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安琪從房間裡走出來,對著周家奕莞爾一笑,說:「怎麼樣,我這件衣服還不錯吧?」
周家奕瞇著眼,瞟了瞟她身上的毛衣,滿眼讚歎地問:「瞿正揚給你買的?」
她身上穿的一件湖藍色的毛衣。這個顏色很挑人,但她皮膚白,氣質又好,收腰設計將身材玲瓏的曲線極完美地刻畫出來,既不誇張也不浮燥,卻又讓人眼前一亮。
「他去法國,給我捎了一件回來。」
「他眼光不錯。」周家奕掏出一根煙來點著,「你找我來,不是光讓我看衣服吧?」
「當然不是。」費安琪彎下腰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托的事,我辦的差不多了。有導演答應讓zoie去試試鏡頭。」
「哦?什麼戲?」
費安琪嗤地一笑:「反正不是三級片。」
「這我倒不擔心,」周家奕也舒了舒眉,笑道,「你費安琪介紹的人,哪個導演敢提三級片三個字?」
費安琪在周家奕的對面坐下來,懶懶地往沙發上一靠,「說實話,我不過是牽個線搭個橋,她是外行人,底子又差,一點表演經驗都沒有。演戲可不像拉琴,光坐在那動動手指就行,能不能選上,那得看她自己的表現。」
頓了頓,她像是又想起什麼來,問:「其實,陳之葉的條件不錯,有些角色挺適合她的,你是不是考慮讓她……」
「算了吧,她什麼條件我還不清楚,哪個導演會相中她?」周家奕不著痕跡地打斷她的話,「讓她主持個節目還行,和那些男明星演那些摟摟抱抱的戲碼,只怕會頻頻笑場,導演不怕浪費膠片?」
「我看是你不想看她和男明星摟摟抱抱的戲碼吧?」費安琪笑了笑,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問,「上次我看見你和那個叫什麼欣的女主持人一起吃飯。」
「她叫褚子欣。」
「她是陳之葉的同事吧?」
周家奕挑了挑眉:「怎麼?你對她有興趣?」
「我不過是想知道,zoie,陳之葉,褚子欣,這三個人,誰是最後那一個。」
一句話似乎言中了什麼,周家奕愣了一愣,卻忽然換了副表情,吊兒郎當地說:「三個都不錯,都留下也確實有點消受不起,要不……你幫我挑挑?」
費安琪看他那副樣子,不由噗哧一笑:「你這人,隱藏的太深,假的也說的跟真的一樣,害的我都不敢跟你說正經話。」
她伸手將沙發坐墊後的一迭文件抽出來扔在桌子上,說:「這是我找導演借的劇本,叫zoie先看看,進入進入角色。實在有困難就讓她自己找找教學光盤,或者到戲劇學院上幾節課,千萬別帶到我這兒來,我一看見她就頭疼。」
她不是危言聳聽,是真的頭疼。第一次見她,她就老師長、老師短地叫個不停,一會兒說要學唱歌,一會兒說要討教演戲的心得,還說從藝術學院畢業就回國來當藝人。
費安琪那天正好感冒,嗓子疼的厲害,還得硬著頭皮應付她的熱情,著實頭大。再後來,周家奕說zoie要來看她,她都直接給擋了回去。
周家奕看著她擺出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也明白其中的緣由,於是笑笑說:「放心,我只把劇本給她,別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又想幹什麼?」費安琪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假思索地問,「你打算給劇組贊助?周家奕,你還要在她身上花多少錢?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是,錢不能解決問題,你懂不懂?」
周家奕沉默了半晌,忽然彎了彎嘴角說:「安琪,你知道我的。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
陳之葉和蘇丹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家去,周家奕果然不在家。雷霆機靈地竄出來,站在她的腳底下,搖頭尾巴,抬起水汪汪眼睛來,看著她低低地嗚咽。
糟了,忘了餵狗!
周家奕視它如寶,如果知道它受到這樣的待遇,一定會大發雷霆。這麼一想,她倒也忘了害怕,繞開雷霆,三兩步跑到廚房去找剩菜。
冰箱裡只有半個饅頭和一點剩菜,除了這些,實在找不出其它可以吃的東西,她只好把饅頭一點一點掰開,泡在剩菜裡。
周家奕推門回來,也不知道之前去幹了什麼,竟是一身風塵僕僕,看見她在廚房裡,問:「你在幹什麼?」
她頓了一秒,不得不老實承認:「我今天和蘇丹出去,忘了餵狗……」
周家奕冷眸往操作台上一掃,沒有說話。陳之葉有點無措,因為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喜怒,但她寧肯相信,他現在一定很不高興。
她轉過身去,繼續加快掰饅頭的動作,大概是因為緊張,腕上的翡翠鐲子碰到盤子,發出清脆的一響。
她停下來,心疼地撫了撫鐲子,身後總算傳來周家奕不鹹不淡的聲音:「窩邊有狗糧,還有牛奶。」
「哦。」她只好把剩飯剩菜倒了,去拿狗糧和牛奶。
給雷霆弄好狗糧,又加了半盆牛奶,陳之葉就上樓去鼓搗相機。她把照片從相機裡導出來,放在電腦裡一張一張地翻看、分類,結果翻到周家奕釘狗窩的照片,不由自主就放慢了速度。
他穿白色的衣服很好看,特別是釘狗窩時專注的神情,特別像某部偶像劇裡的男主角。可偏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都只愛女主角一個人,而周家奕和她,只是和黃世仁和楊喜兒一樣的債務關係。她爸爸拿了他的錢,她就得乖乖地來還債,任他搓圓揉扁,直到被壓搾到永不翻身。
但舊社會的黃世仁有人聲討,楊喜兒也是值得大家同情的人物;而現在,作為資本家的周家奕,風流多金、英俊不凡,有數不盡的女人想盡辦法也要貼上去,而她明明是受害者,卻又悲催地成了個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角色。
為什麼,為什麼啊?
陳之葉越想越覺得忿忿,不由得咬了咬牙。周家奕上樓來,一眼瞥到自己的照片,居然好興致地湊到跟前來說:「拍的不錯。」
她情緒還在糾結中,於是不理他。他翻身躺到床上去,歪歪地靠著枕頭上說:「其實我拍照的水平也不錯。」
陳之葉扭過頭去,果然看見他拿出手機來。
那些照片一定難看死了,在那種狀態下,也肯定拍不出什麼好的效果。她覺得丟人,聯想到周家奕可能出現的表情來,窘的頭皮發麻,恨不得鑽到哪裡去藏起來。
記得她上學那會兒,第一次對著攝像機的時候,她嘴角抽搐,表情僵硬,她問蘇丹說,是不是很難看,蘇丹說:比你見了狗的模樣要強多了。
她一直怕狗,所以才不敢與雷霆親近,那些照片也一定是呲牙咧嘴、橫眉怒目,做遍了各種古怪的表情。
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只聽見周家奕擺弄手機時,從按鍵裡發出來的聲音,終於忍不住湊了過去。
只那麼一瞥,陳之葉就覺得猶遭雷擊。照片上,她揮著兩隻手,張著嘴大叫,像是見了鬼一樣,完全沒有一點淑女型象,嘴咧的連有多少顆牙都數的出來。
她知道照片難看,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雷人成那副樣子,於是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去搶手機:「快刪了!」
「你也知道丑?」他哈哈大笑,一邊擋開她的手,一邊把手機舉的更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怎麼就不知道丑?這樣的照片要是流傳出去,那該多丟人?
她只好再一次撲到他的身上去,但周家奕個子高,胳膊也比她的長,又把手機舉到更高的位置。
陳之葉明白,他不想給,她就算把他踩在腳底下,也於事無補。於是她放棄了搶手機的念頭,坐在床頭上,認真地看著他說:「咱們交換怎麼樣?你把手機裡的照片刪掉,我就把相機裡的照片刪掉。」
大概是她的表情真的很怪,他笑的幾乎岔氣:「我為什麼要換?只要你敢,那些照片隨你處理。照片只要公諸於眾,就會有人猜測,這些照片是誰拍的,早晚也會被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除非」周家奕斜眼瞟著她沮喪的表情,嘴角彎起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忽然伸手食指,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除非你親我一下。」
她和他同居了這麼久,只是一味地承受著他的掠奪,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他,也從沒有在這樣曖昧不明的氛圍下相處過。他忽然這麼說,她倒是有些無所適從。
但那些照片,她是真的有些介意。
周家奕瞇著眼,似乎是在等待,但更多的則是在探究。他大概是故意的,想知道究竟她的底限在哪裡,於是就那樣靠在床頭,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看。
陳之葉抓著床單醞釀了好久,才終於下定決心,微微嘟起嘴唇,緩緩地朝他的臉頰上落下去。
他只是盯著她的臉,一動不動,直到嘴唇快要貼著他的時候,他才迅速把頭偏過來,那個吻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她嚇了一跳,差點彈起來,他卻趁勢扣住她的後腦,與她唇舌糾纏。
她壓在他的身上,位置實在有些尷尬,好像她在對他圖謀不軌一樣。但他不許她動,雙手箍住她的身體,用力地吸吮著她的唇瓣。
感受著周家奕的氣息越來越,越來越急促,她簡直心跳如狂,全身的血都湧上來,充的她面紅耳赤。幸好,這樣的姿勢沒有維持太久,他抱著她慢慢地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把手探進衣服裡面去
(不出意外,還有一更哦。大家有什麼意見和建議請留言,我一定會改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