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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斕回到臥室,拿起手機看了一下那個陌生的號碼,想了想後,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只響了兩聲,就被人接起,接著,體格清麗柔婉的女子聲音傳來,「關小姐?」
「……」關斕有瞬間的微愣,因為這個聲音,她隱隱熟悉,哪怕其實,她只聽過一次。
可是一次,就難以再忘記,很奇怪的事情。
「是我。」關斕說。
那邊靜默了幾秒鐘,女人柔婉的聲音再次傳來,「關小姐,我是夏婉安,你還記得我嗎?」
夏婉安,她自然記得。
四年前,夏婉安穿著一身白裙來到她的面前,告訴她,她懷了孕,肚子裡的孩子,是谷曦的。
但是她沒法接受工作狂狀態的谷曦,所以她選擇了分手,但是分手後,她發現她心裡還是有他。
所以她去找了谷曦,兩個人一夜纏綿,可醒來的谷曦,卻說他只是醉酒糊塗,他跟她道歉,他說他可以給他一切補償,但他們兩個,已經沒有可能再在一起。
可是過不久,夏婉安發現自己懷孕了。
夏婉安說,「我知道,我現在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能在和我一夜纏歡之後那麼狠心的丟棄我,我怎麼能夠肯定他不會逼著我打掉這個孩子……」
夏婉安說,「我打算離開一段時間,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打聽到的,他的女性朋友中,只有你一個,所以我來找你,關小姐,我真的是找不到人了,我很希望,如果有一天谷曦遇見能夠讓他有想法結婚的女人時,你可以聯繫我……」
她說,「因為我打算去國外生下這個孩子,我是個眼科醫生,已經在國外聯繫好了一份工作,為了這個孩子,我也不能繼續在國內呆著……」她遞給了關斕一張紙,「我現在還不確定我未來的電話和通訊方式,這張紙上,是我的郵箱,我想你可以利用這個發郵件給我,這個郵箱,我不會換……」
夏婉安說,「我知道你是谷曦的朋友,有些話有些事不太方便,甚至有些過分,但是我真的想讓我的孩子可以順利生下來,我想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再回來找谷曦,他或許會被迫無奈的接受我!我愛他,即使他到時候娶我不是因為愛我,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
約見的地方是一個咖啡館,關斕去了,必須要去。
她想著是不是夏婉安帶著孩子回來後,發現谷曦怔在跟她糾纏不清了,所以來找她談判呢?
有些可笑,這個女人,一走就是四年。
可怕的四年,時間太磨人。
關斕到的時候,夏婉安也到了,她今天也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四年不見,看起來知性了不少,只是這個顏色在關斕看來,多少有些刺目。
關斕走過去,夏婉安看到她,起身笑著打招呼,「關小姐,四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的漂亮!」
夠熱絡的打招呼方式,關斕點了點頭,「夏小姐也是一樣。」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沒有出現關斕認為的讓她解釋自己和谷曦的關係,解釋豆豆的存在,而是出現了,在她看來更為可笑的一幕。
夏婉安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關小姐,當年的事情,是我騙了你,我和谷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夏婉安說,當年她心高氣傲的和谷曦分手了,交了新的男朋友,她幾乎是對這個男人交付了一切,但是,那個男人表面對她言聽計從,背後卻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
那個時候的夏婉安,突然覺得谷曦很好很好,她開始後悔和谷曦分手,也開始瘋狂的想念谷曦。
再一次和男友吵架後,她被男友甩了一巴掌,然後去找了谷曦,她在谷曦面前哭泣,傾訴著自己的感情。
她說,她還愛他,她問,他們還能不能再在一起?她說,她以後什麼都不要求了,不會怪他沒有時間陪她,不會怪他忘記約會,不會怪她忘記情人節聖誕節等等一切節日,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回首的愛情……
但是,谷曦拒絕了,谷曦說,「對不起,我已經心有所屬。」
當時她的眼波顫了一下,眼神裡面滿是不可置信,她反問,「是誰?我可以知道嗎?」
谷曦當時笑了一下,說,「是個很固執的女人!」
「她一定很美。」
谷曦:「是,她很美。」
夏婉安當時只覺得一顆心冰涼涼的,然後她問,「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嗎?」
谷曦看她,帶著不解。
夏婉安說,「是這樣,我想出國了,我怕你們未來結婚的時候,我寄禮物過來連新娘名字都不知道,那多不好!」
谷曦笑了笑,開口,「關斕。她叫關斕。」
……
夏婉安說,「其實那時候我沒有想過做什麼,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見一見你,看一看他愛上的女人,長什麼樣子,多麼優秀,我和你的差距在哪裡,但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懷了孕……」
夏婉安說,「我懷了孕,在我已經決定和我的男友分手的情況下,我覺得,人生整個的都是絕望,所以我忍不住,去找了你。故意跟你說那些話去誤導你。我想我不幸福,我也不要看到你們幸福!」
夏婉安說,「其實我沒想過你會因為這些話和谷曦錯過那麼多年,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如果不是我,你和谷曦,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吧,真的很對不起,關小姐。」
夏婉安哭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請求著原諒。
她說,「如果不是你的朋友找到我,告訴我那些,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做了一件那麼殘忍的事情,我真的太壞了,虧我還教育我的兒子要學會善良和寬容……」
關斕眼波閃著,「我朋友?」
「對,一位姓陸的先生。她在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我,跟我談了一下,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所以我才來找了你!」
關斕微微抿唇,隨即,她笑了起來,她說,「這不怪你,是我的固執,讓我錯過了他,那麼的多年。」
其實這麼多年不敢去接受的原因,大概是心中始終介意吧,介意他和別的女人有過孩子。
同時,她也會怕,他是豆豆的爸爸,可是如果他們在一起結婚了,那麼夏婉安肚子裡的孩子,該叫誰爸爸?
她是個從小沒有父愛的女人,知道那種日子多麼難熬,所以,她和谷曦如今變成這樣,真的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離開的時候,關斕問夏婉安,「你結婚了嗎?」
夏婉安一愣,笑了笑,「還沒有。」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現在有我兒子陪著我,我覺得挺好。」
「別這麼想,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你再疼自己的兒子,都沒法身兼雙職,我希望你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給你的兒子找一個好爸爸!」
夏婉安抿唇點頭,「謝謝關小姐,我也祝你和谷曦幸福!」
關斕沉了一口氣,半晌後,開口,「謝謝。」
這一句謝,發自內心。
……
那一天,關斕和夏婉安道別,夏婉安離開之後,關斕想起自己的眼藥水沒了,就在咖啡廳附近的藥店去買藥。
出來時,正好遇見一對情侶在前面走。
男孩說,「以後不准老是盯著別的男人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女孩說,「我哪裡有啊,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盯著別的男人看,還有xxx,你會不會管太多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靠!」男人怒了,「你別裝蒜,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臭丫頭!你死定了!」
小女孩不出聲,但關斕看著她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男孩察覺,立馬和女孩打鬧起來,之後的聲音,關斕都聽不到。
腦海中只徘徊著難句,「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
多年前,谷曦也曾說:「你是知道我喜歡你的吧!」
……
關斕回到車上,伸手撫向自己的臉,最終是身子顫抖的哭了起來。
如果當初她在他說出這一句時就爽快的答應他,他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他們現在,是不是正快樂幸福著?
可是人生,永遠沒有如果。
谷曦,一纏四年,你累了沒有?
可還愛我如初?不曾變過?
……
她啟動了車子,開向了她的別墅。
二十分鐘,車子停下。
進門時,她看到了院子裡正在澆花的谷曦。
關斕站在那裡,就那麼看著那熟悉清俊的身影,只覺得十年人生,都恍若一夢。
她一步步的走近,谷曦察覺到聲響,側過臉看她,然後勾起薄唇笑了一下。
他說,「你回來了?」
關斕眼波顫著,點頭。
是啊,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來了。
真好。
關斕深吸一口氣,問道,「保姆呢?」
「今天保姆家裡有點急事,我自作主張放了她一天假,作為補償,今天我做你的保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關斕眉眼纏著,笑了,說,「真的什麼都願意?」
谷曦的眼睛很認真,點頭,「是,什麼都願意!」
「那麼,娶我吧!」
關斕開口,聲音帶著嘶啞,眼裡有了水色的浮光,她說,「谷曦,我讓你娶我!」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問他,「如此,你也願意嗎?」
谷曦看著她,半秒鐘的微怔之後,他一把丟掉手中的噴壺,快步走了過來。
關斕只覺得一隻大手捧著她的後腦,然後夾雜著煙草香的薄唇狠狠吻上她的嘴唇,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勾住他的脖子開始回應他……
熱烈纏吻中,她聽見男人低沉到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願意!」
「關斕,我愛你!」
《谷曦vs關斕-今夕是何夕-完》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