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他,回府。舒愨鵡琻」東方傲簡單的話灰子已經明白主子這是要把這個刺客帶走,自己心裡也有氣,不就是來參加白家家主的壽宴嘛,竟然會遇到刺客,還好主子沒事,不讓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是。」灰子下手也不輕,提起刺客半拖半拽的就向外走。
這時候白蓮終於緩過來了,一看宣王要走,心中大急,今天宣王一走自己還唱的什麼戲,連忙喊道:「宣王留步。」
東方傲聽到也當沒聽到,自己對這個女人的耐人已經忍到了極限,不想在和她糾纏下去。灰子向外走的腳步聽了聽,看了一眼東方傲,原諒他剛剛從地下轉到地上,還不太清楚這個女人和主子的關係,他好奇這個女子叫主子的時候自己都聽到了主子還是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不過作為屬下,除了無條件服從命令外,還要收起好奇心。
東方傲見屬下莫名其妙的樣子心中更惱,鷹眸一掃,像是一把淬了千年寒冰的寶劍從頭頂上劃過,嚇得灰子一縮頭,連忙拉起那個刺客三跳兩跳的沒了蹤影。
東方傲冷哼一聲,繼續往外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的白蓮一臉哀怨的看著自己。就在這時,從門外呼呼啦啦的跑進來一群人,衣著統一,看樣子應該是白家家養的護衛。
「宣王受驚了!」緊跟著走出來白晉陞白孝和白振邦,白紫胤站在了最後邊。白晉陞顯然還沒有緩過勁來,頭髮凌亂,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模樣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哼!」東方傲徑直向前走著,對白晉陞虛弱討好的聲音置若罔聞。
白晉陞一看東方傲的臉色,就知道壞事了,宣王這是遷怒白家了,如果今天的事宣王告到了皇帝那裡白家就倒霉了。心中一慌,連忙攔在了東方傲面前。
「宣王請息怒啊,今天的事是白家準備的不周全,讓您受驚了。」畢竟年紀大了,心裡沉不住氣,白晉陞想要保持家主的風範,可是怎麼都穩不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沒了底氣。
「宣王請放心,這件事白家一定會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白孝在後邊連忙補上一句,心中無比憋屈,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以家主現在的樣子恐怕呀難當大任了,事情還是落到自己的頭上,還不如現在就承擔下來,還落得個好名聲。
「交代,本王很想聽聽白家能給什一個麼交代。本王回到戎夜國這麼長時間一直平安無事,怎麼來參加白家主的壽宴就遇上了刺客,而且本王隨身的護衛還被人引開,白家的護衛又遲遲不到,白家確實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這······這······」這宣王是懷疑今天的刺殺是白家的陰謀嗎?這可是天大的冤枉,白家世代書香,就算家族中有人習武,只是用來防身健體,唯一出眾點兒的是白紫胤,練得武藝也是防身的多,並不見得有多麼高深,現在宣王這麼說,是將一個大大的屎盆子扣在了白家頭上,對白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啊!
「宣王息怒啊,今天的事純屬偶然,您這麼說實在是冤枉白家了。」白晉陞現在後悔呀,還真是讓白孝說對了,現在的宣王不好招惹,早知道有這一出說什麼都不能請宣王來的,想到這兒,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最後邊一身狼狽的白蓮,都是這個女人,紅顏禍水真是不錯,每次站上她就沒有過好事。
白蓮看著家主怨恨的眼神渾身冰冷,白家家主其實也是自己的爺爺,可是他從不允許自己叫他爺爺,從小就是叫他家主,自己這次回來也是奉上了大筆的金銀他才收留了自己,自己做著一切為的就是今天的計劃,可是沒想到自己什麼事情都還沒開始做,就出了這麼大的事,看樣子家主是怨恨上自己了,這就是大家族的親情,哼哼,比紙還薄。
「好一個偶然,虧得白家主能說出口來。今天晚上本王會提審刺客,白家最好派個人過來看看。」說完,東方傲邁開大步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這時候白晉陞的嘴唇慘白慘白的,他已經懵了,有些搞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白家一下子就把宣王給得罪了,明明今天是自己的大壽,刺客來刺殺宣王把自己的壽宴攪合了,自己怎麼要對宣王小心翼翼的。
懵了,暈了,白晉陞的腦袋像是充了氣般,脹的難受,腦子裡邊彷彿有一根針一跳一跳的,剛剛還蒼白的臉色一下子爆紅,他顫巍巍的走到白蓮面前,白孝看著他一語不發,心中也是有氣,都是因為他什麼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事後還不聽勸告,現在好了,看他怎麼收場。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白蓮的臉上,眾人聞聲看過去。只見白蓮嬌俏的臉龐此刻半邊臉已經高高的腫起來,脖子上原本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又崩開了,鮮血一滴一滴的垂落在裙擺上,偷翻蓬亂,衣衫不整,那樣子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家主?」白蓮嚇了一跳,沒想到家主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耳光,這······這太丟人了······白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豆大的淚滴滾落下來,半邊臉頰又腫又燙,活著脂粉攪合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叫花子了。
「你辦的好事······是你說的有能力讓宣王娶你為妃,是你說要去請宣王過來對我們有利,什麼都是你說的,可是你看看現在······白家要毀在你手上了。」白晉陞一隻手指著白蓮,因為生氣,手指輕顫著,就這樣也表達不了他此刻心中的憤怒。
「家主,事情不是這樣的······」白蓮想說,可是又不知道給說些什麼,自己的計劃明明不是這樣子的,為什麼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了。
「哼,你給我去佛堂好好反省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來。」說完一揮手,上來兩個侍衛架著白蓮就拖走了,這一拖不要緊,白蓮的衣服呼呼啦啦的竟然撕開
了一個大口,粉紅色的鴛鴦織錦肚兜暴漏在大家面前。白蓮『啊』的尖叫一聲趕緊摀住胸口,可是該看的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也看了個明白,白蓮想讓看到的人早就沒了蹤影。
白晉陞氣的胸口起起伏伏,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指著白蓮,羞憤的喊道:「趕快拉走。」不管白蓮怎麼呼喊,怎麼認錯,白晉陞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白孝的臉色不好,白振邦看了白紫胤一眼,低下了頭。太子妃白靈一直沒有說話,此刻的臉色也是青紫一片,小火苗不住的向上竄,心中感慨白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白蓮被拉走了,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此時整個大廳已經聚滿了人,有許多是白家的人,也有許多是今天來的客人,剛剛遇到的變故讓他們嚇了一跳,都不知道縮到哪裡保命去了,此時風平浪靜又紛紛冒出頭來,想過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白蓮粉紅色的肚兜,這可是天大的福利,白蓮自詡清高,現在做了寡婦也不把一般人看在眼中,今天丟了大人,估計要羞憤而死了。
這種熱鬧的事情讓他們遇到權當是對他們受驚嚇的補償,現在要打聽打聽今天到底是什麼情況。生命無虞後,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們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好讓他們在明天茶餘飯後有新鮮的談資。
剛剛白家家主甩了白蓮一巴掌大家都看在眼裡,聯想到白蓮回到白家後的行為,還有剛剛在壽宴上的做派,心思轉了幾轉,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不由得想對天大笑三聲。
這麼多年了,白家一直是以高風亮節,書香門第傳世,多少人看不過這種假清高就等著看白家的好戲,終於在今天白家人自己上演了一場好戲免費的讓眾人看了個過癮,真是大快人心,暢快!
許多人想笑,可是場合不對,差一點兒憋出了內傷。
白孝看著白晉陞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今天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要自己出面,家主現在不說話恐怕就是在等自己開口,什麼在朝為官的不能做家主,這種家訓可把自己坑苦了,等這件事情平息了一定要讓家主退位,自己才更合適那個位子。
「家主不要過分擔憂,今天的事情錯也不全在白家,皇上是一代明君,是非曲直自有決斷,您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白孝的話像是一盞明燈,瞬間給白晉陞指引了一條光明大道。是啊!剛剛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宣王遇到刺殺是他樹敵太多,今天是自己的壽宴,自己不計較宣王攪亂自己壽宴就不錯了,他竟然還敢說白家護衛不周,真是豈有此理。
「對對對,孝說的有理,就是到了皇上那裡道理也是站在白家這一邊的,只是朝中的事孝你還要打點打點。」白晉陞小聲的說著,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心中的大石落地了,就看白孝怎麼打點了。
白孝的心瞬間冰封,好一個家主,這個時候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打點誰都要用銀子,今天的事打點好一切不是個小數目。你那麼多兒子孫子怎麼不讓他們去打點,聽說白蓮回來還孝敬你大把銀子,你怎麼不拿出來打點,竟然全都壓在自己頭上,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好拿捏。
「家主太高看孝了,孝現在只是太子少保,生活也不算寬裕啊。」這一點白孝也
不算說謊,太子少保只是名字好聽,其實就是太子的老師,負責太子登基前的學習,可是拿的俸祿並不高,生在白家這種大家族,處處都要用錢撐臉面,白孝的花銷也不小,好在夫人手中還其它收入,白振邦現在也不怎麼向自己伸手要錢,還算過得去。
能把持家住位子這麼長時間不鬆手,白晉陞也是隻老狐狸,聽白孝的口氣就知道他是不願意出錢,可是事情出來了,不解決對白家是個不小的打擊,一咬牙:「你儘管去辦,需要什麼到我這裡取。」
需要的當然是銀子了,白晉陞這麼一說,白孝也不推辭,說道:「我盡量去辦。」
兩人都是低語,除了站在他們身邊的白振邦太子妃白靈和白紫胤外,眾人只看到他們的嘴一直在動,可是說的什麼卻聽不清楚。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又是驚嚇又是驚喜的,讓眾人感覺疲累,不多時人群紛紛散去,只剩下白家人還在那裡整理破敗張亂不堪的大廳。
宣王府,「主子,那個刺客交代了。」阿信走進來稟報。原本心中很不安,只有今天沒有跟主子出去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怎麼對主子交代。其實今天的事情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是自己安排的不周密,有漏洞才讓主子遇刺的,自己也在等著主子的責罰。
剛剛灰子說是主子讓他去自己那裡領罰,自己還愣了,可是在看到灰子狼狽的樣子心中突然明白過來,其實今天的事情主子並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