色在他身上卻融合的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冰冷卻充滿禁忌,即使死在他手上也是心甘情願。
最讓人心動的卻是他手上抱著的一位絕色女子,女子眼睛閉著,卷長的睫毛打在眼瞼之處,緋紅的薄唇微微抿著,翎墨就這麼溫柔地看著女子,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兩位男子,一位沉睡的絕世女子,這場景,淒美卻惑人。
這不是山水畫,卻遠遠比山水畫引人入勝。
外圍的五人就這麼看著自家的主子,一時間,被這種無法言喻的美麗震撼,大家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一切,生怕一眨眼之後發現這不過是他們的臆想。
本來美好的一切應該存在這些人長久的記憶裡的,不過,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卻讓眾人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只見秦烈胳膊一甩,寬大的袖袍在空中畫出一抹絢麗的色彩,秦烈使出從來沒用過的力量擊向冰湖。
同一時間,翎墨抱著離歌往後移動一步,站在秦烈身後,單手擊向秦烈背上,將自己的所有力量傾注在那隻手上。
秦烈心中有數,他攻擊的範圍避過那棵離魂草,而是不遺餘力地朝冰湖的冰眼攻擊,所謂冰眼,也就是整個冰湖中咕嚕嚕冒泡的地方。
翎墨與秦烈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使勁全力都可以讓整座離魂山抖上一抖,更何況是現在的兩人聯手,頓時一股勁風以萬夫莫當之勢朝那冰眼之處狠狠衝去,當世兩位絕頂高手聯手,即使冰魂再厲害,也不得不狼狽的收回往外顯露的囂張,很快,剛剛還咕嚕嚕冒泡的地方沉寂了下來,冰湖上瞇眼的霧靄也在同一時間散去。
一切恢復了平靜,剛剛的一切就像是眾人想像中的一幕。
翎墨看著恢復平靜的冰湖,黝黑深眸中冷光閃過,他定定看向離歌,心中一個給予胡出口的念想時時衝擊著自己的思想,冷光閃過之後就是堅定。
翎墨一把扯下離歌頸上的血暖玉,這一動作讓一邊的秦烈大驚,這極冷的離魂山,即使是高手,也耐不住這極寒之冷,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秦烈不贊同地皺眉:「你這是幹什麼?」
翎墨沒有回答,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手裡的血暖玉,在這寒冷之極的地方,血暖玉似乎更紅了,他甚至能看見裡面緩緩流淌的像是血液一樣的流動物質,再不猶豫,翎墨單手一揚,將血暖玉扔進冰湖中。
翎墨的驚人舉動讓所有人一滯。
秦烈氣急敗壞地吼道:「翎墨,你可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王爺……」後面的東方及等人再也顧不了王爺的吩咐,眼睛血紅地往前跑。
他們都明白王爺這是要孤注一擲了,王爺的心思他明白,既然冰魂如此厲害,即使王爺跟烈太子聯手也不能將它逼出來,那麼王爺想必是要用極致手段了。
但是,變化就在千軍一發之際,東方及三人還沒跑到翎墨跟前,本來平靜的冰湖突然大浪翻滾,間或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以及不甚明白的孩童哭喊聲。
「熱死我了,嗚嗚,熱死我了。」稚嫩的哭叫聲在眾人耳邊迴盪。、
大家凝神盯著波濤洶湧的湖面,湛藍透明的湖水越發的深藍了,那棵離魂草也如被翻滾的波浪打的蔫吧了,好幾次幾乎已經站不起來了。
翎墨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動容,他依舊冷冷地盯著怒濤洶湧的湖面,知道湖裡的稚嫩喊叫聲已經沙啞了,他這才用力冰冷地說道:「想要活命,就將離魂草送到本王手裡。」
翎墨是囂張的,是不可一世的,同時又是唯我獨尊的,你若不想死的如此淒慘,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否則後果你承受不來。
不管是神仙野獸,還是妖魔鬼怪,凡是擋我路者,我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翎墨冰冷的充滿威懾力的話讓翻湧的湖面有短暫的停頓,就在眾人驚詫的時候,一隻小小的,細嫩的小手怯怯地伸出湖面,拿過搖晃不停的離魂草,慢慢朝岸邊移動。
好一幅詭異的畫面,眾人只覺得是湖中長出了一隻手,那隻手中還拿著一棵草,試探著朝湖邊移動。
大家甚至都不敢深呼吸,均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只沒看到主人的小手,看著它越來越近,順便眼帶崇拜地望著始終不動聲色的自家王爺。
那隻手就在翎墨腳邊停下,手裡緊緊握著離魂草,一動不動,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發現小手我的死緊,指尖微微泛白,整只小手也在輕微顫抖。
不用翎墨示意,已經掩藏好了震驚之色的簡洛彎腰將細嫩小手中的離魂草一把拽出,又雙手遞給翎墨。
翎墨淡然結果,仔細辨別了一下。
他只覺得這株草握在手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冰冷中帶著暖意,肥厚的葉子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它的脈絡,離魂草發出一股沁人清香。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離魂草。
辨別完後,翎墨直接將草握在手心,手懸於離歌的紅唇上方,微微收緊,片刻後,碧綠的汁水自肥厚的葉子上滴落下來,一滴滴落在離歌嘴上,這離魂草汁不像一般的水,或是水果汁液,只見離魂草汁水滴在唇上的瞬間便消失蹤影。
隨著汁水滴的越來越多,離歌的臉色也開始由紅潤代替了蒼白,渾身泛出一股清香味道,更讓眾人驚詫的事離歌的臉似乎比以往更絕美了,本來就如凝脂般的肌膚慢慢泛著幾乎是透明的光芒,即使沒有正眼,眾人也能看清她的五官更精緻了些,本來就純真的氣息也變得純然精美,若說她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又有誰能不信呢?
當離魂草汁用盡的那一霎那,離歌一直沒有動靜的眼睫毛開始小幅度煽動,慢慢的,她睜開了眼,水汪汪的大眼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當再次睜開眼時,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懸於她臉上方的一張即使在沉睡中也不斷閃現的臉,那張已經刻入自己骨髓的俊美容顏,離歌突然笑了,這讓本來就傾城的小臉頓時如綻開的絕美畫卷,離歌甜甜地喊了一聲:「墨,我好想你。」
「小乖,你醒了。」如此平淡的一句問候,就像是每日都問的那句『你吃飯了嗎?』。
但是只有靠近他的離歌知道,拖著自己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也只有離歌能看得到翎墨眼眸最深處那抹喜悅與激狂。
兩兩對望,溫情在兩人中間溫暖流淌,這一幕驚喜的有幾人?頹然的又有幾人?
秦烈看到兩人毫不避諱的暖意,毫無雜質的情感,心中酸澀濃郁,這女子不是自己的,翎墨何德何能竟能讓如此美好的女子為他傾心。
幾人中間複雜情緒不斷流淌,突然,一個無辜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怎麼還不幫我?」
剛剛詭異的氣氛這一瞬間被徹底打破,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朝他們搖晃的細嫩小手。
「撲哧,哈哈哈……」東方及看那只怯怯的小手,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東方及蹲下,手拿折扇,撥弄了一下那只明顯有些委頓的小手,那只本來細嫩的小手慢慢變得通紅,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
當看到那隻小手還有繼續委頓的趨勢,東方及本來還嗤笑的臉頓時收斂了,他心中一陣柔軟,湖中的不過是個小孩,看樣子,他似乎已經快到極限了,東方及立刻朝翎墨看去,希望自家王爺能不計前嫌,繞過這個孩子。
東方及的意思翎墨明白,本來翎墨就沒打算為難這孩子,畢竟這孩子怎麼說也是幫了他,所以,翎墨點頭。
東方及見此,立刻站了起來,剛準備脫鞋子,下去將那血暖玉撈上來,他低頭的時候,只聽撲通一聲,一個身影已經潛入水底。
東方及往後一看,果然,已經不見了簡洛的影子。
這傢伙,每次都搶在自己前頭,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他了,儘管心中非議,東方及的臉上卻是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自己都沒察覺的笑臉。
這裡,唯一不明所以的就是離歌了,她疑惑地看向翎墨,怎麼自己一覺醒來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其實,除了青翼王府,她在哪都是人生地不熟啊。),剛想問翎墨,卻見翎墨朝她噓了一聲,嘴靠近她耳際,輕聲說道:「回去告訴你。」
溫熱的話穿過耳際,彷彿能直達心靈深處,這讓離歌細嫩到幾乎透明的耳朵離歌泛著紅光,她羞怯地將頭埋在翎墨的懷中,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了。
這兩人若無旁人的親暱讓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秦烈深紅色眼眸一閃,背與身後的手漸漸握緊,指尖狠狠掐向手掌心,刺骨的疼痛讓他瞬間恢復了神智。
秦烈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他不能著急,這女子如此美好,即使成了親又如何,他秦烈想要的女子,即使她是九天仙女,即使她神聖不可侵犯,自己也有辦法將她擄在自己懷中,小心呵護,翎墨能做到了,他秦烈同樣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秦烈如狼似虎的眼神是不是飄向離歌,如此赤果果的的濃烈目光如何不讓人側目,即使遲鈍如離歌都能感覺到,更何況是翎墨,翎墨修長的大手將離歌的腦袋使勁按在懷中,冰冷的眼神同時如利劍一樣射向秦烈,幽深的黑眸中厲色翻滾,冰冷的氣息也在不自覺散出。
接到翎墨的警告,秦烈忽然莞爾一笑,俊朗妖冶的容顏煞那間如春花綻放,讓旁觀者不自覺心中一滯。
秦烈挑釁地看向翎墨,那意思,本殿就跟你競爭了,如何?
秦烈如此理直氣壯的挑釁讓翎墨渾身戾氣暴漲,若是以前,即使秦烈如何挑釁,青翼王翎墨都能不動神色的反擊回去,而且反擊的面不改色,但是,懷中的小東西卻是自己最珍貴的人,是他放在心底疼愛的人,是他翎墨無人能碰觸的逆鱗,所以,稍微一個不正經的眼神都能讓翎墨一反冰冷,變得暴躁異常。
這一方僵持中,翎墨跟秦烈身後的四人也同時擺好了備戰架勢,不管如何,自家主子的權威是不能侵(和諧)犯的,誰讓自家主子不高興,他們就是拼盡全力也要撕了誰。
「哇,好燙,好燙啊!」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那道稚嫩的聲音又一次無意中為大家解除了警報。
只見簡洛渾身**的,背上還背著個光溜溜的小孩。
當眾人一致看向那個慘叫的小娃娃時,心中不禁感歎道:這世間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只見那小孩約莫四五歲左右,讓人側目的卻是那一頭銀色的半長不長的頭髮,他的眉毛甚至都是潔白的,眼睛也是不曾見過的銀色,若是將他放在這冰天雪地裡,無人能分辨出他跟這漫天大雪有什麼不同之處。
「爹爹,爹爹,好燙,好燙,給魂兒吹吹。」又一居稚嫩的童言讓大家已經呆滯的臉上不禁抽了抽。
眾人疑惑地看向小娃娃,試圖弄明白他口中的爹爹是何人。
小娃娃可不明白大人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他高興啊,自己在這湖中這麼些年,從來沒見過生人,今天,這人下來救了自己,奶奶曾經說過,只有自己的爹爹跟娘親才能救自己呢,小娃娃思考了半天,發現這人跟自己的娘親長得不同,奶奶說過,娘親跟奶奶長得跟爹爹是不一樣的,所以這個人一定是爹爹。
如此,小娃娃也不客氣,上來就往簡洛的背上跳,一邊還舔舔地喊著爹爹,不過,當看到爹爹冷著臉時,小娃娃即使再笨,也明白是爹爹不高興了,所以,小娃娃只能用哄奶奶這一招來哄爹爹了。
這一招就是可這勁兒的撒嬌。
簡洛冷著臉爬了上來,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有了這麼大的兒子了,這小子一間自己就跟狼見著了肉一樣,咬著就不撒嘴了,自己好歹是一個武林高手,也不能一掌拍下去吧,所以只能冷著臉的勸說,自己不是他爹爹,可這孩子就像是剛孵出來小雞仔,見著第一個能動的東西就喊爹,無論自己怎麼勸說,他就是不改。
擔心王爺在上面等的著急了,簡洛這才急忙往上游。
「爹爹,爹爹,嗚嗚,我要告訴奶奶,說爹爹不理魂兒。」簡洛滿臉黑線。
這搞笑的一幕讓一直沒將掉下來的下巴按上去的東方及再也控制不住,他笑的直拍大腿,一口大白牙都漏了出來,東方及大笑道:「簡洛啊,你什麼時候生了個這麼大的兒子啦?」
東方及笑的都快抽筋了,臉色通紅,折扇也被笑在了地上,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身後自家的主子了。
簡洛白著臉爬了上來,又想將背上的小娃娃扯下來,無奈,那娃娃雖小,力氣卻是簡洛都勉強才能扛得住的,不管簡洛怎麼用力,小娃娃就像強力粘膠一樣緊緊趴在簡洛背上,嘴角還委屈地直癟嘴。
圓圓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亂轉,試圖找到能替自己伸腰的人,小眼睛轉了一圈,突然看到了翎墨懷中的離歌,小娃娃的小嘴一撇,眼睛瞬間通紅,淚水順頰而流,小娃娃哭喊道:「哇哇哇,娘親,爹爹欺負我。」
這下笑倒在地的不僅是東方及了,身為當事人的冷臉簡洛都嘴角一扯,無奈地趕緊伸出一隻手摀住小娃娃的嘴。
誰不知道他們家王爺心腸冷硬,別說你是外來小孩,你就是王爺的親兒子,如此搶他的王妃,王爺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一掌將你拍的很遠。
「嗚嗚嗚……」小娃娃不幹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跟奶奶一樣漂亮的人,當然就是娘親了,他不明白為什麼爹爹不讓自己喊娘親呢。
簡洛趁小娃娃扭動的時候,一個用力將他拽到自己身前,沒有放開摀住他的手,小娃娃不懂,可是簡洛懂啊,不用看他都知道王爺的臉色已經陰雲滿佈了,簡洛毫不懷疑這小娃娃下一刻就能被王爺一掌拍死。
正如簡洛所料,翎墨此刻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他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家賊難防,原來這簡洛還有這樣的心思啊。
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翎墨智商完全退化成了負數,他忘記簡洛哪有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而且先不說這小娃娃與簡洛長得可是一丁點都不像,就說這孩子怎麼看都得有四五歲了,翎墨壓根就忘了人家離歌到這裡也不過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翎墨將離歌緊緊抱住,生怕離歌一個心軟就奔那小娃娃去了,眼睛更是如刀子般射向簡洛跟他懷中的孩子。
若是眼神能殺死人,簡洛相信自己起碼能死個千八百次的。
被翎墨抱在懷中的離歌忽然痛呼一聲,墨從來都沒有如如此粗魯的對待過自己,順著眼光,看向對面已經瑟瑟發抖的一大一小兩人,離歌忽然覺得好笑。
一向聰明的墨怎麼能這麼可愛呢,連陌生孩子的醋都吃,突然,離歌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墨不會懷疑自己吧?不少字
「墨,我不是她娘親。」
「噗,咳咳。」已經直起腰的東方及又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
「呵呵呵呵……」一群人在也控制不住,都笑開了眼。
要不要這麼搞笑啊,王妃,誰都知道你不是他娘親啊,王妃你怎麼能用如此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如此搞笑的話呢?
東方及這一笑也讓氣氛徹底緩和了下來,就連一直緊繃著臉的翎墨也眼神一閃,笑意溢滿眼眶。
他的小東西,還真的可愛的讓人忍不住心疼啊!
大手揉了揉離歌的頭髮,翎墨笑道:「我知道。」
「娘親,娘親,你不要魂兒了嗎?」不跳字。得了,簡洛一個不小心手便被小娃娃扯了下來。
剛剛離歌的話,這孩子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想也不想就扯著的嗓子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娘親,娘親怎麼就跟爹爹一樣不認自己了呢?小娃娃即使再厲害,也不過四五歲,怎麼能承受的住『爹娘』在一天之內都不認自己了呢,他不高興了,乾脆,扯著嗓子嚎道:「哇哇哇…我要告訴奶奶去,你們不認魂兒了,你們是壞爹娘。」
這小娃娃本來就長得好,快要與銀髮絲同色的嬌嫩小臉此刻通紅,精緻的五官因為哭喊皺成了一個小包子,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小嘴更是委屈地直撇。
從背上看,這小娃娃是光溜溜的,可是被簡洛抱到了胸前後,眾人才發現這小娃娃其實是穿著一件跟他皮膚同樣顏色的肚兜。
試想著一個可愛到爆的精緻小娃娃委屈地看著你,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不由的柔軟了心情,更何況是一向善良的離歌。
離歌拍了拍緊抱著自己的翎墨的手,在翎墨耳邊輕聲勸道:「墨,讓我下去,我去看看。」
對離歌的話翎墨充耳不聞,這是自己的王妃,自己還沒抱夠,如何能讓一個小鬼搶了去,而且看這架勢,那小鬼可不是善茬,若是他利用小東西的心軟,霸住小東西不放,自己豈不是一點福利都得不到,那小鬼,自己可以毫不心軟的對付,可是對於離歌的請求,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對於未來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翎墨堅決不放人。
如此想著,翎墨抱著離歌的手又微微收緊,深怕離歌不經自己的允許兀自跳了下去。
離歌好笑地看向翎墨,心道,墨一直都是個唯我獨尊的人,因為自己,他硬生生地變成了小心翼翼的人,離歌如何能不心疼,她細嫩的小手拍了拍翎墨的胸口,嘴裡哄到:「墨,乖啊,我去看看,這孩子快要哭岔氣了,我保證馬上就回來。」
今天的所見所聞早已經超出了眾人的想像,這個意外出現的孩子,叫簡洛爹爹,叫他們王妃娘親,這都可以一笑了之,可是他們王妃更是絕啊,竟然跟哄小孩一樣哄著自家那冰山似的王爺,王爺一向頂天立地,霸道獨裁,怎麼能將他與王妃哄的人放在一起了。
令人跌掉下巴的是,自家王爺竟然害真的應了,只見他無奈地看了一眼王妃,還是輕輕將她放了下來,在王妃即將抬步往小娃娃方向走去的時候,王爺靠近王妃,低聲說了幾個字,在場的可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如何聽不見他的話。
眾人只聽到翎墨說:「你是我的,不能讓他碰到你的手以外的地方。」
誰能想到一向冰冷到幾乎感覺不到人氣的青翼王也會有如此幼稚的一面,為了成全王爺的面子,眾人只能僵硬的轉過頭,試圖表示自己其實什麼也沒聽見。
被放下來的離歌因為長時間沒有站立,腳有些軟,剛站到地上,腿一軟就往下倒,翎墨眼疾手快地一把撈起了她,眼中滿是無奈,他又將離歌抱回了臂彎,腳下也不遲疑,大步往簡洛方向走去。
小東西的任何願望,他都要替她完成,這是翎墨在與離歌成親時對自己發的誓言。
三兩步走到簡洛跟前,這時候,那小娃娃已經破涕為笑了。
奶奶說的沒錯啊,娘親果然是最疼自己的,哼,那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