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203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203章

    四周的百姓都被這樣突變的情形怔住。

    坐上的陰夜冥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然而見得被扣住的那個女子忍痛的表情時,心裡還是瞬間抽痛。

    不出所料,她被易容過了,原本的清麗絕色被易容成平凡的女子,但是看得那抹纖細的人影時,他知道,那便是她。

    無關外貌,那是一種刻入骨髓的感覺。

    沉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不知道身在何處,她搖了搖頭,慢慢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對了,皇帝找來了,端康晟被逼現行,劫持著她,沒有人敢動手,兩邊的人對峙著,後來端康晟的親兵前來救駕,她趁亂試圖逃脫,輕易就被被打暈了。

    簾幕被人挑開,同樣恢復了自己本來面目的端康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梁維和,兩個人的眼眸裡燃著一種奇異的東西,對了,仇恨,一種深重刻骨的仇恨,沉熏瞬間就想到了什麼,心裡一喜的同時,自如地從草垛上坐起來,神色間懶懶的,像是清晨睡起來一樣,語氣輕快地向端康晟打了個招呼:「陛下早呀。」

    「死到臨頭不自知。」說出話的人不是端康晟,而是梁維和,這位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禮部大臣,此時沒有半點兒的風度可言,看得沉熏,鬍子氣得一顫一顫的,恨不得眼睛裡能夠射出利劍,把眼前這個人射得千瘡百孔,他終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視線轉向端康晟:「陛下,請一定要為我烏真將士的十萬英魂做主,一定要為他們報仇。」說到最後,聲音裡帶了哭意了。

    今晨收到的戰報,烏真主力在玉函關遭遇伏擊,大敗,十萬大軍葬身玉函關。

    端康晟只覺得全身都是冷的,手握得死緊,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沉熏,越睜越大,像是要凸出來一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朕定然會為他們報仇,陰夜辰,朕定然讓他碎屍萬段。」

    說到陰夜辰三個字的時候,他視線緊鎖著她,眼底劃過一抹陰冷之極的笑意。

    沉熏只是覺得好笑,好笑到直接笑出聲,輕輕淺淺的笑聲,帶著諷刺無比的意味:

    「報仇?」沉熏笑著看向端康晟:「發動戰爭的主使說出報仇這兩個字,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沉熏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泯:「這一切的主使者不正是你嗎?照成你烏真十萬大軍喪生的人不是你嗎?為了你滿足你自己的私慾,發動戰爭,造成百姓流離失所,士兵傷亡無數,所有一切的主謀,不正是你嗎?陛下。」沉熏看著他,眼神憐憫而厭惡:「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你懂什麼?」端康晟狠狠的一把卡住了沉熏的脖頸,制止她再說下去:「朕是一個君王,世界上有那一個君王不是想要一統天下的?為了一統天下,犧牲是在所難免的。」他忽然住了嘴,冷笑出聲:「想要激怒朕是吧?想要自尋死路對吧?」他手一鬆,指尖順勢往上劃過沉熏的臉頰,聲音陰冷:「你放心,朕不會殺了你,朕怎麼捨得殺了你,沒有你,那兩條大魚又怎麼會上鉤呢?朕的目的又怎麼會達到呢?」說罷,他手快速的從沉熏的發間一閃而過,離開時,指尖多了一縷青絲。

    沉熏身子本來就虛弱,被這麼一折騰,虛軟的跌在地上。

    端康晟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把髮絲放進一旁侍從手上捧著的托盤裡,冷聲道:「給陰夜冥送去。」說罷,走出了屋外,梁維和自然是跟上去,走到門口,又沉聲吩咐了一遍:「仔細看好了。」

    如今,她是他們手上唯一的籌碼了,如若閃失,便是滿盤皆輸了。

    郾城內。

    「什麼?敵軍全軍覆沒!」陰夜冥猛然站起身,喜悅之情湧起,只是還未躍上眉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喜悅化成了一句歎息:「這個消息傳來得還真不是時機。」

    「皇上說得是。」白傾天此次跟隨護駕,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這個消息原本應該是舉國歡慶的,可是在這樣的時候傳來,卻讓人生出一種擔憂,道:「皇上,臣擔心如若南王知道現在的狀況,只怕——」他沒有再說下去,轉而道:「還請陛下速速回京,坐鎮京城為上策。」

    陰夜冥眼尾輕佻,他當然明白白傾天未盡的話,而且,南王也確實有理由那樣做,因為他沒有做到當初他答應南王的條件,陰夜冥嘴角沉了沉,道:「別說了,當務之急,是救出南王妃。」他轉頭問:「打探到了什麼?」

    白傾天歎了一口氣,當下只得斂神道:「賊軍佔據了梅嶺,梅嶺地處高處,西面是斷崖,易守難攻,敵軍約有一萬人,而郾城的守衛加上皇上隨扈的親軍不到一萬人。」白傾天頓了一頓,還是忍不住道:「為了皇上的安全,臣懇請皇上先行離開,營救南王妃的事情,請皇上交給臣來辦。」又加了一句:「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

    「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白傾天那句話說出口,廳中的其他人也全都跪身請求道,安靈更是爬過來抱住皇帝的腳:「皇上,奴才求求您,不要再做傻事了。」

    傻事?

    陰夜冥嘴角微微裂開,裂成無奈的弧度。

    「朕——」

    「報——」忽然一個士兵的拖長的聲音傳來,非常時期,也不用講究那麼多的禮儀,士兵走到屋內,跪身道:「啟稟皇上,有人送來了這個。」

    是一封信,上面是六個大字:靖和皇帝親啟。

    陰夜冥打開,指尖微不可見的一顫,不是因為信紙上的寥寥數語,而是信紙上夾雜的一縷青絲,柔軟的髮絲,猶自散發著屬於那個人的氣息,假如有一天,這香氣從世間消散了,那個笑顏如花的人就此不見,那麼——陰夜冥猛然搖了搖頭,指尖輕撫著髮絲,那句無奈的歎息終於還是說出口了:「朕不能走。」

    因為朕一走,那人就會香消玉損了,不能。

    梅嶺。

    「陛下,那人會來嗎?」問出這句話的人是梁維和,顯示出了這位端莊持重的大臣此時心裡沒有半分的把握,在他看來,心裡對於端康晟派人送出的那封信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讓靖和帝只身前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

    「當然不會。」答出這句話的人不是端康晟,而是是被淪為人質被侍從死死押著的沉熏,沉熏有些好笑地看向一臉陰鬱的男子,蒼白的面容在初夏的陽光中彷彿透明,一雙眼睛卻是笑意盈盈的,一縷陽光映在眼底,更是顯得純淨動人,跟話中的刻薄語氣一點兒也不相符。

    「陛下會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送命嗎?」沉熏有些憐憫地看向端康晟:「看來陛下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把籌碼都壓在我的身上,不過可惜——」沉熏笑意加深:「你絕對押錯了。」

    「哦?」端康晟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勃然大怒,反而是掉轉視線,看向沉熏:「你對自己倒看得很輕。」

    「我本來就很輕。」沉熏視線不經意的看向不遠處的斷崖,饒有興致的開起玩笑:「輕得風一吹就有可能隨風飛走了呢。」

    「毫不相干?」端康晟奇異的看向沉熏,輕佻的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如若是毫不相干的人,他當然不會,只可惜,你不是毫不相干的女人,而是——」他頓了一頓,緩緩道:「而是那人心裡愛著的人。」端康晟話鋒一轉,道:「一個無情的人一旦有了感情,有了弱點,下場便只有一敗塗地。」

    沉熏臉上的笑意微凝,不過一瞬,隨即恢復了自然,噗嗤一聲笑出聲:「這可算是沉熏這輩子聽過的最大笑話了。」沉熏忽然收斂了笑,道:「陛下不要忘了,上位者最重要的便是以大局為重,沉熏區區的一個女子,又怎麼能跟大局相提並論呢?」

    是的,這不僅是為了打消端康晟那個可笑的念頭,也是為了打消自己心裡的隱憂,那個人,他絕對不回來的,那個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就是想要成為這個天下的主宰,不會再受到別人的威脅和控制,而他也終於做到了。

    所以,他絕對不會為了她而送命,如若真的來赴約,就等於是把自己送進了虎口之中,一個笨蛋尚且不會做的事情,那個人是何等聰明的人,且會這樣做?再說,她落得這般的下場,根本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都是因為她自己清醒了他人的關係,才會誤會他,才會害得孩子被劫,才會害得自己淪為人質,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還以為你是想要那我威脅夫君呢,那倒還是個明智的想法,沒想到——」沉熏頓了一頓,道:「你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早一些思考退路來得實際。」沉熏語氣易發的刻薄:「不然的話,只怕——」

    「來了——」端康晟一句含著淺笑的話語打斷了沉熏的未盡的話,沉熏彷彿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過了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呼吸一滯,慢慢的轉過頭,視線朝著遠處看去,臉色瞬間大變。

    正午的陽光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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