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愣了愣，「那……那你怎麼不說壞人之中，即使那些人是壞的，但是思想裡也總有那麼一點好的思想在，不全部都是邪念……所以這種幾率，一半一半……」
常林升再次深吸了一口煙，淡淡開口，「退回到十年之前，看到你這樣的女孩兒，我大概只有兩個字去評價！」
「什麼？」
「傻氣！」
「……」
楊素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常林升這是在說她傻，一時氣惱，叫道，「喂，你說誰傻啊？我哪裡傻了？你說，我哪裡傻？」
常林升「呵呵」的笑出了聲，「還真是年輕，我這話只說了一半你沒聽出來嗎？」
「……」
「十年前，覺得你傻氣，但是現在，只覺得你，很有靈氣！」
「……靈氣？」(☉o☉)。
常林升說，「知道嗎？丫頭，這個社會很複雜，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但是有句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以後，長點心，別那麼輕易相信人，哪怕是我，也不能那麼輕易相信！」
楊素微愣，「為什麼？你也不行嗎？」
「自然！」常林升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我問你，你瞭解我嗎？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曾經做過什麼事情？經歷過怎樣的一種人生？有過絕望嗎？有過悲傷嗎？做過壞事嗎？犯過錯嗎？……這些，你都知道嗎？」
「……」楊素不說話，因為她真的，不知道！
常林升淡淡一笑，「如此，你又怎麼能夠肯定我是個好人？因為我是寅初的朋友？呵呵！我告訴你，我和寅初，少京有好幾年不見了，我在s市呆了五年，這五年內幾乎沒有和他們聯繫過，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未必瞭解，他們不能瞭解，更何況是你？」
「所以呢？」
楊素眼波閃了閃，反問，「你的意思是，我並不瞭解你，卻盲目輕信了你，在你看來很可笑是嗎？」
男人只是微微擰了擰眉頭，並不言語，看來，沒打算否認！
楊素道，「那如果我告訴你，我這麼唐突的跟你出來，不是因為你是陸寅初的朋友，不是因為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認識你，和你是朋友，僅僅只是因為我的感覺，只是因為我想跟你出來，那麼你，作何感想？」
「嘶——」的一聲剎車聲，車子猛地停了下來，楊素怔了怔，轉過頭來，便感覺到一個黑影朝著自己壓了過來。
黑暗中，男人的鼻息間有淡淡的煙草香，瀰散在她的呼吸中，她的心跳加速，靠在那裡不敢動！
他離她那麼近，近到她覺得自己只要一說話，就能吻到他的嘴唇，她覺得呼吸要停止了，有一股熱量從自己的心底一點點的擴散來開，臉上，耳朵上，手心裡，都是熱熱的，很熱！
「所以丫頭，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上我了？」男人開口，口中噴出的煙草香味幾欲讓她沉·淪！
楊素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亂亂的，大腦轟轟作響，根本無法思考！
她沒有說話！
「那麼，敢跟我去我的公寓嗎？」
「……什麼？」楊素怔住，幾乎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一隻溫涼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男人的黑眸微垂，長長的睫毛幾乎要貼上她的眼睛。
他笑著，笑得很玩味，「怎麼？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卻不敢和我上·床？你這是喜歡？」
「……」楊素愣住！
「對了，忘記問你了！你之前，有交過男朋友嗎？第一次還在不在？唔，如果在的話，那就麻煩了！因為我有個原則，不碰處·女，因我不喜歡女人對我糾纏不清，合得來，處，合不來，就不處，我喜歡乾脆的女人，而處·女往往不乾脆，你該懂，男人都是那樣……」
楊素咬著唇，聽著他一字一頓說完所有的話，明明是柔情的聲音，卻讓她的一顆心，直直的往下墜，涼寒徹骨！
「素素，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怎麼樣，願意跟我回公寓嗎？」
他的手指輕輕點上她的紅唇，一張俊臉逼近了一分，眼看著就要吻上楊素的唇，楊素一怔，不暇思索的伸手，一把推開他，「別碰我！」
楊素的力氣很大，常林升被她推開，兩個人的距離拉開。
楊素坐在那裡，撫著胸口喘氣，眼裡澀澀的，但是，沒有眼淚！
常林升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點起一支煙，吸上！
「對不起！」
他開口，吐出一個煙圈，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淡漠！
楊素不說話，只是心裡有些疼。
不，不是有些，是很疼！
「其實，別覺得詫異，男人的確都是這樣！尤其是我這樣的，妻子在國外長期不回來，自己一個人在國內過活的單身男人！我有需求，而像你這樣主動撲上來的女孩子很多，看的順眼的話，我不會拒絕！」
楊素轉過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他剛才說什麼？妻子在國外？他有妻子？
「所以丫頭，看到了沒有，我也不是一個好人，如果你想談一段正常的戀愛，想玩心跳浪漫，就該找一個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小男生，像我這樣，但凡和你交往，必然都是奔著上·床去的，而且，我是有妻子的人，不會對你認真！」
「你是故意這麼跟我說，讓我放棄你，對嗎？」楊素咬著唇，一字一頓的問出口。
常林升笑，「你不信？呵呵。我已婚的事情，你可以找你的朋友，寅初的老婆顧南溪求證，她知道。別的，你還想知道什麼？」
「他們說，你沒有女人……報紙上也沒有緋聞八卦，我不信你是那麼隨便的男人！」她想抓住最後一線希望，雖然希望，已經很渺茫很渺茫！
常林升說，「你覺得有那個偷腥的男人會將自己的醜聞昭告天下的？再說，我是個有妻子的男人，我妻子雖然在國外，但並不代表她允許我胡作非為，我自然要藏得深些……」
楊素咬著唇，不說話，眼裡水波粼粼的，但是他沒有哭！
常林升深吸了一口煙，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歎氣，「總之，我很抱歉！本來打算帶你去沁湖那兒吃夜宵的，那兒道真是個浪漫的地方，我帶很多女人去過，她們都很喜歡，尤其是像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不過我想，你現在多半沒有胃口了吧！沒關係，你以後可以跟你未來的男朋友來，現在，我送你回去！」
常林升啟動了車子，眼眸渾濁不清，讓人看不透！
而身邊的楊素，已經不知道自己大腦裡流竄的是什麼了。
只覺得亂，很亂，亂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直到車子開到楊素公寓樓下，楊素的神智才恢復了一些！
常林升下車，轉過身來給她開車門，很紳士很儒。
一張清俊逼人的臉，映著皎潔的月光，看起來和平時的他，幾乎無二！
可是在楊素看來，此時此刻的他，卻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想，也許他就是不真實的，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
而現在，夢醒了，有些殘酷，所以，是個噩夢！
楊素下了車，風吹在臉上，有些涼，她穿著單薄的裙子，是專門穿給他看的，可他看到的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從未真正的看到過她，從未！
常林升將手中的煙蒂熄滅，薄薄的唇抿了抿，漆黑的眸光中藏著的東西楊素看不懂。
楊素覺得他眼中大概有許多東西，但惟獨沒有自己！
常林升道，「丫頭，你是個好女孩，剛才我不該這麼對你，很抱歉！什麼都別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完，他拉開車門上了車，直到車子離去，楊素都沒有說話，只是那麼木木的站在那裡，看著男人的車子逐漸開遠，遠到看不見！
在他車影拐彎消失的那一刻，她眼中一熱，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好似壓抑了一路的情緒也跟著瞬間崩落，她捂著臉蹲在地上，不顧一切的大哭起來！
不遠處的拐彎處，一輛白色跑車停在路邊，一棵樹下，站著一個面色清冷的男人。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遠遠的望著不遠處昏黃路燈下大哭的女孩兒，漆黑的目光，染上一抹愁緒，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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