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租好了,接下來就是搬家。
陳之葉本想低調行事,卻不想,肖乾卻大張旗鼓,親自來替她搬東西。其實她根本沒什麼行李,就是一個皮箱,一些洗漱用具。
聶謹薇靠在門口,看著肖乾忙前忙後的樣子,表情訕訕地說:「陳之葉,真想不到,你還挺有一套的。」
陳之葉拎著垃圾袋,停下腳步,奇怪地轉過身去:「你什麼意思?」
其實,她的表情很不好,有些微怒,但聶謹薇並不在意,只是極為不屑的瞥著她,說:「肖大公子,多少人都把握不住,結果倒是為你神魂顛倒,還跟頭小驢似的,被你呼來喝去。陳之葉,你們倆認識才幾天吶,我不得不誇你手段高明。」
陳之葉總算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疾言怒色地抬高了聲調:「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當然不會承認!或許你知道肖乾和台長的關係,所以想一步登天?」
說到最後,聶謹薇的眼裡射出一縷淒厲的光芒,彷彿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實,聶謹薇以前一直對她不善,她就算再氣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只覺得雙腳被什麼釘在了地上,無法移動半分。一股熱流從腳底下往上湧,一直湧到腦子裡去,把她的思緒攪得混亂,嘴裡也不受控制地低喝道:「聶謹薇,請你說話注意一點!不是所有的人都只想著利用別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坐享其成。」
她對肖乾,從來沒有動過妄念,更別提利用。她一直都拿肖乾當朋友,雖然還沒到可以傾訴心事的地步,但是起碼的信任是有的。
聶謹薇這樣污蔑她,如果被肖乾知道,他該怎麼想?
聶謹薇哧地一笑:「陳之葉,別把自己說的多高尚。我問你,你認不認識周家奕?」
陳之葉呼吸一窒,只覺得腦子一蒙,兩眼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在這個時候,她提了周家奕這個名字,說明她知道一切。她竟然可以瞞的這樣好,讓她以為在省台,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可以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工作和生活。
可是,剛剛描畫出來的美好藍圖在這一瞬間就消失了,她只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的厲害,全身都軟的發虛,搖搖欲墜,如果有一陣風吹來,或者有什麼東西碰她一下,她一定會一頭栽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陳之葉,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一直這麼針對你,反正你也要搬走了,我索性就跟你挑明了。我有一個同學在a市當記者,她聽說你要來省台,就發過來一些關於你的照片,於是我就看見了周家奕。你知道周家奕是誰嗎?他是我姐姐暗戀了三年的男人,只可惜他從來都是高傲地站在光環底下,連看都不曾看過她一眼。我姐姐有先天性心臟病,受不得刺激,可她硬是每天關注著周家奕的所有動向,看著那些女人前撲後繼地往他的身邊湊。我姐姐臨死前對我說,她恨自己有那樣的殘缺,以至於不敢像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對著他表白,最後我姐姐就是在那樣的悲傷和遺憾下死去的。」
「這又關我什麼事?」
「是不關你什麼事,只可惜,在我進一步調查之後,我發現你和周家奕的關係並不清白。也許你會說自己被周家奕玩弄於股掌,可是你想過沒有,憑你的實力,為什麼能這麼順利就進了省台?其實這全是周家奕一手操辦的,找人聯名推薦,跟台裡高層打招呼,通過一些關係向個別人施壓為了能讓你進省台,他花盡了心思。你說,像你這樣一個地方台的主持人,沒有突出的業績,沒有過人的姿色,所有的事都讓人匪夷所思,有什麼證據能讓人相信你沒有利用周家奕?陳之葉,別裝了,當了婊子就不要再奢望著立牌坊。你靠關係進省台,想憑不正當手段去爭一席之地,這些,我就當作沒看到,可是你想利用肖乾達到你那些骯髒的目的,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陳之葉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直響,她摒除了聶謹薇所有的話,耳邊一直迴響的,全是那個尖利的聲音:「這全是周家奕一手操辦的」
她以為是自己夠努力,是自己的運氣夠好,才能在眾人中脫穎而出,卻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從渦旋中跳離,全是周家奕暗中操作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他再也沒有瓜葛,可偏偏,她的生活又被命運的鏈鎖緊緊地纏在了周家奕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