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正猜測何人要見薛仁傑,卻見簾子被撩起一角,接著一個食盒放在了馬車上,正要開口詢問,墨雨的聲音卻在馬車外面響起:
「世子妃,這是世子爺吩咐給您的,說是讓您先吃點東西墊墊,他稍後就來。最」
「知道了。」謝靈芸努力的控制聲音,不讓自己高興的心情太過外漏。因為抱琴也跟著許嬤嬤回去了,她只好自己過去拿過食盒,隨即好奇的問墨雨道:「誰要見世子爺。」
「這……」墨雨有些猶豫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謝靈芸垂眸略一思索,便笑道:「行了,這兒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先去伺候世子爺吧。」
墨雨鬆了口氣,恭敬地道:「奴才退下了。」然後便進了落月軒。
謝靈芸打開食盒,看著自己愛吃的梅花糕,拿起咬了一口,酥軟可口,比她平時吃的味道差了一點,可是她還是吃的很開心。大眼睛笑出了月牙,嘴角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因為她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嫁給薛仁傑,越跟他相處,謝靈芸越是明白他,發現只要是他在意的人,他都會很體貼,他會傾盡所能的照顧和保護著他所在意的人。即便是後世,能嫁給這樣的男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當然如果沒有那些女人的話好。
謝靈芸發現她越是和薛仁傑相處,對他的愛也越深,獨佔他的想法也越濃烈。
想到喬姨娘幾個,謝靈芸感覺口中的梅花糕有些變味,瞬間失去了食慾,手中拿著的梅花糕又放回到了食盒中,不過她卻小心翼翼的蓋好食盒,並沒有像以前一樣,不吃的糕點,丟棄在一邊,直接任由下人處理掉,這一盒梅花糕她打算帶會去,以後再好好的品嚐。
閒來事的謝靈芸,又開始猜想究竟是誰要見薛仁傑了……
而落月軒的雅間中,薛仁傑一走進,便看到了要見他的人……楚楠楓。
「有什麼事,非要在這裡見我?」薛仁傑聲音清冷地問道。
楚楠楓吊兒郎當的挑眉道:「這是怪我打擾你同小**子濃情蜜意啦嗎?」
薛仁傑聽他這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椅子上坐下,道:「什麼事情,點說?」
正好楚楠楓也不喜歡說他夫妻間的事情,他神情一整,嚴肅的說道:
「小**子的那嫡母我能醫好。」
薛仁傑蹙眉,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把脈知道給小**子嫡母下的是西域的毒藥,恰巧我之前聽父親提過這種毒藥,知道如何解毒,只是想問問你,是否要我給那謝府大太太解了這個毒?」楚楠楓說這話時,很是輕鬆自得,完全沒有明明能給病人看好病,卻不盡心盡力醫治的愧疚。
其實楚楠楓覺得他自己已經夠善良的了,心中對那個人兒上了心之後,雖然已經錯過,可是他竟然迫切的想知道她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而這一調查,讓他差點怒氣到去謝府直接賞那黑心的大太太兩根毒針,他憤怒大太太對庶女的面甜心苦時,心疼那人兒所遭受的一切。也正因為如此,明明他能救治大太太,而且他很自負的相信整個大唐朝,也就他與自己的父親能懂得如何解大太太所中之毒,可是他當時在謝府看著那人兒,卻私心的沒有說出自己能解毒的事情。
薛仁傑沒有懷疑楚楠楓所說的話,對於楚楠楓的醫術究竟如何,他還是清楚的,既然楚楠楓說能醫治,那就一定能治。不過楚楠楓也間接的給他出了一個難題,若是不救的話,萬一被靈芸知道,她一定會怨自己的吧?可是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他還真的覺得大太太現在的狀況挺好的,一句話來形容他此刻的想法,那就是『有救的必要嗎!』。只是因為擔心謝靈芸會誤會他,反倒是猶豫不決。
然而,薛仁傑是真的不瞭解謝靈芸了,這若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也許受條條框框的約束,即便是恨大太太入骨,為了顧全好名聲,她一定會請求楚楠楓幫忙給大太太解毒的。可是關鍵現如今的謝靈芸已非本尊,她儘管對大太太沒有多少仇恨,可是在知道大太太竟然害了人命——鳳姨娘,然後對鳳姨娘留下來的一雙兒女,如此心狠手辣時,在她看來,大太太這樣病著正好。
「喂,我先聲明啊,若是你讓我救的話,我是不會親自去救那個心術不正的惡毒女人的,大不了我找會醫術的教他怎麼解毒。」楚楠楓嚷嚷道,這會兒他又恢復了賴的模樣,心裡還在暗自尋思著,即便是給大太太解毒,也不全解,讓她攤在床上能說話就行。
薛仁傑蹙眉,看著他,奇怪地道:「那謝府大太太跟你有仇?」
楚楠楓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回道:「怎麼可能跟我有仇,我是替小**子懲罰那個大太太好不好。」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之後,表情一僵,猛然抬頭看向薛仁傑,見他正瞇眼看著自己,他不自然的嘿嘿一笑,趕緊改口道:「說實在的,我這麼做也完全為了你,你看看你,小**子回娘家你竟然如此擔心,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有那大太太在謝府的原因嗎?我這麼做還不是讓你放心嗎?畢竟小**子回娘家時,你不可能次次都跟著不是嗎?若是萬一……」
「沒有萬一!」薛仁傑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接著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喂喂喂。」楚楠楓站起身,用手指著薛仁傑的後背,叫著他道:「你怎麼說走就走啊,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是救還是不救呢?」
薛仁傑邊往外走,邊回道:「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這樣挺好。」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挺好?挺好的意思是救?還是不救?」楚楠楓思索了一會兒,心底暗自咬牙,最煩的就是薛仁傑那傢伙說話不清不楚的,他恨恨的道:「不管了,不救了,那惡毒的婦人這樣挺好,不能行,不能言,便也不能欺負她了。」
「她」這個字一出口,楚楠楓突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想到剛才薛仁傑看他的眼神,他閉了閉眼,心中道:不是打算放棄了嗎,為什麼還是忍不住的關心她,若是被好友發現,以後還如何與好友相處,豈不是再也法見到她了?
楚楠楓想到這裡,再次苦笑,睜開眼睛,那雙勾人的鳳眼中盛滿了苦澀,他喃喃道:「也許不見會好一些吧?」
可是他只這麼一說,這麼一想,心中便生出一股劇痛。抬手撫摸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他有的時候真的感覺莫名其妙,也只是見過那麼幾次而已,只是幾次而已呀,為什麼會陷的那麼深,愛的那麼深?
楚楠楓並不知道,這便是一見鍾情,有些人也許相處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感情;而有些人,正如楚楠楓,僅僅只是見過而已,卻愛的如癡如狂,即便是不能相守,只是默默地關心,默默地看著她,他也甘之如飴。
而楚楠楓和別的癡男怨女還有所不同,那就是他有一顆豁達的心,愛了便悔,得不到也怨。很的他自己調整好了心情,壓下心中的痛楚,又變回了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模樣,自然的他也注意到自己現在還餓著肚子。
「咕咕咕——」肚子的抗議聲響起,楚楠楓捂著肚子站起身,打算要出去覓食。忽然他站定了,喃喃道:「咦,這不是去簡親王府的路呀,仁傑那傢伙帶著靈芸做什麼去?不會是下館子吧?」
這麼一琢磨,他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跳腳地道:「真是不夠朋友,竟然不叫我一起。」埋怨著,他的臉色突然閃過一抹壞笑,大聲叫道:
「來人!」
「爺,您叫小的?」一個嬉皮笑臉的小廝躬身走了進來。
楚楠楓斜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廢話,小爺就帶了你一個人出來,不叫你,難道叫鬼呀?」
那小廝被呵罵也不害怕,笑嘻嘻的抬手自打嘴巴,嘴裡還道:「都怪小的這張嘴,竟惹主子生氣,小的……」
「停——」楚楠楓抬了一個手勢,止住小廝耍寶,道:「小爺現在餓的要命,沒空聽你在這裡給爺耍貧嘴。」
「哎呦,爺不說,小的還沒有感覺呢,這都大下午的了,我們出來大半天了,您這麼一說,小的也感覺餓了呢。」小廝皮賴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後兩眼放光的道:「爺您等著,小的這就給您弄好吃的去。」說著他就要往外跑。
「你給小爺回來。」楚楠楓叫道,看著不解的轉回身的小廝,他把手放到額頭上,一副心痛的樣子,有氣力地道:「小爺說話了嗎?你就不管不問的往外跑。」
小廝感覺有些委屈了,「不是爺說的餓了嗎?小的那還不得趕緊的給爺找吃的去。」
楚楠楓瞪了他一眼,衝他招招手,讓他近前來,一副有話要吩咐的樣子。
「爺,您又要小的幹啥壞事去?能允許小的吃飽了再去不?」小廝一副苦哈哈的樣子。
「啪——」楚楠楓照著小廝的頭賞了一下,道:「小爺何時讓你做過壞事啦。」他瞇眼嘿嘿笑著,「你,趕緊去看看世子爺去了哪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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