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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認識我了？」
白玉川走過來，身上有很濃的煙味！
他將杯子遞過去，說道，「解酒湯，估摸著你要醒來了，特地給你煮的，覺得這個比牛奶管用，別太感動啊！」
李渭歡看了那杯子一眼，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白玉川皺眉，但什麼話都沒說！
「餓麼？我買了面，給你下點？」過了一會兒，白玉川問他。
「不餓，現在正難受著呢，吃了准吐！」
「知道會吐還喝那麼多的酒？」
「……」李渭歡眼波閃了閃道，「和媳婦兒吵了幾句，心情不好！」
「媳婦兒？你是說……伊慕？」
「不是伊慕，還能是誰？」李渭歡笑了笑，「我和她可是扯了證的合法夫妻！」
「嗯，說得對，合法夫妻！」
李渭歡閃了閃眼波，看他，「對了，小白，我這兒都結了婚了，你比我的月份還大呢，到現在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打算一輩子當孤家寡人麼？怎麼樣？有遇見合適的女孩子麼？上次我們去吃飯，遇到的那個小學妹就不錯，人家不是將電話號碼留給你了麼？你沒聯繫人家？」
「呵呵！」白玉川笑，「聯繫做什麼？青春剛剛開始，我還沒享受夠呢！」
「青春？」李渭歡搖頭，笑著，「兄弟，你這馬上都要立秋了吧！」
頓了頓，他又說，「而且……而且我們，總要結婚的！」
白玉川微怔，擰著眉頭看向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李渭歡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東西，都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般美好，愛情不一定成就婚姻，婚姻成就中也未必需要愛情。比如我娶了伊慕，我現在還不愛她……所以仔細想想，我們這般固執的的堅持，到底在堅持什麼呢？尤其是，明明知道堅持也是沒有結果的時候，再去堅持，那樣，是不是很傻？簡直就是個傻·逼！」
白玉川皺起了眉頭，沒說話。
李渭歡說，「小白，我很慶幸，和你這麼多年做兄弟。有你這麼多年一直陪不離不棄的陪伴在我身邊。不只是你，還有張牧，還有臣清，我很謝謝你們！哪怕我現在沒有愛情，但至少我還有你們。我希望，我們四個人之間的這種情誼，一輩子都不會變！」李渭歡說完，看了一眼白玉川，問他，「小白，我們可以一輩子不變吧！」
白玉川看他片刻，隨即扯起唇角笑了起來，然後他點頭，「當然！」
……
一輩子做兄弟，這個承諾，壓得夠重！
白玉川呼出一口氣，起身說，「喝完了將杯子放旁邊就行，我去給車加點油，待會送你回去！」
「好！」李渭歡點頭。
白玉川沒說什麼，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李渭歡坐在床上，望著手裡的一杯解酒湯，眉眼顫了顫！
……
白玉川回來的時候，像往常一樣的抬手就要將鑰匙往不遠處的沙發上丟，但還沒丟出去，便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李渭歡的鞋子，不見了！
他皺起眉頭，片刻後，立馬抬腳朝著李渭歡的房間裡衝去！
打開門，房間的床鋪上，被子疊好了，但是，沒有人！
白玉川出來，喊了一下渭歡的名字，沒有回應。
找了幾個房間，洗手間，廚房，都沒有人！
然後，他便注意到客廳的茶几上放著那個剛剛盛放解酒湯的杯子，是空的，他喝完了！
杯子下面，壓了一張紙。
白玉川拿起來，上面是李渭歡的字體！
李渭歡說：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急事，就先回去了！總之記得，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白玉川看著那張紙條，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他坐在客廳裡的沙發裡，再次抽出一支煙吸了起來。
吸到第三隻的時候，他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回到自己房間，然後從床下拿出一個木質的小箱子。
那是一個密碼箱，四位數的密碼，李渭歡的生日！
他擰著眉頭打開，裡面，是滿滿的一箱子照片，照片中的人，全部是渭歡！
那是他這麼十幾年來偷拍或者正大光明的拍的，每張照片後面，都記錄了拍攝時間。
字體從稚嫩走向成熟，正如照片中的人，也在從一個青澀小男孩變成如今二十六歲的年輕男人！
白玉川一張張的翻看了照片，然後他仰起頭，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睛突然澀澀的！
這裡的每一張照片，我都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的，可是現在，亂了！
原來是他，他的買醉，竟是為了他！
……
渭歡，我該怎麼想像你看到這些照片時的心情，會噁心麼？
被一個男人看了十幾年，和這樣一個男人稱兄道弟十幾年，你覺得，噁心麼？
……
白玉川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逐漸暗下來，房間裡，黑暗的讓他看不清許多東西！
終於，他起身，腿腳因為坐在地上太久而有些麻木，他一步步的走到窗邊，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響了一聲後，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喂？」
「是我！」
「小白？」女孩的聲音有些詫異，「怎麼了？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事？」
白玉川深吸一口氣，望著外面夕陽漸晚，夜色逐漸籠罩的這個繁華城市，問道，「藍藍，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藍琦兒顯然被他嚇到，愣了半晌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喜歡我！臣清兩年前就告訴我了！」
「……」電話那頭，藍琦兒輕咳一聲，「其實小白……」
「我們結婚吧！」
「……」藍琦兒顯然再次愣住，「小白，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白玉川閉上眼睛，「藍藍，這麼多年，我累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就結婚吧！」
……
回憶中的某個夏天，他和李渭歡逃課到了某一刻很大很大的槐樹下，看著槐花大片大片的飄落，他不由自主的就常起了一個兒歌《夢裡花落知多少》……
李渭歡說，「小白，你這樣會不會太矯情了？」
他笑，「矯情麼？不覺得！」
李渭歡冷嗤一聲，說，「這還不矯情？總之，沒有一點男人的樣子，真不知道你以後怎麼保護自己的女人？」
他笑了笑，然後說，「不需要，我只要保護好你就行了！」
李渭歡當時就記得一下子坐起來，指著他罵來，「靠，你當少爺我是娘們麼？少爺子不需要你保護，少爺我是純爺們，是純爺們……」
……
……
白玉川放下手機，扯了扯唇角，笑了起來。
渭歡，以後，你真的不需要我保護了呢！
然後，他伸手撫向自己的臉，摸到了濕潤時，他指尖顫了一下，接著扶著牆壁一點點的蹲了下來……
壓抑的哭聲，終於無法抑制的迸發而出……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