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馬上滾出去!」
隨著這一聲嚴厲中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怒喝,壯著膽子進來服侍的清越的驚叫聲「啊——」嘎然而止,然後眼睛驚恐的又看了床前詫異的一眼,轉身一溜煙跑了出去——她要去找人來救小姐。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麼?」薛仁傑見礙眼的丫鬟出去了,才抬頭看向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偷襲他的小人兒,眼裡閃過一絲譏誚:
「只是,你是不是太看的起自己了,又太過於輕視於我了,哼,想偷襲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完這話,他的手猛地一握。
「啊——」滿意的聽到她的一聲驚呼,他低頭看著手中握著的白嫩纖細又誘人的腳脖,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謝靈芸已經無心再看他什麼反應了,被他如鐵鉗子般的大手握著的腳脖,感到一陣陣的發燙和疼痛,讓她甩動著小腿,企圖要甩開他的魔掌,嘴裡忍不住的吸著冷氣,小聲的嚷嚷道:
「你這個不懂得憐惜女人的豬,趕緊的放開我!」
薛仁傑聽到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不但沒有依言放開她,反而微用內力握緊了她的腳脖,「看來你還是沒有得到教訓。」看著桀驁不馴的自己的小妻子,他第一次動了倔脾氣,非要聽到她認錯才肯放過她不可——要不然他如何振夫綱。
然而他只是想著要征服眼前的小妻子,卻忽略了男女之間體質上的差異。此刻他稍微用了內力對軍營中的男子也許只是如針扎一般的小疼一下。而對於纖細柔弱似水的謝靈芸來說卻如同受到酷刑一般,她現在感覺腳脖像被捏碎了一樣鑽心的疼。
因為羞和惱還有疼,讓她失去了冷靜。剛才以為會被強迫的恐懼、還有偷襲不成腳脖反而被眼前這個討厭的男人握住的羞惱,還有這些日子以來夾著尾巴做人的委屈,無親人依靠的無助。無法擺脫命運的蒼涼,未來的迷茫,全部湧上了心頭。讓她只想掙脫,只想用力的掙脫腳脖上的束縛,或者說是掙脫一切對她的束縛。
這一刻的她沒有了理智。只是用力的蹬著腿,心裡一個聲音不斷的喧叫:掙脫、掙脫、掙脫……
「壞人。放開我,放開我……」她更是歇斯底里的叫嚷著,現在她整個人有點恍惚,看似用盡全力的嘶叫,也只是如同蚊子般的聲音而已。
「想要我放開你也行,趕緊給我道歉,如若不然。莫怪下狠手。」一心想振夫綱的薛仁傑,因為眼前小人兒的掙扎,不由的生氣的手上又施加了力道,而他因為動怒,而忘記了自己的力氣究竟有多大,現在的力道足以讓一個大男人求饒,更何況嬌弱的謝靈芸。
因為這份無法忍受的疼痛,神志已經有點渙散的謝靈芸,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她覺得自己慢慢的在飄去。心裡歡快的大呼:快了,就要快了,自己就要回到爸媽的身邊了。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不聽的嚷嚷著:
「壞人。放開我,放開我……」
「咦?」動怒的薛仁傑這時才發現床上的小人兒有點不對勁,更察覺到自己沒有控制好力道,有可能傷到了她,猛的鬆開大而有力的手,看著手掌心裡原本白皙纖細的腳脖,被自己握住的地方已經青紫一片,竟然還有點腫的跡象。
「該死的。」因為自己失去理智的傷到了她而惡劣的罵了一聲之後,帶著他沒有發覺的一抹憐惜,他趕緊的把她的腳輕輕的放在了床上,然後拉起一直不停在嘟囔著放開她的謝靈芸,語氣中有一絲著急的道:
「喂,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然後回應他的仍然是:
「壞人,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薛仁傑看到眼前小人兒如同脆弱的小娃娃般無意識的樣子,心中像針扎般的疼了一下,只是因為緊張面前小人兒,而忽略自己心中異樣的他,為了使自己的小妻子醒過來,他抬手輕輕的怕打了一下嬌顏:「該死的,我都已經放開你了,你給我趕緊的醒醒。」
可是謝靈芸依然神志不清的呢喃著。
薛仁傑看到她的樣子,狠了狠心,猛的抬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打在了她已經被他拍打的有點發紅的小臉上,「啪。」
清脆的響聲在屋裡發出,讓一腳邁進來的人聽個正著。
「住手。」隨著一聲不敢置信的怒喝,太夫人猛的甩開許嬤嬤的手走了進來。
許嬤嬤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憂心想看看可憐的世子妃被世子爺折磨成什麼樣了?可是卻不得不心焦的退出這間屋子,在門外守候著,不讓人進來瞧見裡面的情況。
她就不明白了,剛才在外書房的院子裡,世子爺還表明了會善待世子妃的,可是轉眼的功夫,為何要打她呢?
「嬤嬤,我們家小姐……」同樣在門口聽到那清脆的巴掌聲的清越,臉上發白的求助許嬤嬤幫忙,可是話說到一半她卻沒能忍住的嗚咽起來『嗚嗚嗚』。
站在屋簷下的巧鳳三個更是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雖然她們三個人沒有看到屋裡的情景,只是聽清越磕磕巴巴的描述,可是就僅是這些也足夠嚇著她們幾個了。
她們幾個滿懷憧憬的來到姐妹都羨慕的簡親王府,本來以為從此跟著自家小姐生活在簡親王府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是如今這第一天還沒有過去呢,她們家小姐就被世子爺動了粗,如今還不知道被打成了什麼樣?沒有見過這樣陣勢的她們實在是怕了,四個人當中清越的臉上最難看,她可是奔著當主子才想盡辦法跟小姐到簡親王府的,如今世子爺竟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那她的打算還能成嗎?
巧鳳此刻心急如焚,她無法想像屋裡的小姐現在被打成了什麼樣?嗚咽壓抑的哭出聲之後,她猛的跪在地上,用膝蓋一點點的挪動到許嬤嬤跟前,哀求道:
「嬤嬤,奴婢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家小姐吧,我們剛來簡親王府,在這兒舉目無親,求路無門,只能求求您救救我們家小姐吧,奴婢來世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然後她便『彭彭彭』的在地上死命的磕頭,很看額頭上青紫一片。可是她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依然不停的磕頭求救。
春香三個看到巧鳳求許嬤嬤,都醒過神紛紛跪倒在許嬤嬤跟前,邊磕頭邊哀聲請求救救自家小姐。
「求嬤嬤發發善心,救救我們家小姐吧,求嬤嬤……」
許嬤嬤眼中閃過一絲為難,可是又被眼前這四個丫鬟忠心為主的舉動深深地感動,正在不知道要不要冒著被太夫人厭惡的危險,進屋裡看看世子妃的情況而難以抉擇時,在一邊涼涼站著的劉嬤嬤卻陰陽怪氣的說了話:
「你們幾個怎麼這麼不知事,我們小姐同世子爺已經是夫妻了,這勺子還有碰鍋沿的時候呢,世子爺與世子妃夫妻兩個吵吵鬧鬧有何值得哭哭啼啼的,人家說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吵架不記仇,你們幾個這是幹什麼,弄得人盡皆知,讓人看了我們家小姐的笑話就好了?」說完,她看著巧鳳幾個嘴角翹起,眼中閃過譏誚。
許嬤嬤雖然不喜劉嬤嬤這個樣子,可是她的幾句話卻也提醒了她,剛才自己因為心焦世子妃的狀況,竟然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差一點做錯了事情。可是看著跪在她面前涕不成聲的巧鳳幾個,她不忍心責備,歎了口氣,彎腰拉起巧鳳幾個,說道:
「你們劉嬤嬤說的對,你們幾個要是真的為了你們小姐好,就都收起眼淚,更不要求我,現在都好好的站在這兒,太夫人已經進去了,我相信世子爺不會打世子妃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你們幾個且等著吧,說不定一會兒世子妃叫你們幾個進去服侍更衣休息了。」她說的話很蒼白,可以說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剛才她雖然沒有跟著去床邊,可是卻僅是在門口看了一眼,也能看出世子妃的不對勁來,可是現在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著太夫人叫她進去服侍。
再說屋裡,太夫人幾步走到兒子身邊,順著兒子的手,看到此刻已經意識恍惚、頭髮因為搖晃而凌亂、臉已經紅腫的媳婦,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卻露出詫異的表情,沉聲責問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媳婦既然是你願意娶進門的,為何不好好的對待?!」
薛仁傑現在也是一陣懊惱,本來他想對自己娶進門的小妻子振夫綱,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成現在的模樣,看著自己小妻子像是無聲息的模樣,他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顧不得被母親呵斥的尷尬,竟然如同無助的孩童般,求助的看向自己的母親,著急的說道:
「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您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而已經神志不清的謝靈芸,卻對屋裡這對母子的對話全然不聞,她現在只感覺自己越飄越遠,身邊黑暗一片,很是害怕,可是卻又有期盼,期盼著黑暗的彼端便是與家人團圓的幸福港灣。(未完待續)