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奕氣急敗壞地從別墅裡出來,隨便開了一輛車就往外衝。他還記得那一次,他帶著陳之葉回來的時候,她心情難得不錯,還大膽地打開天窗,站起來看星星。夜風吹起來,拂著她的頭髮,他揚起頭來,就看見她站在月亮底下,青絲飛揚的模樣。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情景,淡淡的月光給她的臉上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暈,柔和、恬淡,迎著風,彷彿有一點一點的星輝從她的臉頰上慢慢地剝落、紛飛。
想到這兒,他的心開始慢慢地下沉,再下沉。他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再三叮嚀蘇丹要看好她,但結果還是搞成這樣。他不知道她還能到哪裡去,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做傻事,他就全身發抖。
一定要找到她。他這樣想著,咬了咬牙,拿出手機來打給陸浩。
陸浩接到電話,本來還有些懶洋洋的,一聽說陳之葉丟了,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也趕緊發動朋友,出來幫忙找。
邁速表的指針越來越低,周家奕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沿路往四處觀看,一個角落也不肯放過,他一直是往最壞的地方想,越想一分,心裡就越冷一分,越想一寸,心裡就絕望一寸。他甚至開始在心裡希冀起來,希望突然來一個電話,有人告訴他陳之葉找到了,更希望是在下一秒就能看見陳之葉正蹲在某一個角落裡。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來到檯球酒吧,果然在一個包間裡,他找到略顯孱弱、孤獨的陳之葉。
她的樣子很狼狽,醉生夢死一般縮著身子,兩條腿半蜷在一起,頭髮散散地披著,垂著頭將半張臉靠在沙發上,完全看不楚清是什麼表情。
音樂還在響,她彷彿是聽不見,手裡抱著一隻透明的酒杯,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她只有在不開心或者是太開心的情況下這樣大口地喝酒,曾經迫不得已被周家奕逼著喝了幾次,也總是淺淺一沾,而且特別容易醉。
「陳之葉!」周家奕喊了她一聲,她卻像是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什麼都聽不到。
他跑過去,扳起她的身子,她微微掙扎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就在開口的一霎,又無力地把嘴閉了起來。他想搶她手裡的酒杯,她卻將兩隻手交插起來,把酒杯死死地扣在手心裡,他耐著心去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可是手指剛剛被分開,就又固執地交插著疊在一起。
他有些惱怒,皺了皺眉,大聲喝令道:「陳之葉,把酒杯放下!」
她總算有了反應,空洞的目光裡染上一絲怒色:「周家奕,你把我害成這樣,現在又憑什麼管我?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陰影,有了新的生活,你卻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毀了。現在我一無所有,你還想要什麼?還想要什麼!我一直都害怕自己懷孕,也怕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我把這些事放在心裡壓著,驚恐、害怕現在,我已經徹底身敗名裂了,成了所有人眼裡的笑話,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跟我回家!」
「我沒家,我沒有家」陳之葉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開始是泣不成聲的嗚咽,最後,乾脆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沒有家,自從沒有父母之後,她就再也不知道家是什麼感覺。
周家奕緊緊地將她攬進懷裡,任她打罵發洩,她也毫不留情,握緊了拳頭在他的胸口又錘又砸,越砸就越傷心,越打就越委屈。
周家奕一直不吭聲,就算她錘的重了,他也只是沉默地承受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巴掌大的小臉憋的通紅,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忽然,她停止了哭泣,掄起來的胳膊在半空中劃一個漂亮的圓弧之後就直直地落了下去,而她也不再動,整個人軟了下來,倒在周家奕的懷裡。
(親們,由於寶的頸椎病比較嚴重,所以要隔一天晚上去做一次理療法按摩,有時更新會不及時,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