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妃請放心,奴婢們醒得。」巧鳳四個人躬身施禮道,然後巧鳳直起身問道:
「世子妃,您打算什麼時候見見她們?」
謝靈芸沉思了一下,才說道:「等過了三日回門給長輩們敬茶之後再說吧,現在你們先與她們熟悉一下。」
「是。」巧鳳四個人齊聲應是,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像是得到什麼艱巨的任務似的。
「呵呵——」謝靈芸被她們這個樣子逗笑了,「喂,我說你們幾個這是什麼表情呀,讓你們同她們交朋友有這麼難嗎?一個個的為何是這種表情呀。」
「呃——?」巧鳳幾個人表情呆洩,不明所以的相互看了一眼之後,當看到對方的表情時,「撲哧——」一聲,春香一個沒有忍住笑出了聲,然後緊接著巧鳳幾個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她們幾個心裡不明白自己為何發笑,不過誰也沒有問出這句話來,因為這難得的一笑,沖淡了不少她們心中的憂愁。
然而這份難能可貴的笑聲,卻並沒能持續多久便被門外的一道請安聲給打破:
「奴婢給世子爺請安。」
屋裡謝靈芸主僕瞬間如被施了魔咒一般的定格,屋裡瞬間安靜極了。
巧鳳幾個心裡充滿了恐懼,真的想要把那個傷害她們小姐的世子爺關在門外。而謝靈芸聽到請安聲,也感覺身子瞬間緊繃,神經也跟著繃緊。像是做好一切準備的戰士一般,隨時與要傷害她的敵人拚殺。
此刻房間裡安靜極了,沒有了剛才的笑聲,讓這原本喜慶寬敞的寢室,無形中讓人感到空曠的心底生寒。空氣中無形中有一種排斥的氣息,不願見到那個人進來。
「小姐……?」春香受不了這種氣氛,不由的叫了一聲「小姐」。可是接下來要說什麼,卻是不知道?
春香的一聲「小姐。」打破了屋裡壓抑的沉默,也同時讓巧鳳幾個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她們幾個先是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然後趕緊的走到門口,清越快速的掀開簾子。退到一邊,不敢抬頭看門外正邁步進來的高大身影,只是跟著巧鳳幾個躬身道:
「奴婢們給世子爺請安。」
「嗯,都退下吧。」低沉的聲音,無起伏的語調,不容置疑的讓巧鳳幾個退出去。
「是——」巧鳳幾個正要起身的身影一頓,不由的看向如臨大敵的謝靈芸,接受到謝靈芸的眼神暗示後,幾個人壓住滿心的擔憂,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抬頭擔憂的看了她們主子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薛仁傑看著出去的四個人,眉頭一蹙,眼睛微微瞇起,卻是沒有多言。而後接著卻又對著門外道:
「拿進來!」
然後旁若無人,從頭到尾都並沒有看向在床上僵直坐著的謝靈芸,逕直走到木塌前坐下,隨手拿起木塌上放置的一本書,皺眉看起了書。
謝靈芸看著眼前的一切,緊繃的神經像是要隨時斷開似的。不明白他這是何意?又是讓誰拿什麼進來?不由的她的眼神飄向了門口。
接著,她便看到了手中端著托盤,小心翼翼走進來的綠荷。
綠荷先是看了坐著看書的人一眼,沒有接到指令,她咬了咬唇,邁著小碎步走到床上,因為手中端著托盤,她只是略一施禮,接著恭敬的說道:
「奴婢給世子妃請安。」
謝靈芸在她接近時,便聞到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心中一動,不由的瞟了皺眉看書的薛仁傑一眼,不明白他們主僕二人這是何意,她心不在焉的隨口應了一聲,便讓綠荷起身。
「世子妃,藥已經煎好了,奴婢服侍您吃藥吧。」
綠荷一句話,不但解了謝靈芸的疑惑,更是讓她心中莫名的一緊,不知道怎麼的她想到了倒在花盆中的中藥。眼神快速的瞄了一眼放置花盆的地方,見到此刻已經沒有了那盆花,心裡瞭然,可是卻又感覺更是莫名其妙——難道薛仁傑是來監視她吃藥的?
搖了搖頭,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假設,可是卻又解釋不通薛仁傑來此的目的。不過有一點她卻相當的確定,也十分的生氣,那便是她被坐在木塌上拿著她的書看的可惡男人監視了。
雖然她早就有這個認知,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被監視,可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把監視她的事實擺在自己的眼前,還是讓她受不了。
「我現在還不想喝,你先端下去吧。」哼,雖然她無力改變什麼,但是她也不是逆來順受、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謝靈芸心中又一次起了逆反的心思,不願如薛仁傑的願——老實的把眼前的藥喝了。
「喝了!」簡短的兩個字,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意味。
謝靈芸轉頭直視著從進來就沒有用正眼瞧她的薛仁傑,憤怒的雙眸瞬間一瞇,卻對綠荷學著他的語氣,清冷的道:
「下去。」同樣簡單的兩個字,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綠荷被夾在兩個主子之間,臉上閃過一抹為難的神色,可是卻並沒有挪動半步,很顯然的她心中服從她主子的命令。
薛仁傑聽到這話,先是更深的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像是莫可奈何似的,抬頭從進屋第一次看向床上的小妻子,語氣帶著一絲疑惑和無奈的說道:
「你到底在胡鬧什麼?」
她在胡鬧什麼?——謝靈芸呆若木雞,瞬間有種想大笑的衝動,而她也真的笑出了聲:「呵呵——」
莫名其妙來的人,不發一言的悶坐,不遮掩的把監視她的證據擺在眼前的人,最後卻說她在胡鬧什麼。呵——,這簡直是荒謬,卻又讓人憋屈的無稽之談。
薛仁傑對於她突如其來的笑聲,眼神有一絲疑惑,「為何發笑?!」
「怎麼?難道我連笑的權利也沒有了嗎?」謝靈芸停下諷刺的笑聲,嘴角翹起嘲諷的弧度,反問道。
薛仁傑側身看著依舊坐在床上的謝靈芸,深邃的雙眸瞬間一瞇,不悅的眼神當看到美麗容顏上的一片紅腫時,不悅瞬間隱去,無奈道:
「吃藥。」一句吃藥,便轉移了話題,很顯然的他不想和自己的小妻子再發生衝突。
謝靈芸一樣也不想吵架,因為吵架是她的弱項,更何況眼前還有綠荷在,她便也接口說道:
「我現在不吃。」說完這句話,唯恐他再歪曲自己胡鬧,她又緊跟著解釋道:
「我現在有話要與你說。」
「先吃過藥再說。」薛仁傑很堅持的說道。
謝靈芸認真的看著他,美麗的眼眸中散發著堅定,道:「我們非要再吃藥這件事上爭執麼?要是這樣的話,恕我直言,這個藥我現在不會吃的。」
薛仁傑清冷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如自己所言的堅定不吃藥時,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抬手一擺,沉聲道:
「下去吧!」顯然最後他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低頭如隱形人一般站在原地的綠荷,聽到這兩個字,眼神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從來沒有見過世子爺改變自己所說的話,一瞬間愣住了,飛快的往木塌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快速的收斂驚愕的表情,恭敬道:
「是。」然後她快速的退了出去。
「你要說什麼?」薛仁傑皺眉問道。
「為什麼會是我?而你又要我做些什麼?」謝靈芸直視著他,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薛仁傑卻聽懂了她所問何事,表情一怔,薄唇抿成了一天直線,輕斂雙眸,然後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前站住,望著窗外愣愣出神。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偌大的房間內霎時有一種詭異的寂靜……
這是什麼情況?謝靈芸輕皺眉頭,看著他站在窗前的背影,心裡感覺奇怪,對於自己這個問題難道他很難回答麼?那樣的話,自己要怎麼配合他呢?
自從自己被選中,謝靈芸就清楚的知道,眼前站在窗前沉默的薛仁傑就一定有目的。並沒有做不切合實際的自戀夢,以為薛仁傑是因為這張姣好的容顏而心繫與她。那麼她索性不亂猜測他的目的,直言問出。可是對方顯然不太配合,這讓她覺得有點棘手。
就在謝靈芸以為對方不配合自己,不會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她想要再闡明自己的觀點時,站著窗前一動不動的薛仁傑,卻慢慢的轉身,靜靜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走回木塌前坐下,同時開口說道: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老實的呆著便好,至於娶你的目的?……」猛的抬頭凌厲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既然你今天問起,那我索性也給你直言,祖哥需要一個嫡母。」
祖哥?薛耀祖,他的兒子。謝靈芸心思飛快的轉動著,想著他剛才說的話,他的兒子需要一個嫡母?呵——,荒謬,無稽之談,這算什麼?因為他兒子需要一個嫡母,就讓她當這個便宜的後娘嗎?可笑!
薛仁傑卻又一次開口,清冷的說道:「祖哥需要一個嫡子的身份。」
「呵呵——,你可真是一位偉大的父親呀,祖哥需要一個嫡母,你便娶,祖哥需要一個嫡子身份,那你給我……」說到這裡,謝靈芸突然頓住,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眼睛慢慢的睜大,試探的問道:
「你該不會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