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79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79章

    沉熏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疑惑道:「雪瀾哥哥為什麼這樣問?」頓了一下,眉宇間忽然浮起溫婉的笑意,「我對夫君說過,我會守護他。」

    雪瀾一怔,心裡浮上欣慰,還有酸楚,這個他一心守護的女孩兒,如今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守護的人。

    而他,也該放下了。

    清王府。

    「王爺這一招可算是一箭雙鵰了,既達到了引得雪瀾自行犯過,違抗皇命,我們的人可以藉機安插到兵部,同時又為定北送去一個大將,定北有了雪瀾,定然能夠支撐我方大軍的到達,端康晟定然討不到半點好處。」

    「是本王引他過來的,本王當然也要找人來制住他,總不成要真的引狼入室。」陰夜冥指尖敲擊著棋盤,嘴角的笑意不無諷刺的意味:「本來還想借他的手除去南王,看來是不行了,本王高估了他。」

    「哦?」沈立寒有些疑惑,「一切未成定局,王爺何出此言?」

    「一個讓感情凌駕著自己的人,既會讓仇恨蒙蔽了雙眼,又有婦人之仁,他想多玩會兒貓和老鼠的遊戲,卻不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反而為自己留下一個極大的隱患。」陰夜冥悠然放下一顆棋子,「戰爭的殘酷在於,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沈立寒點了點頭,有些好笑道:「烏真國皇帝當今封號為德治,是想要以德治國,端康晟那四位老師更是以此來教導他,結果現在見到成效了,這位王子在攻佔了昔陽之後,對於昔陽城中的俘虜和居民都顯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情懷,沒有屠殺也沒有搜刮城中的人,真真是一個以德之人的好榜樣。」

    陰夜冥聽得他諷刺的語氣,嘴角微揚,吐出的話益發的刻薄:「以德之人?既要以德之人,當初就並應該充當一個掠奪者的角色,既然充當掠奪者,就不應該再擺出一副寬懷的模樣,沒得讓人生厭,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情?」說到最後一句,陰夜冥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聲音低下去,那語氣彷彿是從齒縫間擠出的一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兩全其美,既要美人,還想要江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立寒看著眼前的清王,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隨即又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期待道:「不知道這次我們那位駙馬爺會怎麼樣做?皇上看了周子澈的奏折,下令雪瀾守住益州,戴罪立功,情報上說烏真的後續軍隊已經到了,而我方的十萬大軍還在路上,此番情況下,烏真佔有地形條件極好的昔陽作為後方基地,昔水的天險已然不存在,顯然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拿下幽州定然不費吹灰之力,接下來就是對益州的進攻,而雪瀾手上就只有五千精兵和益州的寥寥守軍,要想支撐到我方軍隊的到達,至少要守住益州三天,縱使天賦奇才,在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也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他根本就是處在一個絕境的位置。」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做?」陰夜冥彷彿是漫不經心隨口一問。

    沈立寒一愣,凝眉沉吟良久,最後頹然一笑,道:「換作是我,在城中兵力只有一萬不到的情況下,即使充分發揮每一個人的作用,也只能守住一天的時間。」

    陰夜冥眼尾輕佻,手指一拂,棋盤上的的棋子亂成一團,他語氣淡淡:「既然守不住,為何要守?」

    沈立寒面色一震,「王爺的意思是雪瀾會棄城?」

    陰夜冥沒有回到,反而問:「一場戰爭最重要的是什麼?」

    沈立寒沒有遲疑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最重要的,當然是糧草。」此話一出,他忽然間反應過來:「對了,釜底抽薪,昔水不光是嘉明王朝的天險,也是烏真國的天險,如今昔水被冰封,我們的人馬也可以輕易渡過昔水,而蒼苔和順安是烏真的糧草所在地,雪瀾極有可能棄城轉而去一把火燒了烏真的糧草。」

    陰夜冥淡然一笑,重新把散亂的棋子排列開,「你說錯了一點,雪瀾不會棄城,他棄城就是再次的違抗皇命了,益州雖然守不住,但至少可以用來吸引端康晟的注意,這樣,釜底抽薪才會成功。」頓了一下,陰夜冥嘴角忽然浮起一絲笑意:「還真遺憾呢,不能親眼看見驚才絕艷的南王妃是如何去釜底抽薪的。」

    「王爺的意思是雪瀾的守城只是一個幌子,引住端康晟的注意,而南王妃領軍秘密對付烏真大軍的糧草才是真正的行動之所在?」

    陰夜冥看著重新排好的棋子:「是與不是,何不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的結果,是半個月後事情的不出所料而又出乎意料,不出意料的是,雪瀾果然和南王妃相配合,一方在引開烏真大軍注意力的同時,一方趁機燒了烏真囤積在蒼苔和順安的糧草。而出乎意料的是,雪瀾手中並不只是那五千精兵和益州的守軍,還有以驍勇善戰著稱的周家軍,堅守住了益州,等到了以白傾天為首的大將率領了援軍的到達。

    十一月初,兩軍在幽州會戰,烏真久攻益州不下,反而後院起火,糧草被燒,軍心大亂,而嘉明軍隊雖然是長途跋涉,但是是為了保家衛國,正義之師,軍心可震天,加上主帥白傾天用兵得當,殺敵無數,幽州之戰全勝,烏真狼狽退守昔陽。

    戰報傳到朝廷,舉朝歡慶同時,所有人的心裡都浮上這樣的疑問:南王就在昔陽,端康晟會不會抓了南王作為人質,這樣想的同時,不由都把視線看上坐上的皇帝,而御座上,聖光帝的眼裡,一絲光彩如同流星般劃過。

    涅盤重生,就盡在昔陽一戰。

    而清王的眼中亦是閃過一絲笑意,在這場戰役中,涅盤重生的,何止南王一個人。

    千里之外的昔陽。

    端康晟站在窗前,原本粗獷但是不掩俊逸神色的面容如今只餘了滿臉的倦怠之色,眉宇間的淡然已經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怨恨的神色,那種恨,依稀摻雜了心痛在裡面,一句咬牙切齒的低語從口中傳出:「沉熏,黎沉熏,你竟敢戲弄本王至此,本王定然要你……」到了後面,卻是說不下去,或許是因為心裡從來沒有想過真正要拿她怎麼樣。

    「王子,整座城都已經搜過了,還是沒有找到南王。」史康走進屋內,神情不無失望之色,「或者,南王已經逃出城去了。」

    「不可能!」端康晟霍然轉身,琥珀色的眼底流過冷凝的神色,「如若他到了城外,昔陽城下的軍隊定然會毫無忌憚地攻城,而不是持觀望之態。」他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指不定那位影子一般的南王此時正在想辦法想要做一個內應,本王還是低估了他。」

    「如若是那樣,留守昔陽豈不是很危險。」史康臉色一變,眼神一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王子,如今我軍糧草被燒,軍心不穩,依末將看,不如退守蒼苔,再另謀它計。」

    「你是要本王自動放棄昔陽?」端康晟的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神情。

    「末將只是就事論事。」史康既然開了口,乾脆道:「當初王子就不應該心軟放了那兩個人離開,所謂的信譽,也只是在兩邊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才會實現的,王子當日錯過了大好的機會,釀成大錯,就應該有承擔錯誤的勇氣,大丈夫能屈能伸,十萬鐵騎如今折損過半,疲兵殘將,根本就不是城外正士氣大振的敵軍的對手。」史康說罷跪下去:「末將請求退兵。」

    端康晟面色發冷,久久吐不出一個字來,過了許久,忽然仰天大笑,那笑聲裡止不住的悲愴。

    益州城內。

    夕陽西下。

    這幾日天空晴了,雖然空氣依然的冷冽,但是因為有了陽光,讓人感覺沒有那麼冷了,反而是微紅的夕陽照耀下,北國的冰天雪地自由另一種風貌的美。

    戰場上只能有一個主帥,所以在白傾天到達益州的時候,雪瀾手上的兵力也交給了他,沉熏這才知道雪瀾並不是奉命前來,而是違命前來,只一個字的差別,待遇卻是天差地別,違命前來,說重了可以說是抗旨,先前平亂安南的功績不僅灰飛煙滅,就是守住了益州,也只是將功補過而已。

    白傾天領來援軍的同時帶來了皇上的一道手諭:功過相抵武狀元維持原職,並協助大將軍白傾天平亂定北,而南王妃私自離京,雖然說立下戰功,但是女子上戰場,有辱國體,命令不得再次參戰,也不准私自行動,諒其憂思心切,准其留在益州等候南王的救出。

    而等候,可能是這個世上最讓人無奈的事情了,什麼也不能做,就只能等。

    伸手折了一枝開得正勝的梅枝,平素聞著總會會心一笑的香味此時卻沒能讓沉熏開懷半分,依然的眉宇深鎖,隱隱有著憤怒,轉過臉來,向一旁被白傾天命令待命益州的雪瀾問:「雪瀾哥哥,白傾天這樣做,分明是剝奪你立功的機會,我何曾需要人的保護。」

    沉熏說的是今夜進攻昔陽之事,白傾天讓雪瀾留守益州,負責保護南王妃的安全,整件事情還得從今晨說起,一個自稱是昔陽城逃出的人帶來了重要的情報,南王安全,並會作為內應,而這個人,自然就是紀旭,聽到這個消息,沉熏方才真正的放下心來,有了這個重要的情報,大軍再也沒有顧忌,收復昔陽是一定的,也就是說,立功是一定的。

    而武狀元被命令留守益州保護南王妃,任是誰都看得出來是剝奪其立功的機會。

    雪瀾微微一笑,眼底神思流轉,清王既然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對付他,是想要在兵部立足,那麼能夠獲得戰功,就是立足最好的方法了,所以,此次的功勞,當然要全部的囊括其手,心裡潮流暗湧,卻不想讓那些朝堂上的爭鬥來打擾了她,出口的語氣依然的溫和:「功名這種事情,本就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成就的,隨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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