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初眸光微閃,看著女人低垂著眉眼,頭髮披散,臉色蒼白,一張小臉隱在柔軟的燈光下,居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讓他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這個女孩兒是奇珍異寶,他必須小心的護著,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弛,懈怠!
陸寅初鬆開了南溪的手,南溪紅著臉向著洗手間方向走去,心裡是著實的不自在,總覺得一雙眼睛在自己後面盯著!
南溪在浴室磨蹭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剛出門護士就迎了上來,陸寅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神色淡然。
護士能夠這般精細,必定是陸寅初吩咐的,南溪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
重新躺會到床上,她長長呼出一口氣,護士道,「南溪小姐你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
南溪說了聲謝謝,不得不說,自己這體質,的確是讓她無奈了!
發個燒而已,居然要住院!
她看向陸寅初,清咳一聲,問道,「陸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陸寅初點頭,「是,的確有事情。是這樣,端午節那天,我父親可能會回來,這麼跟你說,我父親是我們家裡這幾年來對我一直單身意見最大的人……」
南溪嚥了一口口水,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有哪個父親看著自己兒子三十多了優秀的男神級別身邊卻連半個女人都沒有不著急的?
要是她,她也得著急!
陸寅初說,「我父親從軍多年,心思敏感,生性多疑,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話……所以,為了讓我父親相信,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南溪抿了抿唇,脫口而出的問道。
陸寅初清咳一聲,「一個……很簡單的忙!」
……
陸寅初離開之後,南溪睡了半天的覺,快中午時,手機響起來,拿起來看了看,是李渭歡的號碼。
她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後面,清了清嗓子後方才接起了電話。
「喂,渭歡!」
「你是顧南溪?」
「……」
南溪愣住,因為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南溪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內心的心緒,然後道,「你……是哪位?」
「我們見過的,我叫任琳琳!」
任琳琳?南溪想起來,那不是李渭歡的相親對象嗎?
她為什麼會接到李渭歡的電話?難道她跑到美國找李渭歡了!
拿著手機的手指骨節收緊,南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和一點兒,她問,「渭歡呢?渭歡在哪兒?」
任琳琳道,「渭歡喝醉了,他口中嚷嚷著要給你打個電話,但他醉的太厲害,我就給他撥了!」
接著,南溪就聽到那邊任琳琳似乎在扯著什麼人道,「喂,渭歡,你起來啊,哎,起來,電話通了,你不是要打電話給她嗎?我給你打通了……你起來,你那麼重,壓到我了……」
南溪只覺得大腦血液直接往頭頂上湧,她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點了掛機鍵。
梁俏俏曾說,南溪不懂感情,也不懂得如何經營感情,說她之所以能夠跟李渭歡堅持這麼久的原因完全是,她這個不懂感情為何物的小女生,也同樣遇到了不懂感情為何物的小男生……
李渭歡是一張白紙,二十五歲的他,天真爛漫,不經俗世,衝動好強,但是不得不說,他很乾淨,乾淨的像一個天使!
有一段時間,南溪常常盯著李渭歡看,她覺得李渭歡是張著天使的翅膀的,這個世界污穢太多,但李渭歡始終保持著他內心深處的那一份純粹乾淨在!
這份純粹乾淨,南溪自認為自己都沒有,她跟李渭歡的經歷不同,她經歷過人世的變遷,人情的冷暖,命運的殘酷……
可李渭歡沒有,他家境良好,家中獨子,又有兩個姐姐從小到大的護著他……
他不知道苦難為何物,也不知道貧窮為何物,他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對外面的世界許多無知和懵懂!
楊素問,「你怎麼捨得讓李渭歡出國那麼遠?」
是啊,她捨不得,但是她更希望李渭歡成長起來,畢竟,他不能靠著他的兩個姐姐一輩子!
他是個有才華的人,她希望他的人生價值觀被人認同,她希望見證一個蛻變之後的李渭歡!
但是,即使李渭歡沒有蛻變,他依舊是個閃光點,許多人喜歡他,以及追逐他,他可以什麼都沒有,就這麼被保護著,寵愛著,過一輩子!
只要他選的那個人不是她顧南溪!
心裡突然有些難過,她蒙上被子,一個人哭的壓抑,卻肆意!
下午四點多鐘,她被手機鈴聲響起,她的眼淚已經乾涸,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來電人是李渭歡!
現在這個點,美國應該是凌晨,天色還沒有亮,南溪突然有些不敢接聽這個電話!
她……有些怕!
鈴聲一直再響,響了許久,直至第二個電話打來,有護士推門而入,看到南溪拿著手機發呆,而手機一直在響,好心提醒了一句,南溪才恍然,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南溪……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南溪抿了抿唇,不說話!
李渭歡那邊聲音有些焦急,「南溪,我喝醉了,但我保證我什麼都沒做,任琳琳的確來了,當時大家都在包廂裡,不止她一個人,還有我倆室友,我真的不知道她拿我手機打你電話的事兒……南溪,你要相信我!」
她是相信他的,一直以來,只要他解釋,她就相信,因為李渭歡不會撒謊!
但是,任琳琳去了美國,去找他了,這是事實!
「渭歡,我相信你的!」
其實不相信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李渭歡那邊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道,「南溪,我喜歡你,除了你,我不會要別的女人,除了你,我也不可能要別的女人,任琳琳我馬上會將她趕回國,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那時候,我們馬上領證結婚,我看誰還敢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渭歡,你別衝動!」
「不衝動?都將人送我邊上來了還讓我不衝動?」
李渭歡控制住怒氣,對南溪道,「南溪,我已經做好了跟我母親決裂的準備了,但在那之前,我有一句話要問你!」
南溪愣住,「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