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問陳之葉:「你對那個肖乾是什麼感覺?」
陳之葉躺在床上,閉著眼,醉醺醺地搖頭:「沒感覺。」
「那對周家奕呢?」
她終於像是觸了電,身上一抖,睜開眼睛說:「蘇丹,別提他行不行?」
蘇丹只是笑:「你是恨他欺負你,還是因為他幫你調到省台去,幫你解燃眉之急,於是乎,開始有點兒喜歡他了?」
「怎麼可能?」陳之葉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他毀了我的一切,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不是最好。」蘇丹從臉上揭下面膜,用化妝棉一下一下地擦著臉,「其實,我覺得周家奕條件好,長的又帥,種種跡象表明,他其實是挺愛你的,只可惜,你們倆就是沒有緣份。就衝他是周家齊的弟弟,你們倆就不會有什麼結果,再加上他曾經那樣逼你,所以」
陳之葉覺得好笑,眉頭一展:「喲,喲,你這又是從哪看來的理論?周家奕怎麼會愛上我?我也不希望他愛我。」
「那就考慮考慮肖乾啊。」蘇丹總算說出重點,「他條件也不錯,估計你們台裡的女孩子都盯著他不放呢,」
「他是花花公子!」陳之葉想起剛剛在車裡的那個吻,只覺得又怒又窘,全身又伏了一層汗,「我不喜歡輕浮的。」
蘇丹怒不可遏地瞪著她,豈料她卻毫無查覺,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太后一樣,閉著眼睛。她只好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喜歡周家齊那樣溫柔、體貼的,可是葉子,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傷他的嗎?有的時候我都在想,你當初怎麼會那麼狠,為了氣他,寧願去求周家奕。你想沒想過,自己最愛的人和自己的親弟弟在一起,就他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什麼都接受,怎麼樣都願意等,結果呢,卻是那樣的結果,他得多肝腸寸斷?」
陳之葉沉默著沒有說話。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決定回到周家奕的身邊的時候,她有多麼肝腸寸斷。但是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她現在已經放下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不管她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什麼樣的坎坷,她都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勇敢堅強地活下去。
*
天剛亮,陳之葉就爬起來洗漱,一夜宿醉讓她精神大減,偏偏還要去趕火車。早知道這樣,昨晚還不如就裝醉,等回去再跟肖乾翻臉,這下倒好,休息不夠,上節目的時候如果太憔悴,這妝還不知道要厚到什麼地步。
她在火車上睡了一覺,趕到台裡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雖然趕上了演播時間,但是一路風塵僕僕,樣子也的確狼狽。幸好化妝師足夠耐心,給她做了好幾個急救面膜,然後才開始上妝。
妝上到一半,肖乾忽然跑進化妝間裡來,陳之葉不想理他,於是假裝沒看見,他卻笑嘻嘻地跑過來主動跟她說話。
「葉子,今天氣色不錯。」
「今天的妝也不錯。」
「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陳之葉一直不吭聲,他就喋喋不休,結果化妝師嫌他聒噪,一腳踢在他的腿肚子上:「肖大公子,別搗亂行嗎?一會兒該到時間了,我這才化了一半呢。」
肖乾沒有辦法,只好心有不甘地退出去。
演播開始,陳之葉剛一上台,就看見肖乾坐在第一排,眉飛色舞地朝她眨眼睛。
她直接無視,只是氣定神閒、不卑不亢地主持節目。節目一散場,陳之葉連裝都沒有卸就悄悄遛了出去。他以為肖乾肯定不會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結果她剛走到大院裡,就看見白色跑車的車燈忽然亮了起來,好像兩顆輪圓火熱的太陽,烤的她全身都暖哄哄的。
肖乾從車上走下來,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花,她看不清那些是什麼花,只知道是一叢,厚厚的一捧。
玻璃紙被車燈照的光閃連連,刺的人眼花繚亂。她忽然有點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整顆心忽然跳的厲害。
她寧願昨天的事只是一場誤會,寧願他是一時的酒後失控,男人嘛,特別是他這樣的花花公子,一時間荷爾蒙分泌旺盛,以致突然意亂情迷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現在看他的這副陣式,並不像是要跟她賠禮道歉,而是想藉著昨天的事,索性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他想說什麼不言而喻,但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冒然拒絕,恐怕以後連朋友都沒的做,但她又想不到別的什麼辦法,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